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美人笑江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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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西楼春,你可是我的那个弦里知音?

红尘万丈,我只想找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个梦。那一处温暖。而你,可是那一抹阳光?茫茫人海,我是否可以把你视作那知音?你的情,是否可以令我真正依靠?你的心,是否可以令我彻底放下所有?

又是一个月的时光——

窗外,似乎已是初秋了。风,淡淡的吹,太阳,懒懒的挂。

那日我快马加鞭赶回了那个居住了一段时间的小院,秋桐与颜轩竟然都在。看到我的归来,那个秋桐竟然抱着我便是一场大哭,到最后眼睛都哭红了。小颜轩虽是没哭,但红红的眼圈更人令人心疼。

“怎么,不欢迎你家小姐回家?那么,我走就是。”故意的调笑,不然秋桐要水漫金山了。

“小姐就知道取笑秋桐。”

“好了好了,快去煮点东西。吃完后我们收拾东西赶紧离开这。”

“小姐,我们要离开这?”

看看我,再看看随后跟着落后一步的冰隐,秋桐疑惑的目光调向我证实。

“是。今天就走。”

即然绝杀楼的人能够找到这,那么,其他人就应该可以。特别是绝杀楼身为杀手组织,难保不会将我的消息传出去。那么,被西楼月或是他人知道了,又将是一场天大的麻烦。好不容易脱身,牺牲了碧荷,怎么能够又把自己陷进去呢。

“可是,小姐,我们去哪?”

呃?去……哪?

望着秋桐一脸殷殷之色,我竟一时闪了神——

——是呵,去哪呢?

我……能够去哪?

——天大地大,凤若惜,一个已死之人,何处才是你的落脚处?

“秋桐,先去收拾东西。这个问题一会再说。”看着我的闪神,冰隐及时的将秋桐赶了出去。

“惜儿,你还有我。”

心中一紧,连吸吸都跟着疼痛了起来——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听在耳中,竟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心痛。之前的那个人,也有讲过相同的话吧?

“惜儿,我不是他。”

似是看出了我的神色不对,西楼春有力却是轻柔的拥紧我,一阵的温暖,一阵的安心。这个怀抱,真的可以依靠到底吗?这个人,真的可以伴我一生吗?

“惜儿,我不是无非。我也不是皇兄。他们一个不舍江山,一个不忍百姓。可是,我不同。我只是我,我是冰隐。一个天山冰天雪地中的隐者。一个一心一意只想与你过一生一世的人。我承认,江山是很诱人,但是,与你相比,我宁愿失了这世间的一切,只要一个你。万里江山我不要与你一起共享,你在哪,我便陪着你。你想一世逍遥,那么,我们便啸傲山林一生。倘若你想要这个江山,那么,我西楼春便去给你一个江山。哪怕,搅得这天下大乱。我只在意你一人,惜儿,其他人,与我,无甘。”

西楼春说到这,双手愈加的用力,仿佛要将我全身都揉碎般:“惜儿,你说我自私也说,说我霸道也好,可是,你知道吗?”说到这,他的声音一顿,随即便低了下去,“惜儿,你知道吗?在你的大婚之日,我本想闹场的。可是,我看到你的第一眼,竟然不忍了。所以,我放弃了。当你在皇宫被劫后,我的心仿佛也空了。我用了三天的时间去想明白,然后又用三天的时间去做决定,三天的时间处理好一切的事情,然后,我便起身去了西国……”

“你……竟然在那时便放弃了皇位之争?”

听到这,我再也忍不住的出口相询——

——皇位呵,那个天下至尊。他竟然就这般的放弃了吗?

“是的,我放弃了。”

西楼春的双眼灼灼生辉——

“我知道,惜儿不喜这个皇宫。你意不在这些权,这些利。那么,我还要它做甚?”

“可是……你为什么当时没和我说?”我再次问出口。

“说?说什么?”

西楼春的声音里竟是充满自嘲及痛苦:“那时的你,生死不明。心心念念间全是无非,让我怎么说?说什么?无非能够为了你好好活着而放弃,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尽管你不知,但是只要你开开心心的活着,那便好了啊。”

“你……傻瓜。”

一直以为,这个世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可是,现在才知道,还有着这样一个人默默的看着自己,望着自己。关注着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个世间是形单影只的,到头来,自己的身后还跟着这么一个傻瓜。眼里含了许久的泪竟还是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你……真真正正的傻瓜。”

“惜儿,你知道吗?”

冰隐略稍哽咽的声接着响起:“其实,假若你在皇宫中能够平平安安的,我一定不会再出天山一步的。可是,母妃竟然想借封后大典暗杀你。尽管我安排周详了,可是,我还是怕。所以,我便亲临皇宫。可是,没想到入眼的竟是那一场又一场的变故……继尔便是你的下狱……”

“呵呵……”

我抿嘴偷笑——他看到时该是万分的震惊的吧?

“还笑。”

发现了我的偷笑,西楼春双臂一用力,将我更紧的揽入怀中:“你可知,那时的我多么的心急?多么的心痛?你可知,若不是碧荷的话,我差一点就把皇兄的皇宫给揿了。”

“你……”

这样的一翻深情,令我的心头一颤:“西楼春,值得么?”

“惜儿,值与不值,聪慧如你,该懂的,不是么?”

无语。只能是无语——

人间事,最是情感无奈。情种早种,值与不值,怎么算?算得清么?

“碧荷……是怎么和你说?”

