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刘丹枫泼的水。
这么大冷天的,有的宁周氏受的。
“这老太婆也是自作自受,”宁仙仙钻进被子里,闻着被子上传来的阳光的温暖味道,说道,“她还以为这是在她自己家呢,活该!”
这段时间刘丹枫变得安静了许多,村里有许多人就忘了,往日里他们受了这小霸王多少的祸害。
宁周氏居然还敢主动惹到他头上,他能忍吗?
满满一大桶凉水啊,宁周氏整个人都被浇懵逼了。
棉袄头发湿了个透。
跟着她一起来的成氏和高氏也被波及了一些。
“娘,旁边可是里正家,咱们这样不妥。”成氏一边擦着脸上的水,一边悄声说道,“里正家那个二小子,向来无法无天的,您再闹腾,他真能泼粪水出来。”
“真是倒霉死了!”高氏抱怨着,不耐烦的说,“这么晚上好端端的不睡觉,非要跑出来……烦死了!”
“你懂什么?”宁周氏浑身湿淋淋的,打着哆嗦,说道,“你们没听见吗,仙仙那丫头考上白鹿书院了!”
高氏不耐烦道:“考上跟你又没关系!”
“蠢货!”宁周氏恨不得上前掐死她,无奈浑身冻的冰冷,只能牙齿打颤,说道,“你懂什么,那白鹿书院,是人人都能上的吗?听说当今那位尊贵的皇后娘娘,年幼时就是在白鹿书院念书的!”
“娘您到底要要说什么?”成氏也有些不耐起来。
这黑灯瞎火的,寒风凛冽的,谁乐意在外头干冻着啊!
“进去找刘氏问清楚,仙仙那丫头是咋考上的,让白莲和英英也去上啊!”宁周氏觉得这两个儿媳真是蠢到没边儿了,“那书院里念书的都是贵公子,凭白莲的长相,如果进去了,若是被哪位贵公子哥儿瞧上,咱们全家不就跟着发达了?”
高氏听了呆住。
“可惜了碧莲长得那样好,却是指望不上了……”宁周氏惋惜的说道,“好在白莲也是个俊的,英英虽说比不上白莲,但总比仙仙那丫头强一些。”
高氏逐渐的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道:“白鹿书院不是那么好上的,你没听说嘛,那都是大家闺秀们才能上的。”
高氏对此不抱什么希望。
若搁从前,据说贫寒女子还能考文秀榜。可自从那位女皇陛下驾崩后,文秀也就取消了。
如今贫寒女子想要出人头地,难如登天呐!
所以宁周氏一听说那个最不喜欢的蠢笨四孙女考上了白鹿书院,连一晚上都等不及,硬是拉着高氏和成氏过来。
谁知叫了半天门,不但没能把门叫来,还被泼了一头一脸。
真是岂有此理。
她哪能甘心。
“正因为这样,所以才要来问问仙仙啊,”宁周氏说道,“既然连仙仙那样的都能考上,白莲长得俊又会说话,难道还考不上?”
高氏听了,开始有些心动了。
虽然她不讨厌宁仙仙,但平心而论,无论从哪方面比,自己的女儿都要比宁仙仙强上许多。
连宁仙仙都能考上,白莲为什么不行?
若白莲看上了白鹿书院,那她以后的姻缘就不用说了。
同样怀有这个心思的,还有成氏。
她们不想走了。
“还不赶紧拍门!”宁周氏催促道。
“可是,这里有蛇啊……”成氏有些后怕的说道。
到现在,宁周氏的眼睛还没好,白莲脸上的伤口也没好。
若是再遇上那蛇可怎么办……
宁周氏听了,不耐烦的说道:“你怕什么?不都说了那条蛇没有毒,真遇到了,正好拿石头砸死!”
她满脸都是怨毒之色。
高氏和成氏对视一眼,都站着没动。
她们可不是傻鸟。
这次说什么也不要再出头了。
“你们真是……废物!”宁周氏又冷又气,一把推开成氏,摸索着走上前使劲踹门,“刘氏开门!”
哗啦啦!
一阵水声再次响起。
宁周氏猝不及防,再次被浇了个满头满脸。
成氏的脸上也被溅上了一些,她伸手抹了把脸,正要说话,忽然就闻到一股恶心的臭味。
她愣了愣,把手伸到眼前,就着黯淡的星光,终于看清了手上沾着的东西……
“是,是屎啊——”
成氏的眼睛猛地睁大,高亢的尖叫一声,蹲到地上就吐了。
高氏也闻见了,一言不发,转身就跑。
她可不想被里正家的坏小子浇一身的屎!
那是个说的出就做得到的混账!
偏偏她们还没处说理去。
成氏也想跑,却被宁周氏一把抓住。
她哆嗦着吼道:“你们两个去哪?带我一起回去!”
她眼睛看不见啊!
成氏和高氏没办法,只能忍着恶心,把浑身是屎的宁周氏给弄回去。
里正家墙头上。
刘丹枫捏着鼻子,扔了桶,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真以为小爷跟你们说着玩呢?我不敢朝那臭丫头的身上泼,我还不敢泼你们?哼!”
……
第二天清晨,睡饱了的宁仙仙爬起来,打开院门,就看见自家门口的地上,有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昨晚听见宁周氏被泼水之后,她就歪头睡着了。因此并没有听到后面的内容。
她看着地上那片物事,神情有些惘然。
“呀!”随后起来的刘春花看见了,连忙回身去拿东西清理,哭笑不得的说:“刘家小二真是越发顽皮了。”
“是他泼的?”宁仙仙挑眉。
这臭小子,八成还惦记着被自己推进茅坑里的仇呢。
吃过简单的稀饭后,她去看看小青蛇,见它蜷缩在窝里睡得香,又去看看小鸡崽子。
两只小黄鸡叽喳喳叫个不停,成了刘春花的宝贝。宁仙仙又把昨天买的箩卜小青菜等种子给她,叮嘱她在院子里种上。
这几个月她还要去书院念书,只能暂时把种菜的事情交给刘春花。
“仙儿,这是我昨儿摘的榆钱,你说要的。我给你留着呢。”刘春花把半篓子榆钱拿给她。
宁仙仙接过来看了看,笑道:“今年开春暖和,连榆钱也长得早。正好,我把这些带给师父尝尝。”
宁菜菜端着一只巨大的瓷碗走出来,问道:“仙仙,你怎么去书院呢?要不要和寒枫哥他们一起走?”
宁仙仙摇头:“我跟他一起走做什么。而且他们是要住在书院的。”
“这么远的路,你一个人怎么行?”刘春花忧心忡忡道,“要不,你也住在书院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