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不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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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节 失去

有人说,只有真正失去才算真的得到,而我看来,“失去”本就不属于得到,只是一厢情愿的以为罢了。

过多的时候把失去理解成一种合理心态,那是一种吸取教训的学习,或者说是一种社会涨见。可我始终不清楚一个人究竟要失去多少才会真正得到,只知失去到最后成了自己的不珍惜。

看穿问题的根源,会发现一开始就是错的,只是在一个不确定的时间因素里得到了一个本来就不该去珍惜的答案,所以我学会了在生活里找寻这样的自我救赎方法……!

冬日里的空气凝结了许多在外奔走的心,年关将至,人们也又开始在城市里流转,眼前这座熟悉的城市,我却着实像个外人,也第一次感到了离家的困惑……!

在得到与失去之间,我选择了迷离的以为想象,总想把故事编织成意愿的形状,想着这趟初体验的梦想奔走能在年根儿前把心沉下来,好对自己决定的选择有所交待,其不然承载着不甘心的愿望太过急切,因而失去了它原本的色泽。

年轻的心踏上奔走的节拍是对梦想执着的追寻,然而生活里的时间诉说却需要不断的自我认知过程来提升自己面对选择的勇气,所以失去也就成了在所难免的成长经历。

领略着命运使然的故事呈现,那颗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不甘之心也瞬间找到了继续行走的理由,哪怕是独自一人的前行旅程需要接受失去的疼痛,这条已经选定的前路就算跪着也要走完。

刻在心里的誓言期许着一份执着的承诺,牵在手心里的期盼却久久不能安放内心渴望的归宿,只等脚步逃离方寸之地重回不需要遐想的牢笼,才觉安静世界就此降临。

月夜里的星空悄然迷失在了人间天堂,俩个人靠近的身体又将一切化作了烟消云散的冷漠,她还是她,而我还我……。

没有打算的未来享受着简单的温存,波折的孤独感觉却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态来形容此时的幽静,只能任由思绪在黑夜里无端徘徊,想象藏起来的创业奇幻。

踌躇满志的创业念想沉浸在隔着心与心的距离之外,她没有问,我也没有说,只是各自履行着在一起的这一份孤独相伴。

想沉下来的心已无从选择,那间生意火爆的砂锅店就成了我初始梦想的引爆装置,于是我坚定的认为:创业、创业,一定要自己干!

改变命运实现梦想,脑海里涌现出了蓄势已久的热情,像是已经被点燃似的,浑身都是能量,可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生活面对……。

唏嘘的想象顿时临界冰点,她却像也触觉到了似的,说

“旋,睡吧,别瞎想了!”

像设定好的剧情一样,一句话带过了千丝万缕,于是我淡淡的回了一声,说

“睡吧!”

身旁的这个女人总让我纠葛着许许愧疚,也时常是伴着些些无奈。

也许年轻的感情还略显稚嫩,到不了的净地离我们还很遥远,可已经发生的成人知觉里头埋下了需要面对的责任,即使感情注定都要付出牺牲,我还是希望能被理解唤醒最初的轻柔。

尝过成人滋味的心跳黯然生出了继续美丽愿景的润色,此刻,就在这间屋子里头,我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定下了自己选择的行路去向……!

静悄悄的夜晚被风吹散在了太阳升起的早晨,睁开干涩的眼睛,她已经离开了我的身旁。

稍感冰凉的屋子里头有了太阳的影子,我伸手刚要去拿手机触碰时间,手机铃声让我立马觉醒在了清亮的嗓音之中。

是战友王挺生的电话,他的声音还是原来记忆中的音量,他说

“老兆,干嘛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心悦的说

“昨天刚从老家到驻地,你呢,怎么样!”

他笑着说

“我还在老家。”

我说

“叔叔阿姨都好吧!”

他笑着说

“都好,都好!你呢,媳妇儿在不在?”

我笑着说

“上班去了。”

他说

“咋样,有没有什么想法儿?”

我点了支烟,抽了口说

“暂时还没有,准备看看再说。你有什么打算?”

他说

“这马上过年了,过了年再说呗,这也不是着急的事儿,急是急不来的,就先在家好好过个年,过了年再说吧!”

我说

“是不能急,看看吧,看看在定。”

他说

“就是,不用着急,反正都已经复原了,时间多的很。”

我笑了笑,他说

“也没啥事儿,问问你干啥着呢,等过完年了,说不来咱兄弟还能见见。”

我说

“这下确实是有这个机会了。”

听他那边好像人很多,我就说

“有事儿你就先忙,闲了打电话。”

他笑了笑,说

“我们家人多的很,特别热闹。”

说着,他又笑出了声音。

我听着他的笑,他接着说

“那就先这样,你好好的,给你媳妇儿带个好。”

我说

“好,咱们都好,你也一样!”

