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弱水三千取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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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元宵灯会

第一节平静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从表面上看平平静静,十分祥和。闲时玩些诗词歌赋,附庸高雅;忙时做些家事国事,四处奔波。同样的时光,每个人却做着不同的事,过着不同的生活。

如雪喜欢这种平静,虽然她知道下面存在着汹涌暗流,但还是喜欢。这种没有人打扰、甚至被人遗忘的平静让她有略微的安全感,让她可以安心地过普通人的日子。看着乐凡和缘慧一点一点地长大,在父母身边做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偶尔和姐妹们传些书信,还有与家人无异的凌崆相伴,这一切都是她在外六年梦寐以求的,或者比所求的更多更美好。正如她随娘到庙里上香事对佛祖所说的那样,她感谢上苍赐还给她的一切。

这样的平静持续了两年,在她十八岁生日来临之际,秋玉阳再次提出为她觅良婿的事。一直以十八岁为借口的她不得不头疼了,只好暂时妥协。

第二节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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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看着窗外发呆,乐凡顺着楼梯跑上来,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他急切地叫着:“姐姐快点!外面的灯会可热闹了!”如雪回过神,看着满头大汗的乐凡,说:“在此不比家里。凡事要不急不躁的。”乐凡不听这些,拉着她就往下跑,边跑边说:“腾飞哥哥还等着呢!姐姐快点!”如雪看着快于自己齐肩的乐凡,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这两年只长个,仍是个孩子。

秋葵身着淡黄色长袍,披了条狐皮围巾,为龙腾飞理了理衣衫。如雪拉着乐凡走过去,略行了一礼,叫道:“堂兄、堂嫂、姨娘……”一身红色的美艳女子笑容顿时僵硬起来,勉强点点头。“雪儿,我娘说得不错,这‘银丝雪燕袍’最配你了。”龙腾飞笑着说。“妹妹怎么不好好打扮一番,就一支玉簪岂不太寒碜了?”秋葵说着就去下头上的金钗往如雪头上戴。美娘嘀咕道:“不过是‘银丝雪燕袍’,又不是‘金丝雪燕袍’,算得上什么?”“秋葵,不必费心了”,龙腾飞说:“她就是奇怪,不喜欢金饰。”如雪对秋葵说:“惟有像嫂子这样高贵的人才配得上金光闪闪、耀眼夺目,小妹也就能用用银的玉的。”如雪围着美娘走了两圈,仔细打量了几回,说:“像姨娘这样美丽不可方物,美若……美若妖精的女人倒是什么都可以不用。庸脂俗粉污颜色,金钗玉簪去放可!”美娘气得脸色铁青,说:“难怪你嫁不出去!”如雪笑笑,说:“嫁成你这样,我宁愿一辈子不嫁!”“还不下去!”龙腾飞喝了一声。美娘便哭着回房了。“你也是,说的什么话?太过分了!”龙腾飞又对如雪说。“我不喜欢她,她最好不要招惹我,免得自讨没趣。”秋葵忙说:“今日是元宵佳节,妹妹出去好好玩乐一番,刚才的事不要放在心上。”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如雪吓了一跳,忙捂住耳朵。响声过后,乐凡从屋外跑进来,说:“灯会开始了,我们走吧。”如雪轻弹他的额头,问:“刚才是不是你放的?”乐凡说:“你们老也说不完,我就提醒一下。”奶娘抱着哭个不停的孩子走过来,说:“小少爷被吓到了,老是哭!”秋葵接过孩子,哄了哄,孩子果然不哭了。“安儿有一岁了吧。”如雪摸着孩子的小脸,说。“快了。秋葵,你在家照顾安儿,我陪雪儿凡儿出去走走。”龙腾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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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门,如雪不禁感叹灯会的美丽繁华:目光所及的地方尽是各色各样的灯笼,尽是洋溢着欢笑的人们,尽是不逊于白昼的光华。如雪提着鱼型的灯笼,笑着走进人群之中,对乐凡说:“你可不能乱跑!”龙腾飞说:“你也走慢些,再丢一次,我可承担不起!”如雪笑着说:“啰嗦!”“你还是第一次逛灯会吧,今年比往年更热闹。”龙腾飞说。“那就好好看看,我明天就回家了。”“不再多住几天吗?不是不想回去吗?”龙腾飞暗自笑着问。“故意笑话我是吧,明知道我是出来躲我娘的,还这样说?事情终归要面对的,我不会逃避的。”“那就好。”

