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太虚天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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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终并会 计审巨奸

欧阳德众人推举之下,成为了四州药会的总会长。连惠山满面热情的过来,笑道:“欧阳啊,你自小我就看你不凡。这次你来当总会长,正是合我心意。我是老啦,这以后的大局还是你这样中坚一辈的来主持最好。老朽所在的荆州,世侄还要多多照拂啊。呵呵呵!”那意思是,我支持你,但是以后荆州的利益,他还盼着欧阳德维护下去。

众人一听,都觉得连惠山如此老脸皮厚。之前就数他闹腾的是最凶,现在看局势逆转,又来拍人马屁。欧阳德点了点头,微笑道:“老会长在荆州树大根深,只要不韪医家本心,念我大周穷苦百姓,一切都是好说。”欧阳德也是不卑不亢,淡淡的给他顶了回去。连惠山谄谄一笑,道:“那是,那是。这点道理,老朽还是知道的。”

其他州几个早就看不惯连惠山这般姿态,有人道:“连会长果然识得大体,为国为民除了连会长,天下再无人出其右。”“那是那是,之前要抢总会长,那也是为民请命的。这样连家医馆遍布天下,那才真正做到荆州连家世传的医家本分。”“这位老兄,慢慢,你刚才所说的荆州连家的医道之本是什么啊?”“那自是,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啊。”哈哈哈哈哈....众人一听,顿时仰天大笑。荆州连家一系,不敢反驳。在连惠山带领下,灰溜溜的急急而去。

欧阳德自受了崔宰所托,现在又新任四州药会会长。带着各州长老,道:“各位,目下最紧急之事就是救助病人,其他事情皆往后放一步。还望大家鼎力相助啊!”

鲍晏道:“欧阳会长,趁着大家都在,你尽管吩咐。我益州药会,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欧阳德一拱手,道:“鲍会长大义,我这里先谢过了。”

鲍晏道:“我还哪里再称会长。不合适不合适。”欧阳德道:“各州药会还是各自管属,总会根本乃是为调剂互通,只要不韪医家之本,其他事务总会皆无须干涉。”众人一听,更是欢欣,无不赞同。来舒州的都是各家精英,在一番调度之下各有安排,城内城外更是人手充足。欧阳德见一场弥天大灾,或许就这么要过去了。心头甚是宽慰,可是回想起来,这过程九曲回转反而越发后怕。

赵寒带着一众离开舒州驿馆,路上又遇到药劲退去的鹿山三鬼。乌青剑心头大火,这三人这次着实的给他露脸,在其他几人面前栽了好大面子。劈头盖脸的抽了过去,三人顿时被抽的青头紫脸。智云上人暗自好笑,心道:‘这还真不愧是师徒三人。这三个小畜生总是沾了自己师父边了,乌青乌青的啊。’赵寒带着几人来到事前就安排好的一处院子,院子前收拾的干干净净,门前一块斑驳的门匾,上书“静舍”。院门紧闭里面没有丝毫声响。赵寒上前,有节奏的敲了敲门环。吱嘎一声大门缓缓的开了,一个年岁甚大的老头。乌青剑看这老头,两眼浑浊腰弯背驼的,年岁怕是接近古稀。老头抬眼一看赵寒,眼神顿见清朗。刚欲开口,赵寒摆了摆手,道:“进去再说!”。乌青剑几人再看这老者,眼神精光内隐,挺直了腰板,那气势顿时变成雄霸一方的高手。

那老者道:“小王子来静舍,老奴未能迎迓,罪过!”声音隆隆,颇有猛虎呜咽之声。乌青剑脑海里忽然冒出个人物出来,双目直直的看着那老者背影。就见那老者缓缓转过身来,道:“乌寨主,看来是认出老夫了。”

乌青剑笑着一拱手,两人并未言语。只是乌青剑心中倒是一震,这老头居然感知微至毫发。刚才自己心头所想,这才气有所动,没想到这就被人察觉。这要是动起手来,那可是不好说了。心中不由的对赵寒更是惊惧,居然这等人物都能归其麾下,可见大赵国力恐怖至斯。

进了内堂,果是应了门前的一个静字。不知这小院从哪里居然引了一处活水,穿院而过。两株上了年份的古槐,葱葱茏茏恰似两顶巨大的伞盖,枝叶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的。阵阵微风吹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清凉之意,直沁心脾。众人两步跨过一座小木桥,进了正堂。那老者道:“小王子,此来莫不是那件事出了波折。”

赵寒点了点头,冷声道:“事出突然,居然南朝的太尉直接出面。一个民间的事情居然惊动了周朝的三公之一,可见此事重大。不过产生这么大的动静也是师尊当时没有料到的,现在我需要杀一个人。”

那老者道:“谁?”

