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仙仙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珠子是你长辈给的,你就收回去吧。”她伸手要把珠子取下来。
一旁的宁菜菜听了,这才知道,原来那珠子是这少年给她的。
可……
她是什么时候与这贵公子一样的美少年认识的?
宁菜菜十分的惊奇。
阿染笑眯眯的说:“我阿染给出去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往回拿的时候。况且这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现在还给我,是想换取别的报酬?”
他都这么说了,宁仙仙也只得作罢,道:“其实,我也没救你什么。”
当时她不过是给了他一点水,几块冬笋而已。
况且后来他的人也找过来了。
就算没有宁仙仙,他也可以平安无事。
因此她觉得拿着人家喜爱的东西,受之有愧。
阿染却只笑笑,并不与她争辩。
说话间,她们已经到了跟刘春花汇合的地方,然后便拿着蒜苗,去到摊子的位置。
力气活又被陆车夫承包了。
他头顶顶着一只篓子,肩膀扛着一只,双手分别提着一只。
若非刘春花拼死阻拦,他可能会把最后一只小篮子,放在嘴里用牙齿叼着。
到了摆摊子的地方,几只大篓子往地方一摆,就立即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宁仙仙开始还有些激动。
果然她的蒜苗有市场啊。
然而……
没一会儿,她就发现了残忍无情的真相。
那些人根本就是为了看阿染这位美少年的盛世美颜。
根本就不是看上了她的蒜苗。
岂有此理。
难道她那水嫩嫩绿葱葱的小蒜苗,还比不上阿染这只花瓶好看?
至少能吃啊!
“小郎君,你在这里卖什么?”一个妇人挎着篮子走过来,满脸慈爱的瞅着阿染。
阿染笑眯眯道:“这种菜,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呢,你要买吗?”
“小郎君,这叫蒜苗。”妇人看着他的笑脸,心都柔软了,笑着解释给他听,“你这蒜苗多钱一斤啊?”
“我也不知道呢,大嫂您看着给。”阿染一脸好骗的无辜模样。
宁仙仙:“……”
染少年,你这样卖菜真的好吗?
谁知,那妇人还真就摸出一把铜钱放下,伸手抓了一把蒜苗,放进自己的篮子里,笑道,“小郎君,你这蒜苗养的鲜嫩,最难得是这个时节有,我买了。”
“好。”阿染背着手,微微笑着,把卖菜弄的跟看风景似的。
刘春花和宁菜菜都呆了。
卖菜还能这么样?
不知卖的什么菜,也不知价钱。居然还就卖出去了。
有一个牵头的,一直观望的人见少年一直面带笑容,也亟不可待的过来询问。
她们都好奇,这么一个书院的漂亮学子,为什么会在这里摆摊子卖菜。
难道最近白鹿书院又在想出新法子折腾学子们了?
读书还真是辛苦呢。
阿染察觉到宁仙仙的怜悯的眼神,却根本不在意。
有他这么个活体招牌在,宁仙仙自然不会拒绝。
那些被阿染的美颜吸引来的客人,全都无一例外的买了把蒜苗走。
冬天能有蒜苗卖,这本身已经是件稀奇事了。何况这蒜苗看着鲜嫩,若是买回去做成菜,和鸡蛋一起炒炒,必定是个好滋味。
更何况买菜还能近距离看着那位漂亮的小郎君。
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很快,篓子里的蒜苗就以可见的速度在飞快减少。
刘春花手里的铜钱也越来越多。
仅仅过去半个时辰,几只篓子里的蒜苗就卖了个一干二净。
刘春花提着沉甸甸的钱袋,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就这么……卖光光了?
当初宁仙仙买回大蒜要种的说话,刘春花虽然支持,但心里却以为这是小女儿的顽皮,没有抱什么希望。
这次她跟着一起过来卖蒜苗,也不过是因为不忍心看着小女儿这么多天的辛苦汗水白费。
谁曾想……
那点大蒜种出来的蒜苗,竟然卖了这么多钱!
背着人的时候,刘春花仔细数过三遍了。
足足有一两半的银子!
当初卖大蒜头的时候,不过花了五十文钱。现在刨去成本和租地的钱,也纯赚了不少。
刘春花和宁菜菜母女俩捏着钱袋子,心里全都是震惊。
那边宁仙仙正和阿染说话。
宁仙仙说:“菜卖光了,你快回去书院念书去吧。”
阿染道:“我好歹吆喝了这么久,你赚了钱,不请我吃点东西?”
“我赚的那点银子,还不够给您大少爷塞牙缝的。”宁仙仙把自己带来的小提篮朝他手里一塞,“这还剩点蒜苗,我特意没舍得卖。你拿回去吃,就当谢谢你帮我的忙。”
阿染提着柳条编的菜篮子,一脸的茫然。
这种东西,他还是头一次拿……
“公子,我帮您拿。”陆车夫忙伸手接过篮子。
阿染看了眼篮子里的蒜苗,再看看那小少女眼尾的那粒浅褐色泪痣,也笑了,“也好,今晚叫厨房加菜。”
“那就再见吧。”宁仙仙摆摆手,跟他道别。
阿染笑道:“好。”
两拨人各走各的。
回程都是空篓子,也自然无须费劲,母女三人买了些必须的米面后,就赶紧回家去了。
她们还得回去找地方搬家。
宁周氏说过只给三天时间,那就绝不会允许她们在这里多住一天的。
等她们到家的时候,宁周氏已经等候在门口了,见她们风尘仆仆的,直接冷脸道:“听说你们一大早就去赶集了?蒜苗都卖了?”
“是啊,娘。蒜苗……”
“我早就说过,这大冬天的种菜,根本就是疯子才干的事儿!”宁周氏还以为她们没有把蒜苗卖出去,言语里便有些得意,“早早听我的,把那五十文钱省下来,做什么不好?”
刘春花不想要女儿被轻视,想要解释:“娘,其实……”
“好了,这事就罢了。以后要记住教训,菜不是人人都能卖的!我现在要说另一件事,既然菜园子你们已经用完了,这会儿是不是该把租地的钱给我了?”宁周氏沉着脸,问宁仙仙。
刘春花愣住:“娘,后来那地不是分给咱们了吗?租金自然也就不要了啊。”
宁周氏尖声道:“不对吧,分家是后来的事情,租地是在分家之前发生的。凭什么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