说完,他笑了笑,然后通话就结束了。

挺生是新兵连的战友,老家在GS,人很喜庆,遇事果敢,综合素质也很不错,是我在新兵连相处最好的战友。

我们俩家庭条件相近,很多想法的出发点也很相似,选择退伍的决定我们也多次进行过沟通分析,最终的决定也算是我们俩共同的心愿吧!

从军的经历让年青的选择结识了相同梦想的人,这条路上也从此不再孤单,有了一份永久性的随时随地的想念。

成长的年月里,厚重勃发的年轻生命故事离不开情谊相交的伴随,人们常觉能够留在青春故事里的成长相伴有两种是雷打不动的关系,一种是大学同学,一种则是部队战友,这两种关系在社会中也发挥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人情世故里的文化积淀中无法摆脱“关系”二个字,其含义之深,我这个刚走近社会的理想者还很难参透其中的韵味,只知道战友之间是特别纯洁的青春记忆,尤其是发生在新兵连的故事……。

延续的时间已然不是年青时候的样子了,我们也都选择了自己所要面对的决定,纵然知晓我们这样的人缺乏很多社会常识,可骨子里练就的刚毅始终不愿意粗略的选择平庸的活法儿,于是我脑海里再次翻滚出了“创业”的必须选择!

不懂得如何去找寻方向的答案,做人的根本却不能随意遗忘,所以守信的原则一定要去履行。

打开心结的向往燃升了梦想的力量,打工的思虑就暂且搁置了下来,想着昨天下午见了那位老兵之后产生的感触,该给人家回复一声,于是编辑了一条短讯:

“李总,我是昨天下午去您店里面试过的退伍老兵,很感谢您的开导,我会牢记于心。

看到您的成就,我不由得也想去尝试一条属于自己的出路,因此我考虑,暂且放弃打工的念头。

最后,祝您:生意兴隆,事业顺利!”

编辑好的短信发出去很久,都没等到回复,心想,原本自己的角色在他的经验中就随处可见,而自己也本是个微不足道的人,所以短信发送过去之后,这事儿也就成了昨天的故事。

接近生活的本能反应需要梦想支撑奔走的脚步,而那些看的并不透彻的社会常识面前,自己还是很稚嫩,内心深处还是会很纠结矛盾,可这是自己的选择,无论是对,或是错,都是自己要去面对的生活决定……!

有了计划的行走时间特别充实,尤其想到梦想接近自己的生活时,满眼憧憬的景象真叫人心旷神怡。

美丽的愿景在驻地这座城市里,留给我的行走空间很大,我也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心里头也把和李桀能有的最美结果归纳在了其中。

想着日子会越来越好,年轻的心跳又击发了无穷的想象……。

命运紧随的前途在年轻的选择中感知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想当兵那时候特别的顺利,出来一定也不会很差,只要跟着感觉应该能找到想要的生活。

我安慰的说服着迷茫的心……

空闲的时间有种特别不自在的轻松感觉,好在是时间过的很快。

部队的时候总感觉时间特别紧张,有时候都不够用,现在大把的时间余量,反倒是不太适应了,所以我得学着去感受这样的生活节奏。

年轻的心跳始终还是不够安分,晓得不能操之过急,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眼看年关将至,又有些按耐不住了。

青春的日子里有很多梦想,也想过很多很多这一生究竟该如何选择,可这个大问题,我还不能找到完整的答案……!

思绪里的浮想联翩被李桀打来的电话带回了现实,她在电话说

“亲爱的,起床没?”

我说

“躺着呢。”

她说

“睡好没?”

我说

“睡好了。”

她笑了笑,说

“饿不?”

我说

“不饿,你早晨买的吃没?”

她说

“我吃了点零食,一会儿回呀,这边也什么没事。”

我说

“噢,好。我也起床呀!”

她说

“行,回去再说。”

挂了电话,振作了一下精神,然后起来洗漱完,收拾了屋子。

爱屋里不大,却是生活精神开始的地方!

清爽的感觉伴着日照的太阳很舒心,不能太清闲时间,还是得趁早找点事做,不然就废了……。

小屋里开启的生活模式是最简单的日子,离李桀上班地方的也很近,估计她一会儿就会回来。

两个人过日子,要的是真实面对,终于能天天在一起了,不该还和原来那样就那点事情,也该好好想想清楚什么才是两个人一起的生活了……。

我一直都想做一个好男人该有的样子,做一个用心对爱的男人,只要在有发挥空间的时间里,我就会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露无遗,于是趁着李桀还没回来,我下楼买了些她喜欢吃的菜。

爱的开始原至事实,一盘清炒香菇油菜,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土豆炖鸡块,一份凉伴菜,一锅自焖米饭。

对爱,我喜欢用细节表达……!