赵寒道:“一个叫丰尘的小子。我左右思付,这件事坏就坏在这个点上了。这个点没了,事情或许还有回旋。”

乌青剑插口道:“公子,这个小子恐怕还牵扯太虚宫。我的弟子和他动过手,说有太虚宫的影子。”乌青剑不敢说,自己也和丰尘交过手,还吃了不小的亏。

赵寒道:“哦,我也有这层感觉。要不然太虚五子居然来了两个来了舒州,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那老者道:“太虚宫,这事情恐怕还有点棘手。依我看,再调些人手来,画个圈让他们自己钻进来,干脆把那两个人一起做了。省的这太虚宫一直以天下玄宫之首自居,什么他妈的太虚五子。一个个来,让他们一子不子。就留个那快百岁的老杂毛,看他还能再活几年。”

赵寒这才微微一笑,道:“寅客老所言,正合我意。”

赵寒又对乌青剑等几人,道:“你们去歇息歇息,晚间我们再定一下如何下手的事情。”

那被称为寅客老的人,招了招手来了个下人的模样的,带着乌青剑、储相言、智云上人和巴尔扎还有三个青头紫脸的家伙在后院的几间房内安顿下来。储相言见带路这人,走路轻健,可脚步落下的时候却是相当稳扎。一看便是有功夫的人,身手毫不逊于鹿山三鬼。

那下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向几位拱了拱手,退了出去。储相言素与乌青剑交好,来到乌青剑的屋子道:“乌兄,刚才那人说你认出他了。我这眼拙,那老头是谁啊?”

乌青剑撇了撇嘴道:“储兄,你可知道数十年前东南黑道上有两个邪人?那可是名震东南啊,硬是和东南几大正教分庭抗礼好多年。”

储相言道:“倒是听说过,一个是‘鬼见愁’柴炎,还有个叫什么的?”

乌青剑道:“刚才公子已经说出他的名字了啊。另一个就是‘卧虎君’谷寅客啊。公子不是叫他寅客老啊。”储相言一拍大腿,道:“哎呀,原来是这个老怪。这可是上一代里声名赫赫的家伙啊。”

乌青剑道:“那个‘鬼见愁’早就没影了,许是死了多年。我想这位也许早就不在人世,没成想在这儿遇到了。”

储相言道:“难怪张嘴就说要灭太虚五子,我心里还嘀咕,哪儿就那么大的口条。太虚五子哪个不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就说上次我在药王庙和智云上人。唉,说是和那个长谷子虞丘少交手。。。。”

乌青剑道:“怎么,智云那秃驴不是说你还强过虞丘少吗?”

储相言道:“他是只见其表,再说他当时被左丘玄逼的,像个大马猴似的上蹿下跳。又哪里能知道我当时的体会啊。”

向前探了探身体,道:“怎么?难道那个虞丘少也是个扎手的家伙?”

储相言道:“可不是嘛,就这个我看他还未出全力。真要是放开手,我不是对手。”储相言在舒州屡屡受挫,心中那股傲气早就被压了下去。

乌青剑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沉默了一会道:“此次舒州之行,看似轻松,其实波诡云谲。褚先生,你想想。莫名其妙的天上掉下个医术高深的小子,又有太虚宫插手。这小子必然和太虚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本就多了变数。再之后遇到的谦和老怪,也是无故结下梁子。再看我师徒所中的毒,简直防不胜防。我解毒之后想了许久,恐怕还有一人也来舒州了。”

储相言道:“那是何人?”

乌青剑略带颤声的道:“九天毒姑!”

储相言一听,声音顿时拔高几度,惊道:“尉子书!!”

乌青剑道:“正是,这般下毒于无形的。恐怕天下没有第二个人了。”储相言道:“乌兄,这事也太棘手了吧。尉子书怎么会和太虚宫的人搅和在一起?”

