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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芬里尔

失去G病毒赋予的力量以后,庄星彦居然发现属于自己蜘蛛侠身份的蜘蛛感应还在,看起来自己这段时间里只能仰仗着这个能力求生了。

主要战场和封印芬里尔的距离不远,将照明光球缓缓上升散发光芒,二人很快就看到了被铁链缠身,如同小山一样的趴着的芬里尔。

接着,另外两个黄澄澄更大的光球从黑夜中浮现出来,不,那不是光球,是芬里尔睁开的眼睛。即使全身困住,它散发出来的威胁感也能让胆小的人吓尿裤子。

蜘蛛感应警铃大作,然而庄星彦没有后退半步,而是抬头和芬里尔激情对视。

由于铁索的限制,芬里尔的头被紧紧束缚在地面上,它盯了庄星彦一会儿,似乎是不屑,又像是不想接受旁人的羞辱,径直再度闭上了眼睛。

“这样做太危险了,要不,咱们还是撤吧......”张恋雪看着芬里尔庞大的身躯,说话都有点颤音。要是她知道庄星彦现在失去了绝大部分的力量还热切地致力于作死事业,一定会强行拖走他的。

没有选择听从建议,庄星彦靠近到距离芬里尔可以看清它身上的细毛的时候才停住了脚步,停顿了两秒,语出惊人:“芬里尔,你其实是会说话的吧?”

“?”张恋雪这次是真的怀疑庄星彦脑子不好使了,居然大晚上对着一头野兽问他会不会说话?

芬里尔甚至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

“淑芬啊,沟通是人与人之间、人与群体之间思想与感情的传递和反馈的过程,以求思想达成一致和感情的通畅。啊,对不起,你不是人,你是妖,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人要有人性,妖妖有妖性,一旦妖有了人性,那他就不再是妖了,而是人妖......”庄星彦饱含深情地试图度化芬里尔。

旁观的张恋雪发誓她刚刚看到芬里尔闭着的眼皮忍不住抖了两下,不得不说,在激怒别人的这个领域,庄星彦的确是天赋异禀。

就当庄星彦想继续和芬里尔探讨人类和野兽哲学在范畴的区别时,芬里尔终于忍不住了。

“滚开!”虽然没有张嘴,但是芬里尔那狂暴的思想已经传入庄星彦二人的脑海里。

“哇!他真的会说话啊!”张恋雪没想到庄星彦这一通操作真的让芬里尔“开口”了。

“喂喂喂!大家不要生气,生气会犯了嗔戒的!”庄星彦暗自高兴自己猜对了,对于芬里尔在脑海里的怒吼,他不仅没有害怕,而是显得很开心,“淑芬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来说说嘛,为啥你会被关在这种地方。”

“呵,阿斯加德的帮凶,”芬里尔扫视了一眼庄星彦,认出了就是这家伙白天阻拦了他的突袭,接着又看了张恋雪一眼说道,“哼,还有一个伪神,你们不值得交流。”

互换了一波眼神,庄星彦和张恋雪都确认了芬里尔这里的资料可以深挖,尤其是他说的“伪神”这一点很奇怪,究竟是他看出来伊敦身体的灵魂是一个试炼者,还是说他不认可伊敦女神本身呢。

“话说,你被关了这么久,饿了吗?”庄星彦用左手掏出一块从宴会上拿的还冒着热气的巨大牛排骨,当着芬里尔的面就啃了起来,吃得满嘴流油,“吃点吧,这牛排真的很香的。”

被他这魔幻操作给弄傻了,芬里尔硬是身上的那种霸气都消失了两秒,接着干脆又闭上了眼睛,可是鼻子还是很诚实的抽动了两下。

“不吃?”自己把吃剩的牛排都收了起来,庄星彦又恐吓他,说你再不说我就要叫来死侍过来把你给OOXX了。

面对一直唠唠叨叨的庄星彦,张恋雪都要打着哈欠睡着了,而不可一世的芬里尔竟然服软了把自己的两个耳朵耷拉下来遮住了自己的耳洞,意思就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就在拉着家常到要介绍纯种泰迪或者贵宾犬给芬里尔当女朋友的时候,庄星彦又冷不丁地问了他一个问题:“为什么,白天你的眼神中有那么沉重的怒火和隐藏着的哀伤?”