绽放着心情正要给她打电话,她甜蜜的推门走了进来。

她脸上撒满了幸福的甜美,闻见做好的饭菜,开心的用她冰凉的双手拖着我的脸亲了上来。

年轻的爱意瞬间窜满全身,她边脱外套边说

“可离不开你了咋办呀,你要是对别的女人这么好,我得去跳楼了。”

说着话,她又过来抱住我,恨不得来一次,才算全身投入。

看着她傻傻的样子,我说

“别瞎说,先喝点水,米饭好了咱们就吃饭。”

她笑了笑,说

“先尝尝你炒的菜!”

我递给她筷子,她表情丰富的说

“好吃很!”

说着,还给夹来喂我吃。

简单的小日子如释重负,真想就这么简单的过一辈子,可幸福的生活里不允许年轻的选择如此放纵最美时光。

轻松一刻的感享不愿意被想太多的现实所迫,待米饭焖熟,两个人简单的小日子,就在这间暖暖的屋子里找到了知足的感觉。

男耕地,女织衣。我们俩分工明确的,享受起了这样的幸福生活……!

冬日暖阳珍藏了太阳的温度,我们俩没有在屋子里继续升温暖爱,收拾完,她说吃多了,想出去走走,然后我们俩手牵手,像一对老夫老妻似的来了她喜欢逛的超市。

李桀算是个城市女孩儿,可却不像真正的城市女人那样势利,反倒是和我的价值观很接近,所以每次和她出去逛街也花不了多少钱。

在超市挑了点过日子的零碎,买了点她喜欢吃的零食,转的她有点倦了,然后我们俩就离开超市返回了屋子。

两颗年轻的心关在足够的空间内,总却避免不了年轻的冲动和担心,可有种年轻,却从来只知道快乐,直到有一天不再年轻,该承受的代价也就接踵而至了……!

梦一般的感觉在青春的故事里没有失去,剩下的却是永远都不愿提及的悲伤往事,忘也忘不掉,却会随着时间消沉殆尽。

相拥而眠的漫长,我梦见了我们的未来,又一天的天亮在院子里的吵杂声中也又迎来了新的清醒,这样的生活是奔走在城市的梦想者的过度时期,虽然简单甜美,却不是生活的根本,所以我得努力改变,改变这种没有定性的生活方向!

时光多年以后,我始终不能明白当时为什么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和整体的规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心里没有想过在那座城市里安家?

也许,成长是一种需要无知后悔的领悟过程……!

感触生活的点滴是从拥有梦想的那一刻开始的,而生活在城市街角的梦想者只能静悄悄的找寻承载自己安身立命的生活向往,并为之努力奋斗着,争取过上真正的幸福生活。

两颗靠拢的年轻生命希望相伴长久在不被任何打扰的田园地头孕育出梦里的花开花落,可是真实的世界偏偏要用眼睛看的很真很真,因为我和她只不过是这过眼云烟中的其中之一。

年轻的心尚未长成,对未来的事实也只停留在意念的想象之中,就连生活在城市里最根本的追求都不曾有过,只知道傻呵呵的追寻很难抵达的梦里彼岸。

想象中的美好不够贴切生活,自以为是的念想也不够真实,但发生在我内心里的无知以为却从未消失过……。

李桀是当地人,她家在离市区不远处的郊区村庄,父母也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因此我和她也算门当户对,不存在高攀,也谈不上低就。

相似的出生环境本该有相近的三观认知,然而我和李桀在本质上却隔离着一层不愿意捅破的薄膜。

一种无力交织而成的将就,莫名其妙的把两个人拴在了一起,各自心怀不安,也很容易解开枷锁,可就是不忍时间研磨出来的这份缘分。

年轻的选择注定要学会如何承受痛苦,只是这一切来的永远都不是时候……。

天真以为的想象故事里,相信她和我一样有着美好的未来憧憬,这正是因为内心潜藏着的一种年轻向往。

没有太多奢望的结合也希望有个完整的结果,好的归宿。于她而言,是一份责任;于我而言,也是一份承诺。

带着这样一种认识,我和她在这座城里找寻过答案,只可惜天真和幼稚加上没有经验,我对生活始终只停留在幻想之中,不仅不能轻松看待,而且充满了美好愿景的以为想象也只是我还没有意识到所要面对的生活不是想象出来的梦境。

多想后悔自己不懂得珍惜的选择,可当需要支撑无助的信念划过脑海的时候,我又不想悔恨了,因为这一切已经发生的故事是对成长中的自己最好的历练。

深情的触痛也没有唤醒年轻的心跳,依然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待继续着现有的人生羁绊,于是在成长的年龄中谈及婚姻时,我和她,都安静了……。

身在城市角落,我和李桀还是有打算的,她说以后可以在她们村子买块地自建房,我跟她说找到方向就都会拥有。

不管是否能如所愿,我们两个总算在一个问题上有了统一的思考!

