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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贵客

碧绿的草地上,楚家的族地中,一阵微风吹过,四人的衣袍被微微卷动。

“贵客。”楚彦抖了抖细长眉毛,伸手将那封泛黄的信封拿在手中。

楚彦身为楚家的长子,不论修为天赋,阅历也自然不是寻常人可以相比,这封泛黄的信封是由桦皮纸包裹,所以显得有些泛黄,在信封的周围有印着黑色的花纹,极为的精致,这种信封是白鹿国中的王公贵胄最喜欢用的一种。

“在主人离开之后不久,那人就来了。”少女再一次解释着说,“但他没有通过楚家族地的结界,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说到这里两个少女的眼神中也是一脸的不解,无视结界凭空出现在修士中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笛原的手暗自握紧了,无视结界,凭空出现,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像是激起了记忆中早已尘封的画面。

那是燃烧着烈火的废墟,所有人都在逃亡,到处都是哭喊声燃烧着的梁木断裂倒下,激起一片星星火花,他们像是地狱的恶魔凭空出现,法阵结界都不能阻挡他们,一个脸上沾着污血的孩子站在废墟中,他看见熊熊燃烧的楼宇中有一道人影,像是靠在围栏上欣赏着鲜血与烈火混合在一起的盛景。

“彼岸!”听到少女的话,楚彦停止了手中拆信封的动作,像是凝滞在那里一样。

少女彼此对视,显然并不知道彼岸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没什么,你们继续说。”

“嗯,那人来了之后我们想要禀告家族中的人,但是我们走遍了族地中的每一处都没有看见一个人,好像所有人都消失了,我们无可奈何,没有什么,那人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打量着周围。”少女停顿了一下,“过了一段时间他才从沉默中恢复过来,问我们是否是楚彦公子的随从,我们说是,他就拿出一张信封,让我们转交给你。”

楚彦不说话。

“然后那人又问我们笛原公子是否也在此处。”少女偏过头看向笛原,笛原则是刚刚从那副景象中摆脱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弱,“然后我们说是,笛原此刻已经和主人前往试炼场,正准备测试灵力,对于他的灵力几阶,我们都是非常的期待呢。”

然后他轻笑起来,“灵力零阶。”

“他长什么样子?”楚彦问道。

两个少女像是在回忆,最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是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了。

“嗯。”这样的结果还在楚彦的预料之中,一般来说隐居的强者都不愿自己相貌被世人记住,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你们退下吧。”

两名少女顿时消失了,不是凭空消失,而是隐身,只要感知力强大还是能够发现。

......

张武叼着烟斗蹲在杂草旁,像在发呆。

后面是十几个穿着兽皮的壮汉,皮肤黝黑肌肉高高隆起,呈扇形围绕。他们从贫瘠的土地而来,聚集在一起,护送一件“货物”去陨星城出售,现在离陨星城不过咫尺之遥但他们却没有再前进一步,因为他们面前的人没有动。

“值得吗?”张武低着头,拨弄着地上的一根根青草,呼出一口烟雾将他笼罩了,看不清面部表情。此刻他像一个颓废的青年,但站在他后面的一堆壮汉明白,他是一只茹毛饮血的猛虎,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于是他们战战兢兢,一言不敢发。

突然,天像是被刺破了,一根又一根光柱从乌云深处投下,照在山川大地湖泊溪流之上,视野顿时变得开阔明朗。

“哇!”

一名瘦小的青年从壮汉们的身后探出头来,他张大了嘴,似乎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自行车一样的轮子在这里居然有百米高,长方形的柱子在这里居然直抵云霄···

他们本就站在山坡上,离陨星城也不过几十里路,此刻阳光明媚,这一座繁华的城市自然难以遁形,瘦小的青年是第一次来,此刻就算在他嘴里放一颗鹅蛋怕也不会察觉。这些壮汉们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漏出一丝微笑,好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张武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这群壮汉的身后,一双蓝色深邃的眼睛盯住了他,那是一个孩子,穿着一件破旧的布衣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像是路边一个小乞丐。他就是那个“货物”,罕见的天赋者,在这座城市很值钱。

“你想好了?”

“嗯。”一双幽蓝的眸子直视张武。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去陨星城。”

他们来自北方。

一个小镇,那里千沟万壑,有修建在平地上的平房,更多的是藏在山体里的窑穴,那里的太阳经常像此刻明艳。

男人与女人老人与小孩都生活在这里,白天青壮年外出打猎但常常没有收获、或是收获甚小,女孩们辛勤耕作的土地也不景气,他们生活得很辛苦,但还是难以解决温饱,经常看到路边有饿死的人。

贫穷年复一年,岁月不止。

直到那些人来了,烈日当空他们从天而降,仿如谪仙。时至今日小镇上的人已经记不得他们的面容,只记得他们很年轻气质超凡脱俗,白色的锦袍胸口处用金丝绣着一副星图,古老深奥。

“你们要什么?”那人的声音如春风和煦拂面而来。

“雨。”

其中一人甩动宽大的衣袍,露出素白手臂拈印,印法很清晰但看到的人都记不住。随后,烈日消失了,乌云从四面八方涌来,雷声翻滚,这是要下雨了。有一人站在人群中呆了,是他说的“雨”字,但还没有脱口,那人怎么会知道,难道他真的是仙吗?

一股清凉的风沉下,小镇上的人都感受到了凉爽,一个个都将头望向天空,“滴答”一声,第一滴水珠在一位老人干枯的手掌中迸溅开来,老人浑浊的眼睛望向天空,嘴角动了动,那是在说“水啊...”。

雨下得密了起来,雨打在土地上,黄土变成了泥浆,一股股泥浆汇聚成一条黄色的浑浊的河流,从千沟万壑的高坡流下,又汇入了干涸开裂的溪流。这时有人发现,这一群“谪仙”虽然站在雨中却没有被一滴水淋到,泥浆流到他们脚下又突然改向了,自始至终他们都不染纤尘,敬畏之心不由更重。

“仙人!”雨中传来一个年轻高呼的身影,接着是赤脚踩在泥水里飞溅的声音,许久之后,扑通一声来人跪了下来,“请教我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