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达达的马蹄声回响在青石大道上,如一阵清风消散在夏侯府的门口。
夏侯良玉匆匆赶到门口,只看到她笔直洒脱的背影,乌发飞扬,活泼阳光。
她是那么高兴,此刻的小十才是十几岁的孩子该有的清朗活泼,不再是那冰雕般清冷的玉人儿。
“咳咳——”夏侯良玉低低咳嗽,素白修长的五指白的透明,青色的血管纤毫毕现,春日的暖风吹不散心底的凄然。
“公子,您又咳嗽,这可如何是好?赶紧进府休息。”一名青衣中年管事见状,忍不住担忧。
这半个多月来,公子身体每况愈下,此次在宫中受伤回来后差点伤及腿部经脉,旧疾又时常发作,时常咳嗽。
严重的时候半夜咳的无法喘气,好似整个肺都要咳出来,看得让人心惊肉跳。
“无妨……”夏侯良玉不动声色地收起手中白绢,目光触及绢帕中血腥,五指微拢。
他自己就是大夫,他如何不知缘故,可知道又能如何?他做不到不去想,不去触碰。
明知是摄人心魂的毒,还是无法放手。
“公子,老奴扶你进去休息,御城的春天到底比不得江南,老家主已经送信过来,催促公子回江南。”
“是么?”夏侯良玉纤长的眉睫微掀,苍白的唇色扯出一抹自嘲。“过几日时日便回去罢……”
“夏侯公子要回江南了?真是遗憾。”讥嘲阴郁的尖锐嗓音响起,夏侯良玉脚步一顿。
扭头看到不远处正停着一辆精美宝顶嵌刻螭龙纹的暗红马车,一名青衣宫裙打扮的女子扶着满目阴寒的慕容鸢施施然下车。
夏侯良玉神色冷淡,眸底阴沉。“八公主光临寒舍,在下有失远迎。”
“哼。”慕容鸢扶了扶云鬓,在宫女的搀扶下,如估算货物般上上下下打量夏侯良玉,目光中掠过不屑。
“本宫还以为夏侯公子有自知之明,早已卷铺盖滚回江南,没想到还在御城?难道夏侯公子不知,魏沅病情早已痊愈?难不成夏侯公子还以为慕容锦会多看你一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卑贱身份?懒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你——!八公主你好生无礼。”老管事脸色铁青,周身弥漫一层戾气,以为他们公子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
这位八公主好歹与公子有婚约在身,开口就如此侮辱人!
慕容鸢丹凤眼一挑,迸射一丝怨毒,她身边的红秀趾高气扬地走上前,扬起手,一巴掌就要甩到老管事的脸上。
“你个老奴才好大的胆子!竟敢见到我们公主不行礼还敢顶嘴!”
夏侯良玉目光一冷,一直立于一侧的两名侍卫抓住红秀的手,猛然甩开,巨大的力度将红秀甩出数米之外。
“啊呀!”红秀一声惨呼。
“夏侯良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如此放肆!”慕容鸢涂染凤仙花汁的食指直指冷若寒冰的夏侯良玉,五官扭曲又怨恨。
夏侯良玉没有心思理会这个疯女人,转身就要离开。
慕容鸢见状,手一挥,马车旁四名人高马大的佩刀侍卫“锵锵锵”抽出泛着银白冷芒的长刃拦在夏侯良玉面前,挡住了夏侯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