心割着满腔热血在冰冷的冬日里汇聚成形了一股无量的劲头,就我在想太多的时候,身旁的她突然,说

“旋,去见见我父母吧!”

柔弱的声音穿透了胸腔,我心激动不已,看着她醒来的眼神,我说

“好,听你的!”

话音落下,她搂紧了我,我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她的笑立刻蠕动成了可爱的姑娘。

迟与早的事情终是大事儿,我原本也想趁着过年去看望一下她的父母,好让她心觉依靠,我自己也领受一份男人的责任。

化开的纠葛紧随着心跳有了念想,我再也躺不住了,于是我说

“我起来准备准备,你在睡会儿!”

她紧紧的抱着我不让我动身,我笑着说

“见你父母可不是小事儿,怎么着也得表表心意,要不然你父母也不能够同意咱俩的事儿。”

她心甜的笑了笑,说

“那你自己看吧,不必太隆重,有个心意就行了。”

我抽出身子坐起来说

“我有分寸,你在睡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我起身离开了被窝,然后收拾了一下,带着稍有点紧张的激动走出了房间。

李桀家我去过几次,但都是没人的时候跟她去过,还未曾见过她的父母,今天这一去意味着什么,什么也都不必说了,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还是愿意给她个交待,给自己个交待的,毕竟她跟我在一起也不短了……。

走亲访友,托人情面,都离开礼尚往来,看似老套,却是为人最基本的常识。

就是这么最简单的走动,却感觉像是迈出人生的一大步似的,既高兴,又担忧,生怕这一步出去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惊醒着思绪已来不及考虑往后了,满脑子都是该准备些什么较为妥当。

思来想去,想起李桀常说她爸最疼她,印象当中送礼也总离不开烟酒,于是就先从一家烟酒专卖店买了两瓶酒,一条烟。

想着是见父母,决不能忽略长辈,就又去了趟超市买了些水果,挑了几样耳熟能详的补品。

来来回回一阵儿忙碌,两只手上不一会儿提溜了一推东西,掂了掂,感觉应该差不多了,就兴致勃勃的朝小屋走了去。

脚步没等停留的思念着自己的人生大事将有结果,心里头也顺时甜到了嘴角。

喜气洋洋的提着东西回到小屋,李桀正在洗漱,我把东西放到床上,她擦了脸,看了看说

“花这些钱干嘛,都是一家人,我爸妈又不在乎这个。”

知道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很高兴,我就笑了笑说

“这才刚开始,等以后日子过好了,我天天给你爸妈买。”

她看着我亲了过来,我们俩吻到冲动,我赶紧转念,说

“不早了,咱们早点动身,晚上回来再爱你。”

她笑着加快了打扮的速度,我端起脸盆,说

“外头冷,一会儿出门多穿点。”

她笑着帮我推开门,我端着脸盆去屋外拐角处的水池倒了水。

我们住的地方距离李桀家不太远,同属于一个城区,坐车也很方便。

回到屋子,看着她穿扮好,时间又到十点多了,她说

“我妈刚打了电话,家里准备了午饭,咱们回去正好。”

看她一脸舒心,我却有些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就望着她笑了笑。

头一次见她父母,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只觉特别特别的紧张,就连步子都有点僵硬了……。

不一样的角色身份带着两个人最心切的盼望提上东西走出了屋子,外头的空气清新的像特地为我们准备好的场景似的,也感觉不到冷了,真像在一起过了很久那样陪她回娘家。

紧张的心跳陪同着她开心的样子走近公交车站牌,然后等了好一会儿才坐上会她家的公交车。

行走在城郊的小巴公交车上挤满了距离城市很近的村里人,她们看上去有点像城里的人,却感觉不到城里人身上那种独有的特质,但也和真正的村里人有所不同。

生活在城乡结合部的一群特殊人群自然而然形成了一种独有的生活方式,我和李桀似乎也正在向之并拢,但却又好像不那么容易接轨,因为我和她的生活方式显然还没有找到契合点。

心里怀着怪怪的思虑守在李桀身旁,她的眼睛看在窗外,这时售票员报了前方到站地点,然后李桀才把眼睛回看在我身上,她站起身来靠近我,说

“咱们到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跳突然间加快的频率,我不由自主的跟着她在公交车停靠的站牌下了车,她拉着我,说

“不记得了么?”

