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毅鑫就像开门离开,结果被老吴拦住了。
老吴提醒李毅鑫道:“你这样出去可不行,不然被有心人看到了你怎么解释在大白天到我这里来?这里有几个鸽子蛋,我给你找个口袋装上,万一有人问起你也好有个借口。”
李毅鑫突然拍了拍头,感谢道:“你瞧我,我都忘了这么重要的细节了,谢谢你的提醒。”
“细节问题不能忽视,特别是你这样有汉奸身份的同志。”老吴一边捡着鸽子蛋一边回头说道。
李毅鑫感觉到了老吴同志般的关心,心里暖洋洋的,他接过了老吴递过来的装鸽子蛋的口袋,重重地点了点头,开门离去。
而在此时,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办公楼里正在举行一场会议,除了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和田中太郎、村上信之助外,自何浪涛以下的所有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中层干部齐聚一堂,正襟危坐,就像是一尊尊泥塑的菩萨一般正在聆听何浪涛宣读一份由上海特工总部签发的任命文件。
几乎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全部做认真状听着那份任命文件上的一字一句,毕竟石头城特高课的日军主要官员都在这里坐着,当然他们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而严复之和尹群立作为新成立的这个情报二科正副科长也同样坐在会议室里,面色严肃。
直到那份并不算长的任命文件被何浪涛宣布完毕后,在何浪涛的介绍下,严复之才和尹群立一起站起身来,向以后的同仁们点头致意。
何浪涛立即带头鼓掌,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有气无力的掌声,仿佛这些掌声不是欢迎严复之和尹群立这两个新同事,而是要在特高课的藤田由纪夫大佐面前敷衍似的。
对于这种状况严复之其实心里是有底的,毕竟他领导的这个情报二科是凭空出现得,事先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包括何浪涛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因此他受到一些暗地里的抵制是可以理解的。
因此他在这次会议之前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居然敢在藤田由纪夫大佐面前表现得这么明显。
何浪涛一看情况不对,立马站起身来大声宣布道:“下面有请特高课课长藤田由纪夫大佐阁下为我们讲话。”说完,他立即热烈地鼓起掌来。
在何浪涛的带动之下,同样也是在藤田由纪夫的威慑之下,所有人一反刚才敷衍的态度,拼命地鼓起掌来,生怕特高课的几位日军高官会听不到一样。
藤田由纪夫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双手伸出来向下压了压,都市会议室里的掌声骤停,重新归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藤田由纪夫也是个中国通,中文说得相对流利。他清了清嗓子用不算太大的声音开口说道:“各位都是大日本帝国的好朋友,这里又是南京警政部所辖特工总部驻石头城的分部,我们都是共同为了*****的共同事业而工作同仁。原本今天的会议是你们部门的内部会议,我们特高课是不便参加的。但是我欣喜地听说又成立了一个新的情报科来对付石头城里的抗日分子,十分高兴,所以就和特高课的另外两名军官过来旁听并表示祝贺。”
所有在这间会议室里的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官员们心中一阵腹诽,这个老鬼子藤田由纪夫的厚颜无耻可以算是让人见识了。
谁都知道这个严复之的情报二科就是石头城特高课搞出来的事情,现在在藤田由纪夫的嘴里却变成了好像不管他的事一样,可谓是既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
藤田由纪夫顿了顿,用目光巡视了一圈会议室,然后继续说道:“既然这个情报二科已经成立了,我建议特工给总部石头城分部就应该充分发挥情报二科的作用,所有的部门不要老是想到给严科长他们拖后腿,而是全力以赴地配合严科长他们的工作!共同努力,将石头城里所有的抗日分子清除干净。一旦让我发现有谁胆敢进行内部倾轧,故意设置障碍,我将会以与抗日分子同罪的方式来处理!”
虽然藤田由纪夫的话并不多,而且刚开始开口的时候还面带微笑,但是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藤田由纪夫的话音一落,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原有的官员们顿时将头都缩了缩,包括何浪涛在内的人都听出了藤田由纪夫这番话背后的意思,一时间会议室里安静得像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严复之站起身来说道:“我严某人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向大佐阁下保证,这里的同仁肯定会同心协力,精诚团结,为*****事业而不懈努力工作的。”
这是严复之的聪明之处,他既感激藤田由纪夫在这时对他工作全力支持的表态,以震慑那些对自己心怀不满的人;又想将这个尴尬的场面给圆下来。
毕竟他也不想自己的情报二科刚刚成立就将这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所有人都得罪死了,他信奉的观念只有一条,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同时他这样做也是为了让藤田由纪夫能够有台阶下,不至于被这会议室里的蠢货们给晾在台上下不了台。
何浪涛此时也迅速反应了过来,不禁对自己这个老熟人的处事有些佩服,即便是他心中也很不爽。
因为严复之的情报二科成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现实,无法再改动了。那么他作为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主要负责人就得接受现实,捏鼻子认了。
如果此时他自己的心态还调整不过来,那么就很有可能会在藤田由纪夫大佐的心里留下一个不识大体的坏印象,这可是非常不妥当的。
要知道藤田由纪夫大佐是手握这里所有人命运的日本太上皇,为了这种面子上事情得罪他实在是有些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