书城短篇岁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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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沉默着和你相遇

崇莺的早晨像是雪花在飘飞,似乎要把整个崇莺都淹埋得死死的,其实谁都知道那不过是跟随黎明而来的薄雾,深深地躺在山川的角落,细条万缕的原野以及千川百孔的崇莺路,没有花色的来挑衅,只有无尽不断陨落飘飞的香樟叶。

凌浩没有很早就醒来,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户躺在床上以及他没有表情的脸上,他醒了,可还是会眯着眼懒懒散散的样子不想起床,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迟到了,仿佛他已经听到崇莺一中的上课铃声四起,同学们都匆匆地跑回教室里然后开始朗朗的读书声响遍整个崇莺一中,所有人都在认真地读书看书,而只有他一个人在太阳起床很久之后所有人都在忙碌中的时候儿他还像没有睡够一样懒散地睡着,当别人问他是不是在逃课的时候他总是眯着眼睛一笑而过,然后又微微地回头说,其实我是在逃课,但我也在学习。

趴在床上被阳光淹没的他仿佛看到坐在他身后的茉莉晓因为他没有来上课而焦急起来的样子为他失神的样子很可爱的样子被老师点名然后又会像孩子一样憋着嘴的样子。。。。。

凌浩还是难过地醒来了,他想起了昨晚他是不应打茉莉晓的,想到这里似乎是一阵痛感在心底穿梭千万年。叠好被子然后换衣服刷牙洗脸,十分钟后背着书包骑着花色的脚踏车出门,在崇莺的公路上穿越,他没有吃早餐,本来打算在学校吃的,可是已经很迟了学校的早餐都分完了,于是骑着车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西餐厅里吃牛扒喝咖啡。西餐厅里很安静,许都都是穿着高贵的男士女士,许多人诡异的目光都投向正在吃牛扒的凌浩,在他们眼里一个学生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学校里学习而不应该还在外面享受,然而凌浩什么都不理会,似乎在他的眼里从来没有人注视过他,

被读书声震荡的四楼最左边的教室,一班的学生正在认真地读书,而坐在后面的几个男生还在说悄悄话,似乎从来没有理会过老师怒视的目光。语文老师是个刚大学毕业不久的漂亮姐姐,看到那几个男生在熙熙嚷嚷的她也没有去理会,在她的眼里如果他们想好好学习那么他们会学得很出色。

茉莉晓将语文书树了起来挡住自己的脸不让老师看到,因为她正在傻傻地发呆,本来以为今天凌浩会来和她道歉的,却看了很久很久而凌浩的桌子上总是空空地没有一个人,于是茉莉晓显得更加痛恨凌浩了,难道他还不知道错吗?他就是那么麻木的人吗?

趴在书堆里,茉莉晓拿起笔在树上乱涂鸦,明显是在画一个很丑很丑的人形画,头很小,肚子大大,脚像是条笔直的铁丝,舌头比头发还要长,神情像是被杀死后的田鸡,上面写着凌浩的名子写在肚皮上,突然正在涂鸦的人形画被一只纤细而嫩白的手给抢了去,茉莉晓惊讶地抬起头像是没有了灵魂一样呆呆地眼睛睁得大大的,当老师不屑地抢过书本看到书本上被涂鸦成的人形画时本来想忍住不笑的她结果还是哈哈地大笑起来,一时间全班同学惊异的目光都投射在语文老师的身上,都傻了眼似的。

老师在干嘛?

而这个时候的茉莉晓已经满脸通红,害怕得不敢抬头看着老师。

半分钟后语文老师终于忍住了不笑,可还是用右手捂住嘴巴露不出笑脸,然后用手指弯钩向茉莉晓做了个弯钩的姿势示意叫茉莉晓跟着出来。茉莉晓突然就感到很倒霉,这样的事让老师发现那可要羞死人。

茉莉晓无奈地跟着老师出到走廊上,教室许多人的目光都朝外注视着,他们都不明白刚才为什么老师会禁不住疯狂地笑。

站在走廊外的语文老师样子变得很镇定,她严肃的眼神看着茉莉晓,茉莉晓微微地低着头不敢直视,这样一会过去了,然后语文老师郑重地说,茉莉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有什么不好的可以当面讲当面解决,就不应在背后乱自毁坏别人的形象,知道吗?