我面部僵硬的看了周围,说

“记得,记得!”

她笑着说

“都到家了,还怕啥。”

我屏住呼吸停顿了三秒钟,然后说

“不怕,不怕,你都不怕,我怕啥。”

她笑着看着我,我笑着看着她,然后跟在她身后走进了她家的院子。

李桀家所在的村子和我们老家几乎没什么两样,房子也都是一排一排的独门独户,每一家的院子也都很大,包括大门也很相似。

出生在村子里的自己对于眼前这处坐落在城市边缘的村子一点都不感觉陌生,反而还很熟悉,我想这大概就是一种类似的乡情吧……!

恢复到平和的心跳跟着李桀走进院子,李桀揪了我一下衣襟,小声说

“那是我爸。”

说完,她轻快的朝前走了去,我看着正在院子里收拾工具的李桀爸爸笑着点了点头,他爸爸看见我们停下手里的活,说

“来了!”

李桀说

“爸,这就是兆旋”

我赶紧补上问候,说

“叔叔好!”

他爸爸迟疑的看着我,说

“哦,好,进屋吧!”

说着,李桀就拉着我往屋里走。

李桀的爸爸和大多数农村长辈一样不怎么爱说话,简简单单说完,然后就又忙起了手里的活儿。

扭头看着李桀爸爸忙起的身影被李桀拽着进了她家的屋子,她妈妈正在厨房里做着饭,听见我们进来就走了出来。

看见她妈,我微微鞠了个躬笑着说

“阿姨好!”

她妈妈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然后就返回了厨房。

我有点不明状况的看着李桀,她则笑着说

“别愣着呀,坐吧!”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刚准备往沙发跟前坐,她爸爸推门走了进来,我赶紧先起来直彬彬的看着她爸爸傻笑,她爸爸看着说

“坐吧,坐下歇会儿。”

李桀看着我捂住嘴笑了笑,然后说

“我去厨房帮忙,你和我爸坐会儿。”

李桀转身进了厨房,她爸爸看着厨房的方向摇着头微微笑了笑,不知道李桀和她妈妈在厨房里头说啥,也不知道李桀爸爸为什么事情高兴,于是我就好奇的盯着厨房里的动静,尴尬的和李桀爸爸坐在了客厅里。

人生的关键几步,此一步绝非小事,然而摆在我面前的却是莫名其妙的不知所措。

仅仅只是为了一份承诺履行责任,我甚至都没有想好未来的出路,此刻不由的又被现实生活中的生存法则拉回到了冰点。

迈出去的步子终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回避显然是不可能了,所以只有正确面对,于是我定了定神,掏出烟递给她爸爸一支,她爸接过烟,我又赶忙做出小辈该有的动作探身打火点烟。

一支烟,将我和李桀爸爸的距离拉近了一点点,紧接着她爸爸就来了一连串的问题。

长辈们问相关的情况是必要的,这不仅仅是熟知的过程,也是对他们女儿的责任,所以我如实一一做了回答。

简单的沟通中,李桀爸爸更在意的还是我接下来的打算,他们也早知道我和李桀在一起的情况,我退伍的事情他们也都了解,所以有关的问题中,这才算是重点。

我自知作为父母亲的期许,也理解他们关心的侧重点,所以在回答李桀爸爸所问及的问题时,我着重谈了谈想“创业”的打算。

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理想,尤其是在墨守陈规的普通人眼里,他们也希望从小辈身上看到生活的希望,毕竟苦日子真的太不容易了!

普通的生活造就了普通的思维模式,但想要突破禁锢枷锁的想法从来没有脱离过普通人的普通生活,所以李桀爸爸听到我的想法后,轻松的露出了笑容。

短暂的查问,相信李桀爸爸已经有了判断,我也就松了一口气,至于我随手带的东西,也只不过是个礼数,并没有起到关键作用,因为她长辈们更看重人品……!

从过军的身板应该能够应付天然的人格考验,所以我慢慢和李桀爸爸有了熟悉的感觉。

家里的感觉不陌生了,这时李桀从厨房里出来,说

“搬桌子,开饭。”

我没做思索的赶紧起身过去搬桌子,准备凳子,然后李桀和她妈妈就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了出来。

桌子上摆上了简单的家常便饭,李桀的爸爸拿了一瓶酒,刚做下,她妈狠狠的瞪了她爸一眼,说

“喝什么酒,谁和你一样就知道喝酒!”

