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美人笑江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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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战争,就要死人——

无非与西楼月,一个善用兵,一个善谋。几天下来,双方的死伤倒也比较落了个平均。看起来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可是,我心里清楚,这场战争,若是真的算下来,西楼月多多少少将是落了下风的。

听我这样的分析,西楼春的眼瞪的大大的,充满了两个大大的问号,摆明了就是疑惑,不解。

我菀而,右手前指,轻轻笑着为他解疑:“你看,我们所在的方向是哪里?”

“陌城。”

“陌城何地?”

一个反问,我结束了和西楼春的这场短短的对话。假若说到这里他西楼春还不能明了这其中原由,那么,他也就不是西楼春了。果然——

就在我转脸看向远方的时侯,西楼春已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

看着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惋惜,我轻叹,“这下,该是知道了吧。”

沉默……沉默……

“假若,迟国战败,你会不会去帮他?”

这个他,自是指的西楼春。只是,我这话明着问的是西楼春,暗地里,却也在对着自己的内心。帮他吗?自己可以眼睁睁的看着生活十余年的国家一战毁在这里吗?

“惜儿,不管何时,你的决定便是我的决定。”

依旧是这句。依旧是那么的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令我心中真的一暖。毕竟我知道自己在这个世间还会有着这么一个生死相随的人。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孤独,谁又真的喜欢呢。

“我……”

我一怔,这个问题,抛来抛去终究还是要我做决定吗?

抬头,凤眉轻挑:“把前面的最新消息告诉我。”

我知道,西楼春身在此处,但是,他毕竟身为迟国的二皇子,对这场事关自己国家荣褥的战争怎么会真的不理不问呢。即便他不会亲到前线,也会在事后安排人前去查看的。所以——

——对于战争的情形,我笃定他一定会知道。并且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三负二胜。”

西楼春的话很简洁,但是,由他话中的语气,我自是知道他说的是谁。

“惜儿,迟国的情形……”这话,说至一半,终于又被西楼春给咽了回去。

只是,有这一半,我已经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了。迟国的情形,该是不大妙的吧。

——怎么能够妙呢?

我嘴角勉强扯起一抹笑,西楼月,你这一仗,何苦呢?

要知道,西楼月的登基,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虽是到了来后,木已成舟众大臣无法再说什么。但是,隐在后面的那些个蠢蠢欲动的势力呢?听说,上次的那场政变,主谋逍遥王在被囚的当月便被神秘人救走,事后西楼月虽是全力追查,但也并未查出个甲乙丙丁来。现在,随着西楼月的亲征,再加上这一连三次的失利,该是他们活动的机会了吧?

——相信这些情况,西楼春此时也已经得知了吧?

看一眼西楼春眼中时而闪过的忧色,后院起火。这仗,换了谁也该是不好打的。

院外,风低低的吹着,云层黑压压的压了下来,大有风雨欲来花满楼之感。木窗被风吹打的有一下没一上的啪啪之响,转过头,我转注的望着天外不远处,越来越多的乌云压顶,眉一拧,这雨,就要来了吗?

两军战前。迟国军营——

风和着雨,雨夹着风。吹打在帐篷上当当直响——

这雨,落在帐篷上,也敲落在了西楼月的心中——

雨落一下,他的心便如重锤砸在心中模样。这会,西楼月正眉头紧皱的在营帐中来来回回的踱个不停,脸上的神色显示是现在的他是在非常的郁闷中。三负两胜的形式,并未令他灰心,担忧。战争嘛,胜败自是兵家常事。况且,无非又非一般人物。令他忧心的却是朝中。

西楼月知道,这一战,走到现在这个情形,对自己是利少于弊。望着大帐门口一身戎装的长风,他苦笑了一下,暗自嘲笑自己,西楼月啊西楼月,你还真是高估了自己。想当初出征前夕,你不是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吗?你自以为是的以为那逍遥王怎么逃都跑不出你的算计,怎么这会,竟还是让别人钻了空子呢?

——打,到了这会,这仗打的还有意义吗?

望着帐外越来越大的雨,西楼月扪心自问。

——不打?

可是,不打,便等于认输。那么,即使回转朝中,挽回了局势,那么,和输了又有什么区别呢?西楼月望着手中的地图,他实在是举棋不定呵——

——打?不打?

打吧,看一眼手中长风刚刚送上来的密报,他的眉紧紧的拧在了一起,这里的胜负暂且不提。恐怕他再担搁些个时日不回朝,逍遥王那些个人已经就要趁势反了吧?若是真的让他们闹起事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可是,若是不打——

不打。?

他再苦笑一下,迟国的面子,身为迟国君王的他,不战而败,这算是哪门子的事?更何况,这战争还是他所挑起的。再者,输给无非,西楼月的心中一瞬那浮起那个白衣出尘的男子,那样的淡定,那样的出尘,可是,自己这一生难不成便注定要输给了他吗?

——情场上,惜儿恐怕到死都心心念念的是他吧?

莫非,他犹疑着,这战场上,自己注定也是要输给这个人?

这……怎么可以,怎么可能?

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的。西楼月想到这,心中浮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他就不相信,自己胜不了这场战争,胜不了无非。只是,逍遥王那里,该怎么办是好呢?

“皇上……”长风与西楼月相处多年,怎会不知他现在心中的举棋不定?想了再想,还是忍不定出言打断西楼月的犹豫。

“嗯?”西楼月浓黑的眉轻轻一挑,示意长风有话直接说。

“皇上,你若是不想回朝,那么……”似乎是下了某个决心般,长风一闭眼,不去看西楼月的脸色,长吸一口气不管不顾的一口气把余下的话说了出来:“皇上若不是想回朝主事,能否……能否……请回二皇子回朝主事?”

——呃?

这下,西楼月可是完全怔住了。看来,长风的这个建议,实在是出乎西楼月的意料。任他西楼月千想万想,他怎会算到长风会有如此一提呢?二皇子,他的皇弟——

想到西楼春,他的心中便是一窒——

想当初,惜儿自尽,而他,便是他这个皇弟,不顾一切跑在他的面前宣战,说是为了惜儿,宁愿把这迟国的天下给颠覆。其实,没有皇弟的这个威胁,他也不可能把惜儿怎么样呵。只是,最后的最后,惜儿终归还是去了。而他的皇弟,奇怪的是,竟也跟着杳无踪影了。

想到这,他除了苦笑,还是苦笑,“长风,你以为,我们有时间能够找的到二皇子么?即使找的到,你以为,他就会帮朕么?”

——为了惜儿,他也不会的。

当然,这是他的心里话。并未说出来给长风听。可是,以长风的聪明,以及知晓所有前因后果的心思,长风自是知道西楼月的苦笑。然而,长风却并未恢心,他对着西楼月微微一笑:“皇上,二皇子也是西楼皇族的一员,他没有理由看着自己的家国走向灭亡的。只要我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相信二皇子拒绝不了的。他,也不晓拒绝。端看皇上你的心意如何了。”

长风把话说到这,一个行礼,转身退了出去。他知道,现在的西楼月需要的是思考。至于接下来的情况,那不是他所能决定的。该说的,该做的,他都已经尽力,至于接受与否,那便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了。因为,那是身为迟国君主的西楼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