听到老师这样子说茉莉晓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痛感,她确实不应该这样做,只是她总是这么调皮。

老师,我。。。知道的了。

嗯,你知道就好,这次呢。。。我不会罚你,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就不许再这样了就可以了。

当然,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嗯,好,你现在可以回去看书了。

嗯。。。。。。。

茉莉晓突然又迟疑了一会,然后她微微地起头看着语文老师,那是一张秀美而轻柔的笑,微笑起来的样子像是荒芜而空旷的原野安静绽放的花。

还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那个。。。。。可以给回我吗?

可以,但你可不能给凌浩看哦,不然他被你气得吐血到时我可帮不了你呢。

好的老师,谢谢你,我进去了。

茉莉晓转过头往教室里走去,她低着头长长的细发盖住她的脸,没有人看得出她的表情是难过还是高兴,而许多人都可以感觉到那不是好事,两秒后茉莉晓就跑回到自己座位上,然后随手拿起一本书盖住自己的脸不想让人,因为那样子真的很难亢。接着老师也缓缓地走进来,镇定的面容看着所有人,顿时所有人都放下讨论而开始认真地看书,而不时又会有学生偷偷地看坐在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因为即使她不笑也依然是那么好看那么美丽。

常姐姐。。。。。

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门口看去,看到的是穿着端庄一脸帅气的凌浩,瘦小而好看的面容突然彰显在茉莉晓的眼前,然而所有人都习惯了这一切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这个时候只有茉莉晓在抓着拳头对着他做鬼脸,而凌浩恢复一个难看的笑脸。

小浩,进来吧。

常姐姐是凌浩对语文老师常欣的特称,然而事实上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从常欣看到凌浩的第一眼就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于是干脆让凌浩叫她常姐姐,而凌浩也很乐意地叫着,时间像是流水一样地过了,凌浩和常欣却是像真正的姐弟一样亲密,常欣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一样,这让崇莺一中的学生和老师都觉得很羡慕。

凌浩矫健的步伐走进来,许都女生都看向他,然后微微地低头微微地让心跳加速,当凌浩坐下来的时候茉莉晓故意在后面踢了一脚凌浩的凳子,而凌浩却没有理会他,随意地从桌面上拿出一本杂志就痴迷地看起来,好像无论茉莉晓怎么踢他都没有发觉。

踢了几下茉莉晓就停下了,因为她踢到一颗钉子,心里苦笑,缩回脚后就觉得脚跟有一点疼,然后也没有再去理会了,而心里却是很愤怒。

初夏的崇莺城闷热得似乎让人感到像垂危的病人一样残留着微热的呼吸,香樟叶子被蒸烤着收缩着,仿佛是受伤的孩子躲到妈妈温暖的怀抱了没有继续受到伤害。清晰可见的是香樟树浓密的校园里装满了林荫的味道,每当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一中的学生们都会跑到香樟树底下躲避夏天的冷漠。

教室的空调依然在挥洒着像冬天一样缠绵的冷气,下课铃响了,同学们都纷纷涌出教室往教学楼下跑,或是往学校的超市里卖许多许多的可乐,茉莉晓也跑了出去,因为她约好了和萌霞跑去超市买冰淇淋以及可乐,她们都很喜欢吃这些。

然而当茉莉晓走出教室的时候就有几个调皮的男生跑到茉莉晓的桌子上找刚才被老师看到的东西,凌浩坐在前面也明显知道身后的几个男生在茉莉晓的桌子上找东西,但他他没有去理会,而是趴在桌子上安静地睡着了。

没过一会突然就有人忍不住大笑起来,因为他们找到了茉莉晓画的那个人形画,接着那张画在全班传了开来,而后又不知道是谁传到了凌浩的桌子上。

崇莺似乎渐渐开始暗淡了起来,没有之前四处猖狂的闷热,一阵阵的微风静默地掠过走廊打在许多人的脸上,操场上,篮球场,许多人还在疯狂地打球疯狂地奔跑,校园里,梧桐树底下,被风陨落的昏黄的叶子像是失惊地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茉莉晓手里拿着可乐优雅地吸着,她和萌霞慢慢地走回教室,当她们回到教室的时候却发现许多人都在看着她,有的还站在角落里议论纷纷起来,茉莉晓突然感到疑惑和难堪,顿时她底下头坐在她的课桌上,细长的垂发盖住她的脸,没有人看到她沉重的脸色,因为她发现之前画凌浩的那幅人形画不见了,而且桌子上的书被弄乱了甚至被扔在地面上还被人踩了好多脚,她拿起书,然后用纸巾抹去书本上污垢,从来没有人这样虐待她的书,这时候是说不出的愤怒和难过,同时也害怕要是那张画被凌浩看到那她会更难堪。

