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丑颜夫妻:刁钻娘子忠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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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巳时三刻终于来了!

莫非怕我出什么意外,执意不肯让我跻身于人群之中——不过我也挤不进去,民众的热情,真是远超乎我的想象。

我们站在城门之上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俯瞰着这一切——莫非说,今日将士班师回朝,等着犒赏封令,我也是没有机会和曹感说上话的。不如等一切安定下来,他再帮我找人。

我早已心急如焚,但还是听了莫非的安排——我相信他。

远远地,就见一大班的人马朝城门的方向走来,声势浩大。

两旁的百姓早已沸腾了起来,高声呼叫着——“晋国万岁!”

是啊,那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将士,可都是他们的英雄啊!

迎头的将领纷纷下了马,冉叙和一等官员迎了上去,然后是一系列的礼仪……

眼下我根本无暇顾及他们,只一心朝那密密麻麻的士兵队伍望去。

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在成千上万的衣着妆扮一样的士兵里,想要一眼就找出曹感,那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一眼望过去,士兵长得好像都是一样的,黝黑的脸上带着自豪的神情——我找不到曹感!

我以为我能一眼就找到他的!他的容貌神情,都是我那样熟悉的——可是,我现在找不到他了!我的心,突然惊慌起来,他,会不会不回来了?

莫非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宽慰道:“小姐不要着急,归来的将士,都有详细的花名册的。等一会儿封赏完毕,莫非就去帮你看看!”

我黯然道:“我居然,找不到他……真是可笑,我以为……我能一眼就找出他的,就像他……也能一眼就找到我一样……”

“小姐,”莫非坚定地说道,“你放心,莫非一定会帮你找到他的。我这就下去找马统领要士兵的花名册!”

我望着那黑压压的一片,感激地点头:“谢谢你,莫非!”

莫非笑着走了,我看着他走向冉叙他们,忙将目光移了回来——看着一个个走进城门的士兵——我不能再错过了!

然而,让我心碎的是,直至最后一列士兵,在百姓的拥护下进了城门,我还是没能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泪,真的忍不住,也止不住了……

“小姐……”身后传来莫非的声音,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声。

“小姐,”莫非再次开口了,“凯旋的士兵的花名册里,的确没有曹感……”

“你不要说了——”我终于哭出声来,转过头,却惊呆了——

“但是,”莫非看着我,笑着指了指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立功的将士里,却有曹感的名字!”

曹感,他就站在那里!一袭的盔甲,显得他英姿勃发!是曹感吗?那人身上的气质,竟是我所陌生的;可是他的面容、他看我时那温暖的眼神,却是谁也取代不了的!

曹感看着我,眼眶早已莹润。

我不由地朝他走了过去,他也朝我这儿走了过来……

仅隔一个脚步的距离,我们一齐止住了脚步,我们谁也没有先开口,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时间,在我们的世界,似乎悄然顿住了……

我曾经在脑海里无数次地幻想过我和曹感相逢的场景——我该激动地叫他,然后两人大笑;还是像电视剧、小说里上演的一眼,激动地拥抱在一起;还是我别出心裁地,狠狠地给他一拳,以示欢迎?

我突然抓起自己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淤青的齿印,疼痛的感觉,我不是在做梦!

“小若!”终于,还是曹感先开口了,“我,回来了!”

我用力地点头:“我知道!”

“小若,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曹感突然抓过我的手,激动地说道。

我抑制住自己心内的激动,用力地点了点头:“曹感,一切都会变好的!”

我望着曹感,他的五官和过去分明是没有什么变化的,但是现在的他看上去却是帅气的——那是种阳刚之美。是战场上的磨砺,让他变成这样的吗?不经过风雨,怎能见彩虹。我想我和曹感,现在就是见到了彩虹的。

如玉轩内,曹感正在和我讲述离别后他的遭遇,我、莫非、小双还有阿丁三人都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如玉轩今日歇业!

“曹副统领真是智勇双全啊,在下可真是佩服!”当曹感说道他带着一百号的士兵充当先锋,成功地夜袭敌营时,莫非不由发出赞叹。

曹感有些脸红了:“我就粗人一个,一切都是听马统领安排的!”

“马统领知人善任,真是曹副统领的伯乐啊!”莫非笑道。

我也笑着说道:“那马统领,的确是伯乐,改天我可要好好谢谢他!”没有他,兴许就没有今日的曹感!

“小若,你怎么突然就成了淳于大小姐了?”曹感将他在昆吾战事的主要事迹陈述完毕之后,方惊讶地问我。

“这个啊,说来就话长了,”我笑着说道,“改日再跟慢慢你解释吧!”

莫非笑道:“小姐,今日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府吧,免得将军担心了!曹副统领也该去兵部报道了!”

我恍然道:“对啊,曹感,正事要紧,你先去兵部吧!”现在的曹感,也和过去的曹感不一样了。男儿当以事业为重,我可不能耽误了他。

曹感有些不舍:“小若……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的!”

我笑道:“哎呀,来日方长啦,就怕以后你见我见到要烦呢!”

