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就近找家客栈住下便是。”夏侯良玉不再言语,碧蛟只好调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走,为了避免自己的主子找不到人,暗中做了几个记号联系七卫。
慕容锦没想到夏侯良玉不打算进宫,她在宫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一辆马车,只好自己去找他。
更鼓敲过,寅时晨露正浓,天还没亮,慕容锦从七卫处得到夏侯良玉的确切位置。
她曲腿斜靠在他房门的木棱镂花窗柩下,窗外雨势渐小,淅淅沥沥地透过敞开的窗子飘入漆黑的室内,慕容锦跑了一夜,白衣墨发皆淋得透湿,滴答答沿着窗台滴落地面。
慕容锦跃下窗台,敏捷如猫,即使是轻纱帷帘都没有拂动,她觉得自己很像潜室盗窃的窃贼?
若她是杀手,夏侯良玉岂不是毫无察……
刚思及此,只听得“呲——”
一声极细的尖锐嘶响在黑夜中异常刺耳。
慕容锦一凛,身形速矮,闪电般避过锋利的银丝!凛然杀意从耳畔掠过,削落一缕她鬓边青丝。
“来者何人?”夏侯良玉冰冷的嗓音毫无温度,及腰的乌发肆意撒落,白色的亵衣贴身,冰玉般的五官棱角分明,修长的五指缠绕一圈锋利银线。
慕容锦抿唇没有出声,她发现夏侯良玉不像表面谦谦如玉的温柔公子,他内力不低,但现在为何没有认出自己?
她一脚将脚边的矮方凳踢过去,纵身攻上前。
果然耳畔刀锋般的丝线破风而出,直直射向她!
慕容锦双手撑住桌面,借力跃起,飞快落到夏侯良玉身后,作势击向他。
夏侯良玉狭眸倏眯,瞬间数道银光携风雷之势反向直袭慕容锦。“雕虫小技。”
他声音冰寒无情,直欲一击得中。
慕容锦神色一变,飞速侧身闪避。
“噗呲!”一声,银线破肉之声。
“唔。”
“小十?!”夏侯良玉脸色一白,立刻收回攻势,迅速上前抱住慕容锦。“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疼不疼?”
夏侯良玉手忙脚乱,神色焦躁,双手到处乱碰,慕容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吃遍了豆腐,眼看他的手要摸向不该碰的地方,慕容锦抓住了他的手。
“肩膀破了一个洞,我躲得快,只是小伤。”慕容锦无语至极。“神医,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夏侯良玉耳根一烫,松开慕容锦。“你衣服湿了,要不要换一件?我这里有止血药……”
慕容锦四下看了一眼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家客栈太小太简陋,连个屏风都没有……
“无妨,稍后就干了。”
“我去拿一身干净的衣服。”夏侯良玉径直将自己的衣服放到桌面,神色又恢复平常威胁慕容锦吃药的温柔表情。“你暂时穿上,夜里冷寒,容易着凉伤寒。”
慕容锦眉角微抽,迟迟没有动作,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不远处大开的窗户。
岂料,夏侯良玉起身就上前把窗户锁好关紧。
慕容锦怪异地瞧着夏侯良玉,还是没动作。她虽比较随意,但是赤条地在他面前换衣服?她还没开放到这程度。
夏侯良玉叹气,摸索着桌沿靠近慕容锦,倚着长椅坐在她身边。“把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