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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黑灯瞎火砸坟头

徐夫人的死,东升阳早上就知了,不过中午又被仆人告知了次,更为详细。

说是庞家三夫人昨晚想不开自缢了,但在这节骨眼上,不宜大办丧事。直是下午申时就准备抬出轻葬了,若是各位有心吊唁,不妨同去送她一程。

在仆人走后,东升阳闭眼细抚翠儿一番发絮才开言,直视看着她会,附耳悄语:“若是徐夫人还活着,你可愿意帮她脱离困境?”

翠儿捂嘴惊道:“夫人她……!”

“今晚子时……我与翠儿……!”东升阳的密言在翠儿耳边断断续续传出。

……

再见庞员外时已是一身白色丧袍,看他眼睛红肿,显是哭过,毕竟是相处十几年的夫妻了,如今见她就此撒手人寰,难免伤感。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去上吊,员外怕是知道些内情,但这时问他,想是也不可能真道个明白。

埋葬徐夫人的地方是一处邻山山腰处,风景很好,秀丽清和,旁边青林环绕,又有条小涧在百步外细流,离庞家也近,只有三四里,走得快的话半个钟头就到了。

东升阳他静静的站在后边,看着棺材落入土坑,再填平埋上,恶一耳边响起了东升阳的以气传音,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拉着不解的翠儿离开了。

“需要我帮忙不?”这时行善开口了,他平日不喜不怒,很少去插手他人事,与东升阳算是有点交集,不算朋友,不论主从。如今主动开口,却是引起了他的几分兴趣。

“不用,这是我的事,你别乱。”简单的回答,东升阳没有去向行善解释什么。行善金眸中的兽性也听不进他多少话。

……

夏夜的空气很是闷燥,山里的小东西叫得挺欢,好在这几日的月圆了起来,地上潵着暗淡白光,走起路来勉强能看路,但要是被树林遮住了,就难走了。

若只是东升阳一人,他不介意当个夜行侠,独自行走在深山老林中,管他老虎、豹子等野兽,还不是让它在剑下饮恨的结局。但有个美娇侧身,她胆小怕黑,没办法,只得提个灯笼行事。

喂喂喂!你确定你是去偷偷刨土坑,盗人家美人尸的?深夜里亮灯笼,还能更引人注意么?反正东升阳这么一走过,至少惊醒了宾客阁内十个以上的侠客起身,总感觉自己有点太明目张胆、无法无天。

翠儿,你别因为胆小就悄悄和我说话好不……这让我很难做人的。

翠儿:“公子,我怕……”

东升阳:“……”

翠儿:“公子,我们真的要进山去夫人那……?”

东升阳:“……”拜托,你别泄漏机密啊,很容易让人偷听到的。

翠儿:“公子……”

东升阳:“……”你这么话唠,后面跟几个人了??

……

由于靠近村庄,山道还是很安全的,只是在道中遇上条躺在道上乘凉的山蛇,想是躺着正舒服着了,哪知这大晚上还有人打扰它。

见翠儿马上要张嘴叫了,东升阳瞬息间将宝剑飞甩,将蛇定死在道了,只余张了口,又没来得及叫出声的翠儿。

东升阳眉头一皱有些不悦道:“翠儿,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不然总感觉你有心捣蛋?还是我感应错了?”

翠儿弱弱的说:“哪有~翠儿只是有些害怕,这大晚上的,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睡觉?不如就在这里睡吧,嘿嘿,做事时免得被那群粗人听了去。”东升阳当即淫笑。

“不好吧~”娇滴滴的声音惹得东升阳心痒,一声低呼中,抽回宝剑,抗着翠儿就是跳离山道,往林中阴暗处奔去。

“呸!禽兽!”后方某处隐藏的身影中,一女子声音的黑衣人啐了声,又有一道黑影低声“呵呵”跟了上去,去观那不雅图。

“直接去徐夫人墓地来个守株待兔吧,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一中年女子的嗓音悄悄在刚才发声女子旁说道,一闪下在山道旁的丛林高来高去,黑影残只影单,快若惊鸿。

留下女子,看了眼东升阳方向,就跟上了前人,又有几道影子隐绰跟了上去,有的穿了一身黑衣,有的只蒙了个面,大抵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

东升阳在走了七八百步,在此顿了下来,放下翠儿。

“咻!”他动若脱兔,剑如惊雷,又是一个飞剑术,刺穿了树柱,那抱在树上的人刚是想跳起脱身,哪想东升阳的宝剑直是刺穿了脸盆大的树,既是贯穿了跃起空中的他。

刹那长空染血!一时没打起全部精神应敌,就被东升阳一招错杀。大意了!

