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鬼啊!”
夏侯良玉墨玉般的瞳眸泛着妖戾的赤红色,鲜血般诡魅艳丽,森冷冰锐。
慕容鸢条件反射地骇然叫出声,剧烈挣扎,浑身发抖地后退试图躲开。
夏侯良玉薄唇勾起,抿出森然的线条,赤瞳盯着她的眼睛,刹那如地狱血池鲜红。
慕容鸢叫喊声生生停滞,好似被强行掐断,被恐惧充盈的眸子涣散无神,犹如失去生命力的木偶,呆滞没有焦距。
夏侯良玉冷笑,薄凉的嗓音梦幻般不真实,魔魅诱惑。“为何杀你,小十不原谅我?”
慕容鸢神智涣散,呆呆地按照夏侯良玉的想法走。“九……九年前,锦儿她……”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语气辩不出情绪,幽幽细小,只有夏侯良玉能够清晰地知晓每一个音节。
随着她细致地讲述多年前沉睡在记忆深处的故事,夏侯良玉神色几度变幻,看着慕容鸢的目光极度诡异。
远远站在一侧的管事心中暗惊,公子很少在正常时这么失控,他这表情怎么好像妒夫看到自己妻子和人偷情?
夏侯良玉沉默不语,眸中杀意愈发浓郁,却始终没有动手。
两个时辰后,夏侯府外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八公主,也没有马车来过,风来,一切都没有痕迹。
夏侯良玉一袭雪白锦袍,只身立于朱红长廊下,玉面淡雅白衣出尘,唇边含笑,却隐带无奈。
小十这孩子一心报恩,却不知有的人愈发因她的特殊以待痛苦挣扎。
他一时竟不知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他亦是求而不得,小十从未将他视作特殊,没有亲近亦无暗中相助相护,他这是该庆幸她没有给自己丝毫希望么?
夏侯良玉苦笑,那冰玉冷心的小十自江南相见从未多看他一眼,君子之交淡如水。
若非九年前见过那小人儿粘人惹事的本事,他根本无法将如今冷淡的小少年与当初顽皮活泼的小家伙联系在一起。
他的小十长大了,却已经不需要他了。
“咳咳……”
夏侯良玉唇色发白,食指抵住苍白的唇,指缝溢出点点猩红。
“魏沅……魏沅……”
好似梦魇,夏侯良玉低声默念,眸色赤红妖戾,身体往前俯冲,冰冷白皙的五指猛然抓住栏杆,指骨挣突,根根乌青。
小十去找魏沅!风柳营,风柳营!
即使明知不该阻止,心底却不甘心将自己最心疼的人儿拱手让人!
魏沅,阿沅阿缘!为何世事如此巧合?他不甘心!
心中暴躁的戾气翻涌,夏侯良玉身形瞬间消失在回廊上。
慕容锦并未到达风柳营,御城距离城门大约一里的青石驰道上两辆马车争道,不知怎地竟然并肩卡在一起堵住本就不算宽敞的道路。
街道正值人流高峰,商贩和来往的客商士绅川流不息,人群拥挤,两辆马车看着也是大有来头,占地不小。加之路旁摆摊的摊贩和挑夫来往,情况雪上加霜。
街头挑货郎的、赏景士绅、商人贩货马队,以及坐在地上干脆嚎啕大哭自己损失惨重的大婶大爷堵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