李桀她爸没吭声,但气氛一下子就被凝固了似的,我就没敢接酒杯……。

看子样子,李桀家是她妈说了算,只见她爸爸一个喝起了闷酒,我没敢再多说话,只想着时间能在快一些。

心里不知所措的不敢正眼看她妈妈,却架不住她妈妈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又来了。

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的角色,于是重复的回答,又说对她妈妈说了一遍。

理解的心态此时特别疑虑,因为我不知道李桀的父母是否会同意我们的结合……?

茫然之中,这餐简直要人命的登门终于告一段落,我赶忙帮着李桀收拾,她爸和她妈则进了一间卧室。

收拾完,李桀倒了杯水给我,我刚坐下,她妈从卧室走了出来,我迅速站了起来,她妈说

“买这么些东西干嘛,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妈,李桀说

“我说啥也不用买,就是不听。”

说完,李桀妈妈有点不高兴的白了她一眼,然后就又回了那间卧室。

看情形不对头,我正要和李桀说话,李桀说

“咱们回吧。”

我看向那间紧闭的房门,然后对李桀说

“跟你父母说一声吧!”

她有点生气的说

“不用说,完了打电话吧。”

说着,我就跟她一前一后出了家门。

刚走出家门,一条黄颜色的狗子摇着尾巴冲李桀飞奔了过来,然后李桀和它就高兴的逗了起来。

这狗也真是奇怪,见了生人也不叫唤,于是我就问李桀

“它怎么不咬我呢?”

李桀说

“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看着她开心样子,我笑了笑,说

“还真是这样。”

李桀看着我,说

“傻样吧你!”

说完,她跟跳来跳去的狗子说

“听话啊,改天回来跟你玩儿,我们要走了。”

它像听懂了似的,紧跟在了我们身后。

我们朝院门走去,李桀扭头撵着狗子说

“行了,行了,回去吧,别跟着了。”

这回它没听懂,一个劲儿的还跟在李桀身后,我说

“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它。”

李桀说

“找对象去了吧,估计。”

说完,她冲我笑了笑。

我看着她笑着的脸庞跟她麻利儿的走出大门,然后赶紧关好,李桀说

“它是只母狗,可能怀孕呢,都生了好几窝了。”

说完,她挽住了我的胳膊。

紧挨着她,和她亲密的走到村口站牌,我说

“你父母是不是对我印象不好?”

我心里像很期待不好的答案似的看着她,她却说

“不告诉你。”

我搂住她,说

“不说,等会儿回去收拾你。”

她瞅了瞅四周,说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正和她腻歪着,公交车向我们驶了过来,然后看着公交车门打开,我和她手拉着手上了公交车。

这个点出行的人们不多,车上空着很多位置,我和她双双坐下,然后紧靠在一起又梦回了只有和她的天堂……。

俩个人的世界里有美好,也没有哀伤,但割心的疼痛还是在面对现实时候的茫然。我开始感觉有些胆寒,害怕不思进取、不求上进,忘记了初始选择。所以在冷静下来的时候,我发觉这样的日子不能这么去过,得把梦想实地去践行才能找到自己做出选择时的初心,不然真的失去了,就追悔莫及了……。

我现在的状况,必须找准方向选择创业,可脑子里思慕了很多遍来回,却始终没想到从何处入手。

围绕衣食住行展开的生活模式大概也只有饮食对我来说不陌生,而恰恰映入眼帘最多层面的也只有饮食,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村子里头那间生意火爆的四川砂锅店。

切入“创业”模式的想法有了准头,我再也闲不住了,于是挑了个大早,天未亮,李桀还在熟睡,我悄么声儿的来了这家砂锅店。

寒风呼啸着季节的性格,我紧裹着余温在店门口看见店里灯火通明,走进门口听见里头有人在说话,我促足深吸了两口气鼓足勇气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门内,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惊奇的看着我,我一时有点懵的一片空白,这时,走出来一个和这个女年龄相仿的中年男人,他看着我问

“你找谁?”

看着他们,我说

“我想找这家店的老板!”

他直盯着我,继续发问

“找老板,有什么事儿?”