曹感方点头:“那好,等我事情处理妥当了,就去淳于府找你。”

我突然想到自己和曹感的婚约,大娘也是知道的!

“不用了,改日吧!”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我推搪道,“明日早上,你再来这儿找我吧!”

曹感只好点头。

“曹副统领,我带你过去吧!”莫非起身,对曹感说道,他看了我一眼,随即对小双吩咐道,“小双,你现在就带小姐回府吧!”

回府的途中,我的整颗心都是愉悦的,直拉着小双的手唱起了宋祖英的《越来越好》——现在我的处境,可不就是越来越好了吗?

哈哈,感觉天边的彩霞也在跟我一齐歌唱了!

“小姐,那个……”小双有些不解地看着我,小声地说道,“那个……”

“哪个啊?”我笑着问道,素日伶俐的小双也有支吾的时候?“有话就只说啦,我今天心情好!”

“那个曹副统领,是什么人啊?”小双问道。

汗,直问不就得了。我想了想,简单回道:“是我的好朋友啊,怎么了?”这个,我和曹感的关系,仔细研究起来,是很复杂的。曹感是过去的曾蔓若的青梅竹马,却只是现在的淳于蔓若眼中的好朋友——这个不可同日而语的。总之,曹感是我在这个异度空间最重要的人之一!

小双神秘地笑了笑:“小姐,我看得出来,曹副统领很喜欢你呢!”

我脸红了:“小孩子,你懂什么!”

“哼,”小双不服气地说道,“我懂得可多了呢。我看的出来,曹副统领很喜欢你;而且,莫大人也很喜欢你!”

莫非?怎么可能!我摇头笑道:“一片胡扯!赶紧回家啦!”

小双悄然笑道:“小姐心中,中意哪一个?莫大人帅气又有才;曹副统领虽然长得没莫大人帅,可是也很有魅力呢!”

我伸手捏了捏小双的脸:“再胡说,我明日就不带你出来了!”

“啊,痛——”小双赶紧告饶,“小姐,我不敢了!”

我放开手,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感情的事,最让我头疼了。

途经西林巷时,天色已经渐渐变暗了。我和小双忙加快了脚步,省的回去晚了,阿莹又要唠叨。

一个拐弯处,四下无人。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淳于小姐,请留步!”

那声音,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我没有停下脚步,忙拉着小双快步向前走,还没走上两步,却见一柄寒剑已然挡在我面前,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黑衣的莫名!

“莫……莫大人,你……你要做什么!”小双忙挡在我面前,颤声问道,显然,她将眼前的莫名和莫非弄混了。

“我不是莫非!”莫名冷声道,又朝我们逼进了一步。

我能感到小双的身体在发抖,她肯定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些被吓住了!可是她还是能奋不顾身地挡在我面前,这让我很感动——患难见真情,这是我一直信奉的一句话。

我拉回小双,镇定地迎着莫名冷冷的眼光:“莫名,有事吗?”第一次,我被莫名的寒剑吓得差点晕过去;第二次,还是心惊胆颤……可这一次,我却突然冷静了下来!——如果害怕有用的话,世上就会少很多杀手和遇难者了。

“当然有。”莫名冷冷地说道,“我家小姐,想请淳于小姐过府叙旧,不知淳于小姐肯不肯给这个面子?”

“哦,叙旧?你家小姐还真看得起我啊,”我指着莫名手中的寒剑,笑着说道,“既是请我,也不用摆这样的架势吧?”

“少废话!去,还是不去?”莫名轻轻地挥了那把剑,剑端指向我。

“你……你不要乱来!”小双惊恐地叫道,“要是伤了小姐,将军不会放过你的!”

莫名冷冷地瞟了小双一眼,没有说话。

我笑道:“我和你家小姐交情不浅,既是小姐相邀。我岂有不去之理?”看莫名那架势,就是李姿派来劫持我的,我哪里有的选择!

“小姐,不能去啊!”小双惊讶地望着我,惊慌地叫道。

“小双,没事的,”我淡然笑道,随即对莫名说道,“这个丫头什么也不知道,就放她回去吧!”

“不,小姐,小双要跟着你!”小双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连声说道。

“一起走!”莫名冷冷地说道,“快走!”

我当然不是心甘情愿地想去那个龙潭虎穴,然而,莫名的武功我是早就见识过了的——我不做徒劳的挣扎,那样只会让他们笑我的怯懦。

现在的我——不是过去那个无用武之地、迫现实需要而贪求生存的“曾蔓若”!而是借着曾蔓若的身躯,顶着淳于大小姐的头衔,有着自己灵魂思想和思考方式的我!

李姿终于要主动向淳于在风宣战了!我心里很明白,我早就料到他们双方会有开战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来的这么快,而且还用“请我去”这样一个下三滥的手段。以致我有些措手不及!

那时刚离开叙王府的时候,我还天真地想,他们的争斗与自己无关。如今看来,是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

既已入局,想要做到轻易脱身又谈何容易?

——我是注定难逃这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