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弱水三千取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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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两难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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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在做什么?”五岁的郁清风抓着二十岁的尹浩天的衣角,好奇地问。尹浩天将食指放在唇边,小声说:“清风乖,不要吵!师兄在给师姐做扇子呢。你师姐快到及笄之时了,这是礼物。”郁清风扁着嘴,说:“我也要帮忙做!”“好,只是你要听话,师兄就教你怎么做。”“好。”

师母领着十五岁的凌灵走了出来。她穿了一袭飘逸的红色长裙,头发梳起了一大半还留了些垂在两边。院内盛开的桃花都显得逊色了。师傅靠在椅上,摇着羽扇,眯起小眼看了看,说:“灵丫头都长大了!”一阵风吹过,花瓣纷纷落下。凌灵拾起一朵完整的别在发间,转了一圈,问道:“师兄,我美吗?”“桃花更美!”尹浩天说着,将折扇扔给她。凌灵接过,打开来,香气扑鼻,说:“一把破扇子,除了几个洞以外什么也没有!”尹浩天伸手要收回扇子,说:“嫌弃的话就不要拿!”凌灵一笑,说:“送出来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这破东西只有我会要了,你还想送给其他姑娘吗?”“这是我和师兄一起做的。”郁清风一脸要哭的模样。凌灵摸着清风的头,说:“清风不哭!师姐是气师兄的。师姐很喜欢的,又香又精致。你看,师姐在上面画幅画,再让师傅提几个字,是不是很好?”郁清风破涕为笑。

凌灵画的是当时的情景,而师傅所提的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一家和睦乐融融”。

第三节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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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寒醒来,看到身边只有如雪,便问道:“没发生什么事吧?”“我让龙腾飞出去了,在外面等着。欧阳度也没有找麻烦。”如雪答。“那就好”,薛寒吃力地起身,说:“你和冰儿也走吧。欧阳度像匹野马,没有人会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你是唯一可以驾驭他的人,所以你要留下了吗?”“你知道我不会的,还要故意这么说!”“我不知道。如果是薛寒就不会留下了,如果是文婉就会。因为薛寒爱欧阳也爱腾飞,所以谁也面对不了。而文婉爱的只是龙腾飞,不会让龙腾飞陷入危险。你是薛寒还是文婉呢?”“重要吗?这些不过是借口而已!”“重要,好的借口伤害就少一点,不好就重一点。”“你变了,变得冷漠了却一样睿智!”“你也变了不少,却还是一样会顾虑所有人,不想伤害却偏偏会伤害……你爱的人。”“为什么总是我负尽天下的人呢?”“不要想太多,你就自私一点好了。这是一个无法两全的抉择!”

欧阳度进门,尤如雪出门,房内仍是两个人。“阿寒,身体怎么样了?”欧阳度问。薛寒一笑,说:“刚醒的时候有点饿,吃过就好多了。只是皮外伤,无大碍的。”欧阳度一脸憔悴,扯出一丝笑容,说:“那就好!”“我不想待在天灵宫里。”“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我想去雪儿家里。你记得我跟你说过要带我回家的妹妹吗?就是雪儿。”“好。”“我不是龙腾飞的妻子了,也不会再见他了,你能够不计较以前的事吗?”“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谢谢!”“不用说这两个字的。”“对不起,曾经忘记过一切。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成为‘引渡公子’……”“应该是我说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我真的没有办法放手,我不能没有你……”

3

两辆马车从天灵宫驶出来。龙腾飞伏在一旁的石后盯着,眼睛眨也不眨。后面一辆的帘子偶然飞起,只见车内薛寒伏在欧阳度怀里,欧阳度正春风得意地笑着。等龙腾飞追过去时,只有滚滚的尘土不断飞扬,一张纸随着尘土飘了过来。龙腾飞抓住纸,上面只有两个字——休夫,是文婉的笔迹。

姚丽儿站起身,脱掉薛寒的衣裳扔到脚下,闷声说:“我回去了。”欧阳度拾起衣衫,看着姚丽儿,说:“谢谢你了,丽儿!”“你要我做的事我都会去做的。不要说我傻,你和我一样傻!”说着,一袭红衣飞出了马车。欧阳度在心里默默地说:“不是我绝情,是我已经用了所以的情了。”

“他看得你写的字了。”叶冰看着车外,说。薛寒落下泪来,说:“就让他恨我吧!”如雪递上一方帕子,没有说话。薛寒擦了泪,说:“拖累你们了。”“姐妹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没事的。”叶冰说。“不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雪说。

“你们也累了,先休息会。我去找点吃的。”欧阳度停下马车,对三人说。欧阳度走后,薛寒捂着肚子喊疼。如雪对叶冰说:“冰儿,你去药铺买点止疼的药来,治外伤的就行。”叶冰答应好便立刻起身了。如雪见叶冰走了,对薛寒说:“好了。看戏的人走了。说清楚你想做什么。”薛寒说:“不能让欧阳度跟我一起去你家。”“你要去哪里?”“不知道。”如雪拿出一粒药丸,说:“相当蒙汗药,只是温和得多。你走后我就吃下。欧阳不会为难我们的。我还替你收拾了一个包袱,有些东西会用得上,时间不多,你快一点。”薛寒拿起包袱,走出马车,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如雪割断缰绳,抽了一鞭,马受惊飞奔起来,她还让另外一辆马车没了踪影。

“姐姐,姐姐……”叶冰急切地呼唤着。如雪睁开眼,脑袋沉沉的,问:“发生什么事了?”“我才要问呢?阿寒不见了。”欧阳度问道。如雪一愣,在叶冰的搀扶下坐起身,说:“为什么呢?我明明记得她伤口疼,冰儿去买药的。”叶冰拾起一封信,说:“会不会和这封信有关?”欧阳度夺过心,打开来。

“于腾飞,我无情无义;于欧阳,我无信无仁;于如雪,我无言以对;于冰儿,我无力相见;于孩儿,我更是身心疲惫。本该以死以谢天下,我却贪图这尘世,惟苟且偷安。勿念!”

纸片随风飘散,欧阳度似乎也有些站不稳。他嘲笑两声,问:“怎么才能‘勿念’?”

薛寒打开包袱,里面除了几件衣裳外还有些银两和一封信。

“姐姐的决定早就告知了我们,所以我并不惊讶。姐姐的包袱,我知道;姐姐的想法,我明白。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如果你愿意的话,去我住过的地方看看,信封内有地图。我不会去找你,除非你想见我。你随时都可以来看我。冰儿也是一样。她什么也不知道。”

笔迹有些潦草,话语也是随性写的,应该是在仓促间完成的,薛寒握着尚且可以称为“地图”的纸,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