乌青剑道:“这恐怕是巧合,这女人估计是因药会而来。你莫要忘记,天下毒和药其实是不分家的。太虚宫一直自诩天下名门正派,对于用毒一向不齿。说他们两家联手,断乎不会。不过我最担忧的却是另外一人,我连想都不敢再想了。”

储相言心中一凉,道:“黑。。黑黑。。。。魔?”

乌青剑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忙道:“褚兄,切莫多言?”走到门前听了听门外没有动静,长吁一口气这才过来。道:“这事我连公子都没说,那日你还记得那人说的话么?谁要是说出他的行踪,那就没命了。”

储相言连忙点了点头,道:“幸好只是你我二人,并无外人在场。这人太过恐怖,太过恐怖了。”说着手指了指上面道:“就连咱们那位大人,也就是与他齐平而已。”

乌青剑点了点头,道:“这次不但江湖是闻风而动,就连赵周二国都是没消停啊。咱这位公子,可是赵王的小王子。周朝简直连太尉和禁军都动了,这可不是小事。说来我们草莽之人本不该牵涉官家,可是谁不想给自己留个前程。就说我吧,守着一个小小的鹿云寨,着实看不见真天地啊。”

储相言知道这乌青剑是话中有话,问道:“那乌兄的意思是?”

乌青剑道:“认准一头,跟下去亏不得你我。既然和太虚宫扯破脸皮,那也就没什么可以犹豫的。更何况公子说过,那位大人即将亲临舒州。有此一人在,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又何须在乎他们。”

储相言点了点头,可心里依旧对舒州这个不祥之地感到危机重重。

天色已晚,舒州府衙内灯火通明。崔宰面色冷峻,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人。冷声问道:“我问你周泰,你身为舒州城令。城内城外瘟疫连片,你为何不上报朝廷?如此大事,你都敢隐瞒不报。一旦瘟疫暴起,死者无数,民间恐慌,激起民变。外有强敌窥伺,内有民变突起。你小小城令就是满门抄斩也难赎其罪。”

周泰回道:“大人啊,我并非学医。虽然如此,自从欧阳德来找我,说有瘟疫可能起来。我当日便安排兵丁,按其所说,挖坑填尸。四面城门,皆是严防死守。可是我也只能尽力于此啊。非我不作为啊,大人。”

崔宰抬眼一看,道:“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上报!!我朝有例法,凡灾情隐瞒不报者,刺史都要罚俸。如延误三月者,地方属官革职拿问。你难道不知?”

周泰道:“大人啊,自从战祸一起,各地驿站多有失修。地方所报奏折已极难上呈,灾情到达京师费事日久。此外,朝廷在接到灾情后,处处流转,层层审批,政令才能回到舒州。待得朝廷派出的赈灾官员,已经过去数月。而瘟疫爆发就在月余日之内,数月内诸事皆误,则其罪又谁来当?大灾大疫所司官及乡绅遂为救灾之砥柱,若事事皆赖朝廷援助,则此外我等又复何用?”

崔宰仰天一笑:“哈哈哈,好个巧舌如簧。既然你认为灾情已至,大灾大疫要仰仗所司及当地乡绅,那为何要驱逐欧阳德?又为何要安排府兵刺杀欧阳德?更何况你所罗列罪名,那是说欧阳德编造谣言,煽动民意,谎报疫情!那你前后所说岂不是自相矛盾?既然你已煽动民意,谎报疫情之罪驱逐他,为何又将自己的家眷全部迁往会稽?”

周泰一听,心中砰砰狂跳。崔宰所说不但自家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最头疼的是自己说的前后矛盾,难以自圆其说。支支吾吾,干脆把心一横,道:“大人,我自知自己罪名。可是我们地方为官,上不能违拗朝廷,府、州,下还要稳定一方安定。一朝为官,如同乘船过江。不能有丝毫风浪,一旦风起,就是船翻人亡。就算是再换一个人来,他也会如下官这般。”

崔宰冷声道:“上天受命于圣上,以安天下社稷。太祖有言:何为上天?民即是天,天随民意。是老百姓让我们做了官,我们身上就要担着天下百姓之责。当官的都想着当官的难,可百姓之难更是不堪细说。我们大不了是丢官,而千万个老百姓却是在丢命,为一方父母官,所定之案皆要为民所想。你莫要用这官场恶习来减轻自己的罪行,把他给我带下去。”话音一落,两侧的虎贲军上来两人,连架带拖的将周泰押了出去。站在一旁的匡弋,见崔宰审周泰,心中那个畅快。心中暗道:‘这天下若是多一些崔太尉这样的,我大周现在又会是何等局面。’

