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从渊先前想沐承宣为徒,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一是因为沐承宣的表现的确太过出色,一则,也是因为龙从渊远远于其他导师,做做样子证明自己谦逊好才而已。
其他导师倒是没有这样顾忌,也用不着征求他们的意见。
那名年纪稍轻的导师说完以后,便再也没有人开口。
所有人都耐心的等待着,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无人开口。
看看沐寒烟,再看看那一众导师,人们的目光变得怪异起来。
不至于吧,连实力最弱出身最是卑微的唐不凡都有导师看中,沐寒烟竟然没有一个导师看中,虽然她刚才的表现的确非常一般,但先前那些同样表现平平的平民子弟,不也有导师看中,怎么可能没人看中沐寒烟?
好歹也是沐家子弟,这些导师也太不给沐家面子吧?
田导师和于导师两人嘴角抹过一丝冷笑,其他导师则是相视苦笑,如果场中这位不是沐寒烟,而是任何一名沐家子弟,他们都绝对不会如此得罪沐家。
可是没办法,他们刚才都已经见过了这位沐大纨绔的手段,实在不想自惹麻烦啊。
一来就得罪了庞德宗和赵思宁,害得正英学院声名扫地,紧接着,又欺负了邱家邱平和,随后邱平安想为弟弟报仇血耻,却是半点便宜没有占着,本以为这事暂时偃旗息鼓,哪料到沐大纨绔的仇都不过夜的,才一天没到,就整治得邱平安修为尽废,还将偌大一个邱家推入绝境。
虽此前的事是赵思宁挑衅在先,而后的邱家也是咎由自取,可他们还是见识到了沐寒烟的雷霆般的报复手段。
将他收入门下,还不知道要招惹多少麻烦,得罪死多少人,他们可不想受他牵连。
“龙大师,这沐寒烟到底由谁收入门下,你们还没有商议好吗?”宫鸿儒开口问道。
“这个……此子天赋异禀,我们商议良久,觉得以我们的实力,还没有能耐收他为徒。”龙从渊斟酌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沐寒烟都是沐家子弟,能留点面子,还是要尽量留点面子的。
不过可惜,他这一番好意注定是落空了。
龙从渊的话才说完,广场上便响起一片哄笑之声,沐寒烟刚才的表现,可是连唐不凡都不如的,居然说他天赋异禀,与其说是恭维,不如说是讽刺更恰当一点。
龙从渊老脸一红,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实在不怎么高明,明明是想给沐家留点面子,结果一不小心反而打了沐家的脸。
“而且沐公子在京城早就声名赫赫,以我们的声望,也实在没有资格做他的师父啊。”于导师跟着说道。
如果说龙从渊刚才的话是无心失言,那么他就是有意讥讽了。先前沐寒烟明知道邱平安舞弊,却不早说,非要等到他和田导师二人争得面红耳赤才说,害得他们颜面尽失,他是恨死了沐寒烟。
听了于导师的话,四周的笑声更大了。沐寒烟的确是声名显赫,可那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头,显然不是好名声,于导师这么说,分明就是在讽刺沐寒烟嘛。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场上这些导师是没有一个愿意收沐寒烟为徒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龙岩学院的招生大选,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吧,居然没有一个导师愿意收他。”
“是啊,只要能通过考核,多少也有些天资实力,哪怕再怎么纨绔,都会有导师看上,象沐寒烟这样不受待见的,还真是从未见过。”
“这个沐寒烟,倒也有资格青史留名了,哈哈哈哈。”广场上响起一片讥笑之声。
“你们都不愿意收他为徒,那倒是有些不好办了。”宫鸿儒抚了抚长须,似乎有些为难。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我们龙岩学院又没有规定过必须要有导师带领才能修行,相信以沐公子的天资,就算没有我们,也一样的前途无量啊。”于导师继续冷嘲热讽道。
听了他的话,众人望向沐寒烟的目光又有些怜悯了。
虽说每一名新人入学之时都会跟随一名导师,但这只是约定成俗,龙岩学院本身的确没有这样的规定。所以于导师的话没有说错,就算没有导师看中,沐寒烟也一样可以进入龙岩学院。
可修炼之道坎坷崎岖,没有一个优秀的导师指点,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修炼资源肯定也远不如他人,沐寒烟如果真的就这样进入龙岩学院,哪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听到于导师脸上的讥讽,还有四周人群眼中的怜悯,花月等人都是面沉如水。
“原来进入龙岩学院并不是一定要拜师,那我也不拜了,于导师,多谢你的好意。”姿容冷笑一声,对于导师说道。
于导师这些话,分明就是在羞辱沐寒烟,他又怎么可能拜他为师。
“我也不拜了。”花月也冷冷的说道。
“我本来就没什么兴趣拜师,都没有问问我的意见就要收徒,太看不起人了,不好意思,我也不拜了。”姜玉哲紧跟着说道,很是不屑的样子。
“我也不拜了。”唐不凡没有半点犹豫,挺胸说道。
“还有我。”凌宝宝当然也不会落下。
好不容易安静一点的广场,又是一片哗然。
龙岩学院这么多年的历史,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敢拒绝导师的好意,他们难道不知道这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吗,没有导师,就算他们进入龙岩学院又能怎样?
更何况,这几位导师都已经开口了,他们还毫不客气拒绝,这分明就是挑衅,是在打那几位导师的脸,注定了就算进入龙岩学院也是寸步难行。
毁了,他们的前途彻底毁了!众人看向他们的眼神全是怜悯,同情,恨铁不成钢。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们分明就是在自毁前程!快想几位导师道歉,念在你们年少无知的份上,想必几位导师也不会跟你们计较。”龙从渊猛的拍了下座椅,怒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