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沅的话没头没尾,但两人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慕容锦微微一笑,却并未回答他。
魏沅也知道自己问的无礼冒失了,可他一时没能忍住,夏侯良玉行事没有底限,他不喜这种人,不是真刀实枪明面上和他公平竞争,而是暗地里不择手段阴了他。
他的尊严令他做不出背后道人长短的事,但内心极其不喜,夏侯良玉此人心机深沉,明明是一条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偏偏表面温润无害,仿若最干净澄澈的翩翩佳公子。
他甚至怀疑,锦儿根本不清楚夏侯良玉的为人。
这位夏侯公子在人前实在太过无害病弱,若非亲身经历他的手段,只怕也会以为他是个温吞好欺的商贾之子。
慕容锦不是喜欢把个人私事与旁人说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回答魏沅的问题。
“时间不多了,我先走一步。”她一甩马鞭,身后的护卫纷纷跟上,与魏沅错身而过,进入密林另外一个方向。
魏沅目送她远去,内心苦涩,狩猎的心思都淡了几分。
慕容锦的骑射不错,只是因身体原因无法坚持长久,此次与其说是奔着狮子去的,还不如说是找理由跑出来撞运气的。
只是,她运气似乎并不太好。
那位并不在狩猎场,想想也是,他眼睛尚未痊愈,不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慕容锦在林中穿梭,追逐一头身手敏捷的獐子时与身后的守卫分散了,等她回过头,就只剩下自己一人,还有座下兴奋的追风。
夏侯良玉一路尾随而至,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幽深的瞳仁深不见底,小十身边的人也是他有意识调开。
坐在茂密的树干之上,不远处张弓搭箭的身影清晰地倒映在眼底。
一个时辰后,追风背上的麻袋装了不少猎物,看看时辰还早,附近林子竟然都没有遇到其他人,慕容锦干脆牵着追风,找了个地方休息。
抓着一只不断蹬腿扑腾的灰色野兔,慕容锦看着干瞪眼,身边没有随行侍卫,她从来没干过剥皮洗刷动物内脏之事,一般都和身边那群二世祖一样,呆在一旁等着手下奴婢侍卫弄好现成的,如今……
她无奈的将兔子拎回去,靠在一棵树下闭眼小憩。
斑驳的日光从茂密的树叶间隙落下,也不知睡了多久,不远处传来长靴踩在落叶上的脚步声,追风打了一个响喷,慕容锦蓦地睁开漆黑的双眼。
然而,当她看到来人时,目光有一瞬间的发亮。“神医?”
华富扶着一袭白衣的夏侯良玉朝这边走了过来,夏侯良玉手中还拿着他那根不离身的竹拐杖。
“公子小心。”华富搀扶着自家公子,当他看到十公主也在此处时才算明白怎么回事。
“小十。”夏侯良玉朝着发声方向走,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小心。”慕容锦见他脚步匆匆,明明眼盲还如此迫切,眼看要被脚下树枝绊倒,连忙上前一步扶稳他。
华富见状,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让出空间。
“你怎么会在此?”慕容锦十分吃惊,他眼睛看不见还跑进林子里,知不知道危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