碧荷的死,一直是我心头的一个结——活生生的一个人,亲若姐妹的人,竟然为自己而死。只是为了让你好好的活下去,你说,若是你,怎么接受得了?解不开的结,只有躲着,避着。而今,自西楼春的口中再次的听到这个名字,千思万想,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碧荷是为我而死,我没有理由不清楚当时的一切情形的!

“惜儿,你若是不想听,我们就改天再说好了。”

望着我充满后悔的神色,西楼春体贴的准备跳过去这一段。

“不要,我想听。”摇摇头,我执意的要听个清楚,碧荷——

“好。那,要不要先喝杯水?”

“不要。你说就是。”

“好。”西楼春一脸回忆的神情:“那日,你被皇兄下狱,我心急之下,在书房与皇兄起了争执。我告诉他,你没事,我便没事。你若有事,我将会动用全部的力量搅得这天下大乱。皇兄气极之下和我说实话,他也不想定你的罪,他也不想相信这一切。可是……”

西楼春摇摇头,一手指向我的鼻尖,满是宠溺的低笑:“可是,惜儿,你做的那一切太完美,令人无懈可击。所有的大臣一致指向你,所有的罪责都是罪无可恕的死罪。让皇兄不信都不成,不定罪更不成。”

“可是,最后,他还是定了我的罪,是吧?”

“惜儿,怪皇兄吗?”

我低低的笑,摇摇头——

西楼月,皇位与我,你终于做出了取舍——不怪你,真的不能怪你。

“惜儿……”

一阵的沉默过后,西楼春坚定的开了口“惜儿还有我,西楼春负尽天下定不负惜儿。”

时间仿佛静止般。一切都停驻在这一刻。良久——

“碧荷的死,是怎么回事?”

“你下狱后,我与皇兄闹翻。就在我调集所有的人马准备有所动作时,碧荷找上了我……”

那个丫头——

我苦笑。竟然这样冒冒失失的,假若西楼春的心意稍有一点动摇,便又该是另一种结果了。

“你不知当我听完碧荷所有的话后,我整个人的都傻了。”

我眉一挑:“大概是被我的行为吓住了吧?”

“是的。我是吓住了。”

西楼春竟然乖乖点头承认,而后,语气恁的提高许多:“你怎么可以这样大胆?假若这其中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后果是什么?你可有曾想过?你以为,死亡是好玩的吗?倘若没有我在皇宫,再假若碧荷不找上我,那么,这一次你岂不是死定了?”

呃?秋后算账么……

本来想说自己不是好好活着的嘛。可是,想起自己的活是以碧荷的死为代价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是呵,若不是碧荷,自己恐怕早该是又一世了。还有什么好炫耀的呢。

“碧荷真是一个奇女子。我真的没想到她会……”

西楼春一阵的唏嘘:“当时,我知道你的计划后,令她先行出宫,准备把你偷出去。可是,第一次行动时便被发现了,皇兄以为是无非的人,便连夜加派了人手看护。正在我准备再次行动时,碧荷她却……”

“我知道的。”一阵的低泣过后,我道出碧荷的心思,“碧荷自小跟我,她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思志不在皇宫。所以,她为了彻底断了西楼月的想法,为了杜绝我出宫后的麻烦,所以,以她的命换我的轻松……”

“惜儿,别难过。碧荷会一直活在我们心中的。”

“嗯,她是我的妹妹,我会永远记着她的。”

“惜儿,与我一起回天山,可好?”

呃……

回天山。想起初醒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想起自己一直以为便追求的那份从容,说实话,心动不少。可是,西楼春……他,真的是自己的那一个良人吗?白首不相离,只求一同心。西楼春,他真的可以?

“惜儿,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试着去了解,去接受,可好?”

沉默。沉默……

感受到西楼春的双手竟然在抖。他,该是害怕的吧?走了这么远,费了这诸般的心思,就为了一个我。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试着了解、接受对方?更何况,还有天山那么大的诱惑放在我的眼前?

“我……”

“小姐,东西收拾好了,我们去哪?”

话,被秋桐突然而至的打断:“小姐,我们去哪?”

秋桐的身后,跟着的是天使般的小颜轩,双眼还是红的:“反正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秋桐,你说,我们该去哪呢?”

眼角余光看一下身旁的西楼春,整个的身子都崩的紧紧的,是那般的小心,又是那般的在意的模样,心中即是好笑又是酸涩,自己值得他如此以对吗?

“我们去……”

童心突起,一时间看着西楼春那紧张的模样,想起他骗自己的那段时日,便想逗他一逗,声间在这里有意的顿了一顿,敛了眉眼,故意不看向他,“我们去……天山。”

呃?天山……

几人疑惑几人欢喜几人愁——

“天山?惜儿,我没听错吧?”

西楼春不敢置信的眼神紧紧盯向我,而后,紧张的小心的询问着,生怕是自己听错。

“没错啦,二皇子,主子是说回天山。”

秋桐挪逾的语气转向西楼春,不带半点尊敬的眼神瞪向他。

“咦,秋桐,你怎么知道……”

“呐,有人说话忘了形,都门都不关的,害人家不想听都不成呵。”

“……”

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无地自容呵——

那么说,刚才的情形都被秋桐看个完全听个清楚了?西楼春的拥抱,他的告白……

“二皇子,你可要好好待我家小姐,不然,有你难受的。”

似乎是和冰隐相处久了,秋桐说话的语气还当他是平常人。正想提醒秋桐时,可转而一想,以后的生活,不正该是这样没大没小的吗?没有皇子,没有太子妃,没有皇后,有的,只是平民,只有冰隐,只有凤若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