我苦笑着说

“谈点事儿。”

他不客气的说

“什么事儿,你说。”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一家人,于是我说

“你就是老板?”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忙起了手里的活儿,那女人也跟着忙了起来。

我朝他们走近了几步,站在他们身后说

“是这样,我刚从部队复原,在部队当了五年兵,就住这个村子,经常来咱们店里吃砂锅,感觉你们家的味道很特别。

我这刚退伍,想干点事儿,但是没有个思路,也是这两天琢磨了很久,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跟你们学这个手艺,然后也开一个你们这样的砂锅店。”

这个中年男人蹲在地上洗着菜,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停顿了片刻说

“我们这个行业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好,再说我也是帮着我儿子弄,你完了去问我儿子吧。”

说完,他就继续清洗需要准备的食材。我看样子不对劲,就掏出烟给他,他却怎么也不抽。

我傻傻的站在湿透了的洋灰地上,这俩人一进一出的忙着手里的活儿死活就是不打理我。

进入社会所有的尝试都是头一次,现在的这个滋味真是不好受,但我没想过要放弃,于是抽了一根烟想了想,说

“那您儿子在哪里呢?”

话音落下,他们却装作没听见。

看着他们冷漠的态度,我死死的站在他们店里不肯走,连着抽了三支烟,天也慢慢亮了起来,这时候店门口一个小伙子骑着摩托车带着好多食材进了来,说

“爸,今天菜比较新鲜。”

一听是他儿子,我赶快上前和他说话,他问我

“你是干嘛的?”

看着他摘下头盔,我说

“我想学你们这个砂锅……!”

他撇了我一眼放下头盔,从摩托车上搬起了食材,我赶紧也上去帮忙,他父母放下手里的活,着急走过来说

“不敢,不敢,这个我们来弄!”

我搬了一件装有调味品的纸箱放到店里的桌子上,他儿子说

“我也是打工的,我也不会,你问我爸去吧!”

我奇怪的看着这家人,说

“刚问过了,你爸让我问你。”

说完,我一个人苦笑了起来。他们一家人然后就再也没人理我了。

触碰到了陌生冷漠的无可奈何,我只好说

“不好意思打扰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们继续忙着他们自己的幸福,我灰溜溜的走出了门,他儿子搬完东西,然后进了店就把门上了锁。

心里一阵酸楚涌上心头,顿时也感觉到了生存的艰难,而且还是那种特别无助的凄惨……。

选择后的以为想象撞上了现实里的真实面对,这天气也是很无情的将更多的寒冷灌满了胸膛。

步履蹒跚的离开店门口,在狭窄的村间街道上买了一份早餐,然后揉了揉僵持的面部表情,又折返回了小屋。

冬日里的绝情没有放过将寒冷逼近屋子,但屋子里却又温存,尤其在这一刻能听到她的声音,我尤为感觉活着就还有希望……!

冷冷的心觉是我选择要面对的成长过程,所以在她面前隐藏了我碰壁后的心伤。

突感的失落让我有些疲软乏力,看着李桀吃完早点,她说

“我去趟我姨姨家,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你自己看着吃点。”

说着,她妆扮上美丽的心情就离开了小屋。

稍感微凉的小屋不觉浑身有些发颤,我躺倒在床上盖上被子将身体卷缩成了一个需要哺喂的婴儿,脑袋里却想起了一句“好事多磨”的常话。

孩童般的瘦弱不是我的个性,我有着兵气十足的骨感,又何惧这一时的冰点,于是我将身体舒展开来,告诉自己不能就此放弃……!

看似繁杂的人情世故之中,其实都是本善如初的行路人,只不过每个人所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而已,因此得到和失去的也就有了区别。

念想着冥冥之中须行的成人之路,失去和得到之间也就有了一丝寄盼,因为奔走的梦想选择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抵达彼岸……!

清静的独自思考中,我像寻找到了成长方向似的,突然觉醒了。

那间砂锅店的一家人看上去都是实实在在的普通人,他们之所以对我避而远之,无非是因为不熟,所以只要我坚持,他们就该能接纳我,至少不会失去什么,说不来还会多一份本来的缘分。

自然的觉触突围了寒冷的僵硬,我想到他们一家人是来自四川的,又想到部队时候的四川战友,然后心里就有了一线希望。

真的做事情,得多方面寻找切入点,所以今天不能再去了,因为白天是他们最忙的时候,不合适,也不得体。

明天早上,还是今早这个时间较为合适,他们也刚好不营业,也能把话说透彻。

头绪整理清晰,这一天也恰逢时间宽裕,索性就把希望放置到了时间的跳动节点上,然后静静等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耐不住时间的耗尽,我早早就醒了,好像整晚都没睡着似的,就是为了期待这一刻时间,然后悄悄地多穿了一件军大衣,又来了这家店里。

店里的这一家人还是各自忙碌着一天的开始,只是今天店里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个子不高,操着一口地道的四川话和这间店的店主人在餐桌上一喝水一边着抽烟,说着话。

见他们都有事可做,我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店主谈话间瞅了我一眼,但没搭理我,可这家的女主人却给我也端来一杯热水,我一下觉得这事有了门儿!