“真是的,这种事也要看,留不得了。”东升阳见黑影如只被射中的大雁,扑通一声掉落在地面,没了声息,走过去对着他脸踢了踢,帮他转了个身,正脸朝上,握着剑柄拔出了宝剑。

见是剑身沾满了血迹,又是一挥,将那人的头颅斩了下来,这样也不怕对方是不是不敌下故意诈死,除非有人能在他未死绝前将它接回去。

“公子……你又杀了人。”翠儿模样惊恐道,“他跟我们无怨无仇,就这么死了……”

东升阳从身上抽出块白巾,摸去剑上的血迹后装愣:“额,这是个毛贼,公子我这样做是为民除害,免得他继续祸害无辜女子,今日若放过他,今后会有多少人痛恨于我今日之过。”

翠儿撅了撅嘴,不知如何劝阻。

与翠儿重回道上,将放在原处的灯笼拾了起来。向徐夫人墓走去。可能是刚杀了人的缘故,俩人比较沉默,翠儿毕竟不是个见了死人还能谈笑风生的人。

烛光印成为了个圆,圈着他们不断移动,他们走过的地方,小野物们先是寂静了下,再他们去后叫声又响了起来。

有着水的流动声,他们到了。

为徐夫人守墓的是六个男家丁,点着两盏油灯,一盏在碑前,一盏在他们临时搭建的小木屋里。

在这大荒山里,野得很,几个蹲在地上,靠着木板,倚着石砖,或是撑着下巴打起瞌睡了。只有两个还强打精神,一个举着火把,一个按着刀把,来回围着墓头,走来走去的,巡逻防守着。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见举火把的那人发现了东升阳明亮亮的灯笼,另一人见机抽出刀来,向前握着,也惊醒了其他四人。

东升阳把灯笼递给翠儿,将剑带鞘解下来,又是一掷甩向那举火把的护卫,他就轻功直运的冲了过去,好是快的速度,碰的一声,在剑鞘将人击退剎那,他已经抓住剑了。手合剑柄,食指压着剑鞘,当大棍的挥了起,砰砰砰地,打西瓜,敲刺猬般棒打着一群护卫。

不过一群三流之辈,哪怕聚侠楼的店小二都比他们内力深厚,不然也不会混那替人看家护院没前途的苦差。

放在大帮大派中,也就是个跑腿的,随便来个帮派的精英弟子,都能挑他五六七八个。

不到一刻钟,东升阳连棍带打,将他们给揍晕了。

东升阳事后惊觉:“咦……忘记拿只手遮面了……”

“白痴!”一个黑衣人此时跳了出来。是个女子,“说说你来这的目的吧,要是白跑了趟,本姑娘决饶不了你。”

终于遇到个初涉江湖的愣头青了,东升阳叉腰她鄙视道:“喂,你是在家当大小姐当惯了吧,你现在好歹是个隐藏身份的黑衣客,哪是轻易现形人前的。”

黑衣女子蛮横道:“要你管!快说。”

东升阳做出无奈摇头之状,他大半夜来这肯定有秘密,既然是秘密怎么可能随便说出来,很久没遇到这么傻这么天真的女孩了。

他含糊道:“等下就知道了,我劝你还是尽快走,不然过会儿别把命丢这了,看着一大美人死在眼前,我可是很伤心的。”

黑衣女子听言不爽了,恶狠狠道:“凭什么你不走,就让我走?想吓我?没门!本姑娘的武艺可不差你!”