把书整理好之后茉莉晓突然生气地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可每个人都低着头,因为他们都知道茉莉晓要是生气起来会比河东狮吼还要厉害,铃声渐渐响了起来,所有人都回到了教室沉默地坐着,突然凌浩转过把一张纸塞在茉莉晓的课桌上,他的脸依然是平静得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茉莉晓疑惑地打开那张被折叠成鹤子的纸张,结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因为那正是她画的那张人形画,上面还有凌浩写的批注,清晰而好看的字迹:你的画很好看,只是提上我的名字就不好,别人会笑的。

茉莉晓突然惊讶地发着呆,没想到他看了之后却不会生气,真是可恶。。。。。

下午的崇莺城被乌云笼罩着,天空灰灰的,像是没有了往日流淌在崇莺城充满阳光的味道,快到放学的时候渐渐地起风,带走了落叶,带走了沉默,带走了崇莺无穷无尽一直缠绵的阳光。长长的公路上,香樟叶子掉了许多,整个世界只剩下沉默。

凌浩在放学以后很早就回到家里,在路上他骑着自行车,车头车尾都被装满了许多东西,那是昨天同学老师们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今早在常欣姐姐的劝导下凌浩还是收下了,然而心底却是一阵阵莫名的伤感让他开心不起来。

回到家,凌浩没有急着把礼物拆开,他用一个纸箱全本装了起来,他想等到下一次生日的时候拆开。

其实同学老师在知道他的生日也是他妈妈的忌日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怪过他丢弃了一个凝聚着许多诚心的生日晚会以及祝福,而是为他难过为他同情为他消除心里被顽固的冷漠形成的冰山,仿佛让他看到天空一直都是蓝的,海水也一直是蓝的。。。。。。。

放学后茉莉晓没有很早就回家,当崇莺一中的学生匆匆地从校门涌出来的时候茉莉晓拉着萌霞的手走往崇莺的西天,一路上风很大,黑色沉重的乌云恐惧地攒动。她们来到一个规模很大的桩园,里面种的都是葡萄以及许多的花卉。

她们都站在庄园的门口凝望着,像是人山人海一样许多人都往里面涌,似乎即使没有进去过就可以想象到那一片绿色的海洋,色彩艳丽的花海,那是快要令人开心而难以遗忘。

霞,你知道吗?我早早就听说这个星海蓝天桩园,一直都想来看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看。

为什么?

因为一般人是不能够进去的,除非你是里面的员工或者特别的人物才可以。

那为什么那些人都可以进去呀?

你不知道吧,因为今天大开放一天,所有人都可以免费进里面观赏。

你不早说,我可以带相机来嘛。

嘻嘻,你看这是什么。。。。。。

茉莉晓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看起来非常时尚的数码相机,萌霞看见之后惊讶地看着,同时脸上露出一幕幕纯白的笑容。

别傻愣了,我们进去吧。。。。

说完茉莉晓便拉着萌走进大庄园里,门口处有六个保安守着,许多进去的人都按着顺序拍着进去,茉莉晓拉着萌霞很快就进到庄园里面。

天空已经越来越黑,这一天崇莺城里看不到晚霞,看不到余辉的斜照,也看不到往日充满色彩的黄昏。

进入大庄园里,茉莉晓和萌霞没有去葡萄园而是去了庄园东边的花卉区,小路上的人很多,许多目光几乎都已经凝成一团,吸引他们的不仅是花种类的多以及漂亮,还有的就是形态,有的一棵小小的花树只有一朵花,而那朵花往往是最漂亮的。

茉莉晓和萌霞像是目瞪口呆一样失神地看着,她们慢慢地走着舍不得离开的样子因为这只能顺着小路游观的,任何人都不许停留太久或是进入花卉地里。看了许久,茉莉晓才记起用相机拍照,萌霞也在惊讶地看着,一大片花的海域,不同的颜色不同的种类,从远处看来或许这是天堂是仙境是一个在留恋中难以分舍得梦。