第三节猜灯谜

“那么多人围着,有什么好玩的吗?”乐凡指着一处问。“是猜灯谜,猜对了有小东西送,错了也无妨。”龙腾飞答。“去瞧瞧!”如雪说。

一书生模样的人摇头晃脑地念道:“自怜结束小身材,一点芳心未肯交。时节未到寒焰发,万人头上一声雷。”周围人做思考状,口中还念念有词。乐凡小声问:“姐姐,是什么?”如雪一笑,问:“你刚才点的是什么?”乐凡晃了晃手中的鸟型灯笼,说:“是灯啊。”龙腾飞说:“再想想,出门前。”乐凡恍然大悟,大声说:“是爆竹!”一老者拍手叫好,说:“小兄弟小小年纪,聪慧过人。这小摊上的东西随便挑选一样。”乐凡说:“是我姐姐先猜到的,腾飞哥哥也知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龙大人”,书生靠近,说:“久仰久仰!小生今日有幸……”龙腾飞打断他,说:“先生认错认了。在下不姓龙,世上同名的人多了,我不是先生久仰的那位!”“失礼,失礼。”“无碍无碍。”在龙腾飞与那人周旋之时,如雪让乐凡选一样东西。乐凡看着各式的面人,不知选哪个好,便问道:“可以帮我做我想要的面人吗?”老者摸着胡须,说:“小兄弟说得出,我就能做出来。”“照我姐姐的样子做一个。”乐凡说。老者双手动得奇快,众人还没有看清楚,一个面人就做好了。乐凡接过看看,说:“真像!”如雪笑笑,说:“多谢老师傅。”说完,三人就一起走了。

“我要吃冰糖葫芦!”乐凡指着前面,说。龙腾飞应道:“好,一起去买。”如雪突然闻到一阵香味,四处看看又没有什么特别。龙腾飞唤了她两句,她说:“你带着凡儿,我去去就回。”没等龙腾飞反应过来,她便消失在人群中。

如雪循着香味而去,只觉得那淡雅的香味变得十分浓烈。她仔细一看,四处尽是各色香囊,一时香味混杂,难以辨别。她大声喊着:“姑姑,你在哪里?我是雪儿啊!姑姑……”

寻找半天也没见到凌灵的踪迹,如雪没了兴致,等到回头去找龙腾飞时,也找不到他们的影子。她一个人失落地往回走,一锦服挡在面前。她往左边走了两步,想绕过去,没想到那人紧随她的步子牢牢挡在。如雪抬了抬眼,没好气地说:“公子,请让一步!”那人摇了摇折扇,说:“小娘子,本公子见你形单影只,特来相陪!”那人身后的几个随从笑开了花。如雪看了眼前的人一眼,见他长得不丑不俊,衣着华丽有余,气质远远不足,便问:“敢问是哪家的公子?”“我乃风流倜傥、英俊不羁的引渡公子是也。”如雪差点没笑出来,说:“原来是欧阳公子啊!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本公子是引渡公子,不是什么欧阳公子。小娘子该听过的。”如雪忍不住笑起来,说:“引渡公子有何见教?小女子家教甚严,正要回家呢。”“本公子送小姐回家!小姐家住何处啊?”“不远,就在城外的坟场。小女子见不得阳光,要快些赶回去。公子随我去吧。”如雪翻着白眼,伸手去抓那人。那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开了。如雪掩面大笑起来,心情不觉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