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锦目光在她父皇身后那群不停瞪她的朝臣脸上扫了一个遍,无论是武将还是文臣,此刻战线统一,一致对外,全都在瞪她。
慕容锦柳眉微扬,还挺团结。
估计这些人内心将她骂了个遍,奢侈浪费,不识民间疾苦什么的……
“看见了吗?惹众怒怕不怕?”慕容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似笑非笑地打量小十。“我桌案上弹劾某人的折子堆积成山,看都看不过来,所幸带人过来讨说法,你看,欢不欢迎?”
慕容锦嘴角抽了抽。“您想得真周道。”
父女俩你来我往,互相挤兑,被邀参宴的旁观者内心狂汗,也就只有十公主敢这么和皇上说话。
跟着皇帝前来的朝臣们可没有那么客气,尤其是御史台的那群老家伙,眼珠子盯着锦园各处打扮的珠光宝气的来客。恨不得把人瞪出个洞。
“十殿下今日的宴会宾客不少,老臣大开眼界。”一名老臣冷哼嘲道。
“只是,我等不是受邀前来,只怕并不受欢迎。”
几个老头子阴阳怪气的接口,对慕容锦十分不满。
“如今外头在闹灾,且有愈演愈烈之势,百姓水深火热,有人却铺张浪费,真让我等一干老臣们寒心。”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唉!”
几人旁若无人的感概,声音吼得那叫一个响亮。
慕容珣眼底带笑,也不阻止。
慕容锦只当没听到老古董们的明讥暗讽,嘲讽的这么起劲,稍后宰起来更顺手。
参宴的权贵不少,各家公子小姐与贵妇人都在场,听着脸都黑了。
更重要的是,现场还有一种更加尴尬的状况。
儿女在其中参宴,老爹带人来砸场。
“爹!你胡说什么?”一位打扮活泼的少女从人群中出来,瞪着拉着一位老臣衣摆瞪他。
“你怎么也来了?”老臣子拉着女儿到一边,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跟着瞎掺和什么?知道外头现在有多难吗?还在这里寻欢作乐的,不成体统!”
“爹,你什么都不知道,别丢人了行不行?”小姑娘更委屈,跺脚无奈。
相同的情形在锦园好几处出现,慕容锦没有去管,跟在慕容珣身边闲聊,还不忘指使锦园的下人将到场的老臣们迎下去。
一群老家伙臭着脸,被引着到各自的位置,一到地方,见着自家儿女或夫人竟然也在,那脸色也是挺好看的。
戏台子重新热闹起来,御史台最有名的铁钉子宋御史气哼哼的被两位美婢引到几座木桌前,他一看在场的大都市别家女眷,正要甩袖而去,美婢停在一位鬓发雪白的老夫人身边,恭声笑道:“老夫人,您看谁来了?”
“谁啊?”正听戏听得入迷的老夫人扭过头,把原本一脸不耐烦的宋御史吓得脸色都变了。
“娘?您怎么也来了?”刚才他看见不少同僚家人也在场,还挤兑了几句,谁成想,自家老娘也在,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你咋来了哩?去去去,别打扰我看戏!”老夫人嫌弃的又转过身去听戏去了。
戏台子上的戏子水袖飘舞,唱腔圆正,吸引了不少贵妇人们。
一向能说会道的宋御史讪讪的退下,望着四周穿梭热闹的花园,花团锦簇,美不胜收,宾客穿梭说笑,他一时心中酸涩又感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