然而正当茉莉晓开始照相的时候突然一道长长裂开的闪电以及一阵巨响的雷鸣充斥了起来,许多人被吓得匆匆地跑走了,因为已经有大大的雨滴冲击在他们的身上,茉莉晓和萌霞也慌忙地跑了,因为她们都怕打雷。匆匆地来到一间小房子屋檐下,那里原来是工人休息的地方。

两分钟过去了,许多来观赏的人都匆匆地朝门口跑去,雨越下越大,雷电也在继续着,茉莉晓突然感到害怕起来,平时打雷的时候她可以卷在被窝里捂着耳朵才不会害怕,而现在没有被窝没有温暖的怀抱甚至连一个可以依靠的捐膀都没有,而萌害怕得整个人收缩着蹲在地上,呆呆的眼神望着正用手捂着耳朵的茉莉晓。

半个钟头过去了,小屋檐下只剩下她和萌霞,两个人还傻愣地愁绪着。

晓,怎么办呀?下这么大雨。。。。。。

那就等到雨停了不再打雷了我们再走,

可是。。。。。我妈妈还等着我回家吃晚饭,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这次我一定要按时回家,因为。。。。。因为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晓,现在该怎么办,我不想让妈妈为我担忧。。。。。

突然茉莉晓感到一阵难过和无奈。

霞,你放心,你一定可以按时回家为你妈庆祝生日的。

说着茉莉晓从背包里拿出一把伞同时把数码相机放进背包里,她把伞递给正在慌乱之中的萌霞,那是凌浩送给她的太阳伞,平时即使下着雨她也不会撑开,除非自己真的被淋着了。紫色的法国名牌雨伞,一直被她放在每天上学背着的背包里,她总是舍不得用它,怕它会被弄脏弄坏或是丢失了就永远也回不来,而这个时候,她把这把伞给了萌霞用,或许她是那么的不舍,可对于萌霞这个好姐妹而言就没有什么不舍得了。

霞,你撑着这把伞出外面大概有五百米的那个车停搭车回家,放心,这把伞可以防雷防雨防晒,所以你不用害怕,走吧。。。。

那你呢?你自己都没有伞。。。。。你怎么回去呀?这样我怎么安心?

放心我啦,我等停雨再搭车回去,难得才有这么一天,我还想在这多看一眼呢,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的,去吧,你妈妈还等着你为她唱生日歌呢。。。。。。

可是。。。。。你要等多久呀?要是一直下不会停呢?

你想到哪去了?老天会对我好的,大不了我冲出去嘛。

不行,你没有伞,你会被淋到的会生病的。。。。。。。

不会的了,到时。。。。到时。。。。我可以叫凌浩来接我呀。说到这里的时候茉莉晓突然就感到一阵无力,和凌浩吵架了,叫他来是不可能的,她只想让萌霞按时回家为她妈妈庆祝生日,只想让她安全地回家,所以就那么说了。。。。。

这样呀,嗯那好吧,我可以放心了,不过要是回到家你要给我个电话好吗?

嗯,我会的。你快去啦,你妈妈还在等着你呢。

那。。。。我走了,再见!

摇摇手,萌霞撑开了紫色发过名牌雨伞,紫色的光晕彰显在茉莉晓的瞳仁里,然后看见萌霞的身影匆匆地在雨中跑着,即使打雷她还是正常地跑着。

第一次撑开那把伞也是在一场大雨中,凌浩打开他刚从百货大楼里买回来的紫色发过名牌雨伞,紫色的光晕覆盖在他们的头上,他们一起在雨中跑,直到送她回到家,可是雨也停了,他们都没有被淋湿,凌浩把伞送给了茉莉晓,从那以后一直被她收藏着没有被打开过,也知道刚才再次触碰那紫色光晕,那种熟悉安全难舍的感觉一直在心底暗涌。

萌霞走了,她来到那个车亭惊讶地发现下那么大雨她一点也没有被淋湿,匆匆忙忙地她上了车,然后车开了,缓缓地远走,只剩下窗外像箭一样直竖下来的雨,那紫色伞一直被她紧紧地握着,呵护着。。。。

庄园里除了雨水的轰炸以及雷鸣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茉莉晓孤单地蹲在小屋走廊上等待着雨停,等待着连雷电也停,可是越等她就越发现雨一直都是越来越大,崇莺城很少下过这么大的雨,她看不穿雨水的那边,是什么。