东升阳一撇嘴不再说什么,他总不能说,和你一起跟在我后面的一个同伙,被我一剑不小心瞬杀,你这种花瓶,哥哥我认真起来,顶多两三招也要香消玉殒的事。

要是说出来了,铁定更是刺激她,免不了又是一番无谓的言语。诶呀,高手小寂寞啊。

“公子,她是谁?我怕……”翠儿乍是一见黑衣人,印象里无不是恶人,畏惧的拉着东升阳的手,一介弱女子娇嫩模样衬显无疑。

“翠儿莫慌,有公子在还怕什么黑衣人,烦请再忍耐片刻,待我侍卫恶一拿了东西来后,方能动手。”

黑衣女子皱厌道:“原来还要等人啊?”

“哪凉快呆哪去。”东升阳提着宝剑,一屁股坐在竖牌上,挪了挪,摆了个舒坦的姿势,便躺了下去,土质新鲜,夜间带着丝潮湿,也不怕脏。

黑衣女子又看不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对死者的不敬,快起来。”

“知道啊,等下还要把它平了呢,现在歇会儿有什么要紧?”东升阳有点不耐烦了。

黑衣女子恍然大悟、言辞凿凿地说:“哦,我懂了,你来这是盗墓的,对不对?”

“看来你还不是特别蠢,这荒郊野岭的,我大半夜来不是挖墓难道还是敬香啊?”

“你……”黑衣女子为之气恼,指着他又不知道说什么,这可把她气坏了。要是在家里,谁敢这么违逆她啊。她爹都不敢。

“呵~恶一要是再不来,我可就躺在坟头睡了。”东升阳打了个哈欠,似是犯瞌睡了。

“公子,那边有个人在过来。”翠儿此时向道口远处指到。

东升阳闻言顺着翠儿手指的方向,抬头往那一看,见一黑影,肩上抗着什么巨大物体,正大步向这赶到。由是灯光照他不到,也看不清个具体,但东升阳尚能以此辨他个三两分,看样子,应是恶一来了。

又过了会儿,那人影终于走到灯火照耀内,果是他无疑,而他肩上正负有一黑漆棺材。东升阳翻起身来,抓住那晕迷几人的脖颈边袖,提着他们塞进了木屋,完事后拍了拍手,算是做了件好事,省得等下被误伤。

“将坟砸开,将里面棺材取出打开吧。”东升阳用了个砸字,显不是用锄头来解决这件事。

恶一点了下头,将棺材咚的一声抱放地上,将裹身的黑袍束绳一解,敞了开,露出缠在腰间的黑铁棍。“哗啦啦”的锁链声在夜间刺耳回荡,恶一取出了这几日才铸得的武器。见它,中间是大拇指粗的黑铁链,够两个手臂适长,而两端,则是两根成人拳头大的铁棍,快赶上小碗的碗口了。铁棍长约一尺多,不到两尺,一边平平,连着链子,另一边尖尖的,如一个尖锥。这是上好的百锻铁所铸造,只是由于时间匆促,面上不说粗糙,但也称不上精细。

然这是件杀人凶器,太过精美反倒着相了。一根碗口粗的铁棍,再加以恶一的蛮力,砸在人脑袋上,可以预想到脑袋缺个大口子,血肉横飞,骨骼粉碎的场景了。

恶一走近一颗树,距是几步,猛地挥棍抽向它,咋是呼声大作,咔嚓一声,徐徐哗哗的嘭地倒下。见是将随身黑棍往脖上一挂,走到倒在地上的树中间,对是奋地一踩,又是一身巨响,树便再断成两半。

“喝!”恶一抱住树干暴起,大步流星,风起雷涌,狂扫徐夫人之墓!

简单!粗暴!

“轰!”土石飞溅,只是一下,土包就被打去大半,再是来了两下,就真平了,果是应了个砸字。

“砰!”一板棺盖咋起,从地底突现,掀起大片飞沙。地下有人终是沉不气,被恶一神魔般狂人模样吓住了。

“嘘~啾~~”见从棺里飞出那人,一身白服,上脸半个白虎面具,嘴里叼着个口哨,在冲出的半空中吹了起来。声音好是奇特,尖锐的传荡在林中。

“这人就交予我了,正好拿他给宝棍开开腥,祭下它的灵性。”恶一黑棍取下,如是说到,一场杀劫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