金焰和云德先生在后堂,两人皆是沉默不语。就听云德先生一声叹息,摇了摇头。金焰问道:“先生,何故叹息啊?”德云先生道:“可惜啊,若是我大周内有崔太尉,外有常大帅。又怎么会受羯赵那般欺侮,又怎么能失掉这半壁江山。”金焰听闻,也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奴颜婢膝者有之,卖国求荣者有之。杀不尽,斩不绝。。。”

就听前堂,崔宰道:“徐贤,你我同窗多年。你的事情你自己说!”

徐贤偷眼看了看崔宰道:“崔大人,我。。我没有管好庐州郡。在我属地发生这般大灾大疫,却是下官之罪。我也是受了周泰蒙蔽,这才犯下这失察之罪啊。”

崔宰一听,叹了口。缓缓的摇了摇头,道:“徐贤,你的罪不在于此。我刚才一番话,本想你能听得进去,望你能幡然醒悟从实招来。可你避重就轻,不说真话,我太失望了。”

徐贤,心中暗想:‘就算太尉大人知道更多内情,我的罪名最多再加上和周泰参与驱逐欧阳德的事情。我身为太守,也不担主要罪责。’道:“大人,下官为官一向谨慎,这次也是为了安定一方。刚才大人说的,所定之案皆要为民所想,下官深有所感。此前若是能得大人这般教诲,下官也必然不会至此。”

崔宰一听,心头火气。喝道:“徐贤,我问你。为什么这次药会并会这般民间之事,会惹到赵国安平王的二王子?其间你又扮演的什么角色?”

徐贤一听,顿时浑身汗如浆出。跪着向前爬了几步道:“大人啊,这。。这定是有人要陷害下官啊!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去和赵国的什么小王子勾连啊。虽然下官为官有失,可在这关乎大是非之前还是知道的啊。”匡弋一听,这事就算在朝廷上也是泼天大事啊。一郡太守居然和赵国王子勾连上,这要是里应外合,简直不堪设想。

崔宰道:“你们就在周泰府中谈吏士之属、聊率土之滨、论稅赋之事,那融融之情,我几乎还有所感。没有关联,你为何带着赵国王子,来舒州府衙?没有关联,赵国王子为何要你出面,来统筹盐药两途?没有关联,为何赵国王子能住在舒州驿馆,一住经月!没有关联,为何赵国王子居然能在药会比试当天高坐台上?你胆大包天,串通敌国,坏我大周根基。只为自己脚踩两头,贪图荣华富贵,丝毫不顾百姓死活,其罪当灭满门!!!你身为太守,纵容其子行凶作恶为害一方,舒州徐府奢华豪贵,为你子徐天雄住所。他欺男霸女人人皆知,舒州百姓畏之如虎。这就是你说的安定一方!这就是你说的失察之罪!”

徐贤一听,肝胆俱裂,吓的魂不附体。喊道:“我乃一郡太守,就算定罪也要圣上定夺。就算有罪,也有辩解之权!”

崔宰仰天笑道:“你还要辩解,你还想脱罪!!我已飞报圣上,请了王命旗牌,今日便斩了你这狗官。”

徐贤一听命在顷刻,慌不择言,喊道:“我乃拜曹公门下,崔大人你可知晓。”

崔宰道:“你莫要败坏曹公名声!拖下去,明日问斩!”

徐贤一急,声嘶力竭的喊道:“崔大人!!!!大周朝已经朝不保夕,赵国终有一天将一统天下。我到时可为大人在赵王面前美言,以大人之才定可得赵国皇帝重用!!!”

崔宰向一旁书办道:“刚才徐贤所言,你可记下?”

那书办站起来道:“全部记下。”

崔宰道:“好!徐贤你串通敌国,是你自己所说!让他画押!!我看你还如何抵赖!”

徐贤一听,才知上了崔宰的圈套。一下瘫软如泥,嘴里不停嘟囔,道:“我上了你的恶当,我上了你的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