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霾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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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忆

“罗医生!”我不禁脱口而出。

来人有些吃惊,但随即平和了下来,“明达,你清醒啦!”,说着缓缓地走到了我的床前。

我打量着来人,中等的身高,穿着一件白大褂,随着走动可以看出身材较丰满,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白皙的面皮,带着一副眼镜,似乎与护士的款式相同,五官比较清秀,整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罗医生,我怎么会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来这里多久了?我的父母知道吗?……”,急切的心情让我说话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罗医生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笑着对我说“明达,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你是因眼部的疾病被“冬眠”的,你已经睡了三十年了。去年的时候,医术已经能够医好你的眼睛,因此你被安排在最近苏醒并接受了眼部手术。恭喜你,手术很成功!”罗医生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我感觉到一阵眩晕,似乎承受了巨大的信息量,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

可接下来的对话却变得毫无意义,无论我怎样追问,罗医生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刚才的回答,而且不断地重复似乎让罗医生有些不耐烦。通过察言观色,可以看得出她是真的不知道实情,不是有意隐瞒。

罗医生安慰了我几句之后,摇摇头,离开了病房,我静静地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些日子,我身体恢复了行动的能力,周围的液体也在某天夜里消失不见了,平日里也能坐起来,甚至偶尔会下地活动两下。但心中烦乱的情绪让我无处发泄,甚至在夜里做着各种不断奔跑的梦,醒来后浑身乏力。

一天夜里,我正在床上不断地翻滚着,难以入眠。突然,眼前一亮,从背后射来一道亮光,我猛地回头,却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宽阔的马路上,四周一片漆黑,两旁的路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没有任何人影。我正穿着一套运动服,脖子上挂着一条湿漉漉的毛巾,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汗珠,我呆立在马路正中,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仿佛穿越了一般。

就在这时,从我身后传来了汽车马达的轰鸣声,我回头一看,只见两道如同喷射着火焰的强光朝我快速奔来。我来不及细想,抹头就跑,但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半步也挪不动,我绝望地看向前方,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母亲的身影,她张开双臂朝我招手,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慈祥,我本能地想要喊叫,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身后的马达声越来越近,光线也越来越明亮,我惊恐地回头看着那两道强光朝我驶来,一声惨叫后,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血顺着额头流了一地。

“啊!”我猛地坐了起来,浑身早已被汗水湿透。

我记起来了!

我叫明达,记忆里今年应该二十二岁。

我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从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无论在学校还是家里,都是大家关注的焦点,算是一个典型的富二代。我的父母是一对著名的企业家,经营着一家上市的汽车企业,每天世界各地的到处飞,偶尔回家也是忙到深夜。但父亲对的我教育却从来没有疏忽过,为了怕我养成富二代的坏毛病,他对我的生活做了详细的规划,尤其在金钱方面,更是吝啬到一分一毛。也许是遗传了父亲勤俭持家的基因,我的生活虽然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但却和普通人没有两样,一样地坐公交上下学,一样地吃食堂的简餐,毫无特殊可言。

而且由于成绩优异,在二十岁那年,我便完成了硕士研究生的学业,父母亲也为我感到无限的骄傲。接下来的两年里,我选择了独自旅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为了完成心灵的学业,同时也是为了躲避城市中日益严重的空气污染,我踏上了祖国的青山绿水。

在我独自旅行的第二年,我来到了一个幽静的乡村,选择了一户老乡家住下了。每天白天出去访“名山”、搜趣事,晚间独自一人在乡间的小路上跑步健身,看着夕阳残影,闻着自然的芬芳,犹如生活在世外桃源,心情格外舒畅。然而,两个星期后一个傍晚,在我跑步回来的路上,突然从背后传来了汽车快速行驶的声音,我回头一望,一辆本不应该在乡村出现的越野车朝我冲了过来,在我还没有缓过神时,越野车已经从我身上压了过去。

后面的事,我就完全不记得了。

想想罗医生的话,我做了如下的猜测:发生车祸后,我被老乡们救了起来,但仍旧昏迷。通过我的身份证或者手机之类的信息,有人通知了我的父母,而当父母匆忙赶到时,我因车祸失去了双眼,可能还有颅内出血,一直昏迷不醒。后来,伤势严重了,危及到了生命,因此父母选择了当时尚处于试验阶段的“人体冬眠”技术。就这样,我睡着了……

我斜靠在病床上,久久无法入眠,照罗医生所说,从我冬眠后已经过去了三十年,那我现在应该是五十多岁了,想想有些可笑。这三十年里都发生了什么,我的父母是否安好,想到这些不免有些心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知何时右侧的窗玻璃上泛起了白光,昏暗的房间里有了一丝光亮。渐渐地,窗户明亮了起来,景色依旧如往常一般美好,让人心生荡漾。

烦闷了一夜,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穿上拖鞋缓慢地移向窗前。由于身体虚弱,我只能依靠周围的扶手一步一步挪动。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有说不出的畅快,郁郁葱葱的树林,映照着五光十色的大自然,一切烦恼随着白云的流动变得烟消云散。

突然,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推开窗户,去感受外面的美好,呼吸呼吸这久别的大自然。而当我手指触碰到玻璃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窗外的景色逐渐变淡了,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出现了灰蒙蒙的一片,透过玻璃,可以隐约看到不远处有物体或人影在移动,空气中漂浮着不同直径的颗粒。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环顾四周,最终在窗户的右上角找到一个红色的按钮,上面似乎印着某种符号,我没有细看便急忙伸手按了下去,“啪嗒”,玻璃分成两块缓缓地向左右移开。

屋内宁静的世界突然多出了一个缺口,外面的空气迅速地冲了进来,而迎面扑来的不是清新的空气,却是一种带有浓烈化学试剂味道的气体,呛得我喘不过气来。

就在我快要晕倒的一瞬间,脑中闪过了一个长久没有被唤醒的词——“雾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