已经是夜晚九点钟,雨还是那么大,小路的深凹处形成了小溪,浑浊的小溪。

茉莉晓已经显得很急,她的表情似乎已经绝望到苍白。而且茉莉晓在不久前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钱包,她甚至想今晚就呆在这好了,可是她还想着爸妈,不能让他们担忧。

三分钟后,突然小屋前门走进一个拿着雨伞的人影,是庄园的保安,他的样子很平静,没有人会想到他要做什么。

突然保安来到茉莉晓的面前,平静地说,孩子,我们庄园要关门了,所以你走吧。

可是。。。。我没有雨伞。

这样吧,我护你到门口旁边的屋檐下避雨,到时你再想办法吧。

嗯,。。。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走吧。

保安撑开了伞,然后搂着茉莉晓的捐膀匆匆地跑了出去,一分钟后终于来到门口旁边的屋檐下,虽然保安的伞很大,但依然沾湿了布鞋子。

屋檐下,茉莉晓绝望地看着越来越大的雨,临近绝望而无情的深渊无法挣扎。茉莉晓还是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半分钟后电话里传来了声音。

小茉莉吗?怎么了?

听完凌浩说的这句话,茉莉晓委屈地哭了,声音是那么柔弱,那么沙哑。

你先别哭,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我。。。我在星海蓝天庄园外,雨太大而我又没带钱,我回不了家.

你别慌,我现在就去接你。

你快点,我害怕。。。。

。。。。。

在茉莉晓还没有说完之前凌浩已经挂机了。雨还是下得很大,在视线的领域看到的像是崇莺早晨恐惧的白雾般的迷茫,公路上的积水冲走了被陨落的香樟叶子以及已经残碎的枯枝,瞳孔覆盖不到的是近在不远的周围似乎始终逃避不了迷茫,崇莺城的上空雨水飘零像是梦幻里一直泯灭不了的幻影雾海,你站在这头,而我在那头,雨水像是利箭一样冲刷着然我看不到你而你也看不到我,最后我们却走上了与彼此背离的方向。

天空依然在打雷,茉莉晓蹲在屋檐下像是没有了充满阳光的灵魂一样呆呆的样子,她的膝盖托着下巴,渴望的眼神一直盯在不远的公路边,等了好久却只有飞速而过的车影而没有人影。

茉莉晓似乎感觉到累了,她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和孤独,于是她闭上眼睛想要睡着。时间分分秒秒地走过,当茉莉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眼前是一个帅气而熟悉的人影,茉莉晓抬起头然后匆匆地抱着眼前微笑着的凌浩,这是第二次抱着他,那种奇妙的感觉似乎害怕从来就没有来过或者从来就没有,凌浩吃惊地反应过来,可他没有把茉莉晓推开,而是轻轻地拍打着茉莉晓的捐膀,似乎在传递着蕴藏有巨大力量的温暖。

你来了,你终于都来了。。。。。

是的,我来了你就没事了。

我害怕,你送我回家,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不过因为舅舅没有回来,所以我没有开车过来啊。

那你怎么过来的?

先是搭车,然后半途中看见雨停了就下车跑着过来。

茉莉晓突然睁开眼睛,这时候她才发现雨已经停了。

凌浩,你一定很累吧?

不累。

那我们怎么回去呀,搭车吗?

不,我背你。。。。。

嘻嘻,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不反悔。

。。。。。。

黑色的雨后没有彩虹,只能听见流水沙沙的响声。凌浩背着茉莉晓安静地在路上走着,雨后的清风像是薄荷一样飘拂着清凉的味道,香樟树该掉的叶子都已经掉完,随处可见的在地上被雨水买不走的已经陨落的香樟叶。

小茉莉,我送你的那把伞呢?你没有带在身边吗?

我。。。。经常都带在身边。。。。

那你怎么。。。。。

不久前我借给萌霞用了,她要按时回家为妈妈庆祝生日,所以。。。

所以你就给了她,而你自己就留在庄园。

凌浩,你。。。。不会生我气吧?

不会,即使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嗯,还以为你会那么冷血呢。。。。

你还在生我气吗?无法原谅我吗?

凌浩你说什么?你大声点啦。

你还在生我气吗?无法原谅我吗?

我。。我。。。我没有生你呀。。。。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哎呀你走快点啦,我肚子还饿着呢。。。。

好吧,我加油。

嗯,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