心情瞬时好转,就坐在一边等店主人谈完再说,虽不知道他们说的具体内容,但大概能明白他们讨论的意思,那个和店主坐在一起的人是卖调料的,他们坐着的脚底下就放着几箱调味品。

心里头正琢磨着这里头的乾坤,这人说话间就站了起来,然后店主说笑着送他到了店门口。

见有了沟通的时间,我就站了起来,然后等到店主回来,我又递上了一支烟。

这次他没有拒绝,伸手接了过去,我给他点燃烟,他笑着抽了一口,说

“坐吧,不用客气!”

话锋明显好转,于是我坐到了他对面,他看着我说

“小伙子,在哪当的兵?”

我笑了笑说

“就这儿!”

他弹了弹烟灰,说

“哦,你叫什么?”

我说

“兆旋,叫我小兆吧,您怎么称呼?”

他说

“就叫我老张吧!”

话匣子打开了,我也就没了顾及,于是我真诚的说

“老张,你看我学这个成吗?”

他笑了笑说

“小兆,你看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还有一点料没卖完,卖完,我们就也要回老家过年了。

你要想学,等明年正月十五过后,你过来,咱们再说。”

老张的话中留有余地,但态度完全转变,就连他爱人对我的态度也有了变化。

朴实的人群保留着特有的善意,只是我不曾想到简单的砂锅还有“料”。

常听人说饮食行业独有秘方,估计老张说的“料”,应该就是砂锅的关键!

听着话语中的人间世态,我对老张说

“那就等过了正月十五,你们来了再说。”

说完,我站了起来,老张说

“到时候再说,我和儿子商量商量,主要是他弄,我就是打打下手。”

说着,老张把烟熄灭在地上,用脚踩了几下,然后站起来就去忙了。

话里有话的结果依然是猜不透的不确定性,但离自己的诉求进了一步,也算是成长,所以今早的谈话对我来说没有失望。

离念想有了近距离的接触,他们忙他们的,我就转身朝门口走了去,正要出店门,他儿子走了进来,于是我笑着递上一支烟,他看表情冷淡的看着我接过烟,我说

“刚和你爸聊了聊,等过了正月十五你们来了,我再过来。”

他吸了口烟说

“那就明年来了再说吧!”

说完,他就走去了厨房,然后听见他问他爸,今天要买什么菜……。

在店门口站了会儿,见他们没再出来,然后我才离开了砂锅店门口。

这间砂锅店门头上挂着的招牌写着:“砂锅一绝”,店里头摆设很随意也很简单,像大排档,却又不是。

店门口高挂着两块红底黄字的价目表,上面罗列着二十三种砂锅品类并附有价格,这让我很惊奇,一个小小的砂锅尽然可以延伸这么多品种。

突感找到了要做的事情,心也跟随着思绪规划起了自己的店……!

立身、立事的决心已无法改变,有着百分之五十把握的希望,就等明年正月十五过后去验证剩余的百分之五十了!

“创业”,这也许就是开始,我庆幸着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但我没想过能做多大,只想着踏踏实实有份可以发展的事业,但得先学到手,然后才能将店开起来……。

年轻的心踏入社会明白了生活不易,也领悟到了出世之道,同时也体会到了坚持,此时此刻我心里也很清楚,事情远不止我想的这么简单……!

早晨的城市街道在年跟前感触不到了人来人往的潮动,只有几个环卫工人在清扫街道,村子里也显的特别冷清。

离过年还早,离正月十五还有一个多月,虽然年前的时间足够我找很多借口清闲,但实在不习惯荒废时间,所以我决心通过经历上班去感受真实的生存法则,这样对自己的成长能有所帮助,对开店也会有清醒的认识。

走在一眼就能看到头的街道上,心里谋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身体立马就热血沸腾起来了……!

“创业”的脚步催促着年轻而又不甘的心,高喊着:我要努力,我要上进,我争取!

争取过上想要的生活……。

初入社会,我所看到的还不够完整,简单的与之交流中,我就发现了许多需要具备的生活常识,我想,这还只是个开始……。

时间里沉淀下来的积累是成长过程中需要经历的考验,而好多东西也会随着时间丢失,我只希望自己选择奔走的路途不要丢失最纯真的东西……!

所谓的失去还没有真正得到,而拥有的却在渐行渐远,也许,这就是我所要面对的人生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