这个问题同时吸引了张恋雪和芬里尔的注意力,芬里尔重新睁开了那对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睛,同时,他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两人的脑海中。

“凡人,你能看出来?”这一次芬里尔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看来这句话有些扣动了这只凶兽的心门。

“是的,我能体会到。”芬里尔和庄星彦对视后,才发现这位凡人的眼神一改之前的轻佻,这次十分清澈真挚,庄星彦回想起了自己幼年被一名叫做小丽的女性强迫穿上女装的时刻,声音颤抖了,那种痛彻是没有经历过的人伪装不出来的。

“你是一名凡人,你怎么会和这个女人待在一起?”对于伊敦和庄星彦组队这件事,芬里尔能看出来庄星彦并不是伊敦的仆从,而是以凡人的身份和女神形成了似乎是对等的关系,对于神灵品行(这个世界的神祇大多对凡人十分傲慢)十分了解的他,感到很疑惑。

“这个说来话长了,要不我们都说说故事,就当交流信息了。”只要芬里尔能交流,庄星彦就不信套不出话来。

叹了口气,芬里尔相信了这个凡人,又厌恶地看了一眼张恋雪,总算打算通过诉说宣泄怒火。

“你想知道什么?”

清清嗓子,庄星彦指了指张恋雪问道:“首先,为什么你这么讨厌她啊?”

“她的身上,有奥丁那令人作呕的气息。”(这个世界中,伊敦是奥丁的女儿)芬里尔毫不留情的表达着自己对张恋雪的反感。

“哦哦哦,我懂了,也就是说,你很不爽奥丁呗,能跟我讲讲为什么吗,我在凡间听说奥丁可是一个仁慈的神呢。”听出了芬里尔有想表达自己情绪的冲动,于是庄星彦故意用话激他。

“华纳神族的人都是一群败类!尤其是奥丁,更是败类中的败类!”

这是芬里尔话的开头,接下来是他的故事:

我的母亲安格尔伯达生下了我们三个兄弟以后,就被阿斯加德的人抓走了,当时的我们还不知道在母亲身上会发生什么。

奥丁把我们三兄弟带回了阿斯加德,哄骗我的兄妹中的海拉,许诺让她管理一个国度,让她成为众生的女王,结果就将海拉送去冥界,让她难以重回阳间。

耶梦加得,我的兄长,对阿斯加德极其不信任,他们对我说耶梦加得长得太大了,成长得太快了,为了让耶梦加得有足够多的地方成长,会把他送到海里去,结果,众神则拔去了他的獠牙,再将他扔到海中。

而我,是最愚蠢的一个,我相信了他们,这让我有了一个玩伴,提尔。我稍微长大了一些,众神就开始畏惧了我的力量,每当诸神看见我,都惊怕失色,只有提尔肯给我喂食。现在想来,当初奥丁是想驯服我,利用我的力量去为他征战。

我的体型和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激增,可是他们都增长的太快了,对于那些所谓的神祇,这并非好事。

于是,诸神设法将我捆起来,以免后患。前两次,我轻松挣断了他们的铁链,我的钢齿咬断那些链条轻而易举。

这时我居然还愚蠢到去相信他们嘴里吐出的话,这一切都仅仅是为了测试我的力量。

第三次,我感受了新的锁链上传来的压制力,那是属于世界的力量,所以我拒绝了这次测试。

奥丁微笑着看着我,问我,你不是已经两次挣脱托尔锻冶的铁链了吗,难不成,这次怕了吗。

为了炫耀我的力量,但也为了保证我自己的安全,我也提出了我的条件,必需有一位神把手放入我的口中,来保证我的安全,否则,我不愿受缚。

诸神看着我口中的利齿,都沉默不语。最后,在奥丁的示意下,提尔向前跨出一步,把他那结实的手腕放进我的口中。

可惜啊,当时的我没能看懂他复杂的眼神,你们的眼神实在太难懂了,现在我才明白了那里面有身不由己的痛苦,还有愧疚和被奥丁命令的毅然决然。

在奥丁的魔力下,世界树触发的锁链缠身,层层叠叠地限制住了我,我再也不能自由地在森林中跳跃了。

我盯着他们,请求他们还我自由,可是我看见了什么。

欢呼、庆祝、如释重负......没有任何神祇对我表现出了同情,除了提尔,我没有看见他的眼神,他低着头,没有看我。

就连他也没有帮我,他仅仅是伫立着,他的无动于衷让我知道了,我掉入了诸神的陷阱里,出不去了。

最终,绝望和愤怒的我咬了下去,带走了提尔的一只手,那是我第一次伤人,也是我第一次品尝到鲜血的滋味。

看着狼狈不堪的我,卑鄙的诸神们簇拥着奥丁,赞美着他伟大的智慧,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我,然后他们带着失去一只手的提尔,载歌载舞地离开了这里。(说到这里,芬里尔看了一眼庄星彦空荡荡的右臂,似乎这让他联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玩伴提尔。)

至于提尔,他从这一切阴谋的开端就没有看过我,所以,我从始至终,都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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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芬里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