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乾坤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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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西门流风

钟离瑾、陆翎、宇文睿三人在海上漂泊了六天五夜,仍然不见无望岛。这些天,三人以捕海中游鱼为食,勉强度日。时至下午,阳光照在海面,波光粼粼。钟离瑾问道:“翎儿,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

陆翎答道:“我离开之时,每一段水路我都记得清楚。是这里,不会错的。”

宇文睿在旁没好气地说:“万一你记错了呢?”

钟离瑾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将你丢到海里喂鱼。”

宇文睿怒道:“你敢。”

钟离瑾答道:“你看我敢不敢?”钟离瑾说完,作势真要动手,宇文睿被吓得躲到陆翎的身后。

这时,陆翎指着前方,喊道:“你们快看,前面那个山丘,就是小岛。”

钟离瑾抬头望去,果然见有个小岛。钟离瑾不理宇文睿,帮着陆翎继续划船。划了半日,小岛近在眼前。钟离瑾站起身来,一阵海风吹来,吹乱了钟离瑾的长发,吹动了钟离瑾的裙摆。钟离瑾立在船头,飘飘然如仙子下凡。此时,宇文睿看着钟离瑾呆呆出神,嘴里喃喃的道:“娘。”

钟离瑾转过身来,问道:“你说什么?”

宇文睿立即低下头,什么也不说。钟离瑾问道:“你说我长得像娘?”

宇文睿答道:“我娘慈祥善良、温柔贤惠,你却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一点都不像,你和我娘差了十万八千里。”

钟离瑾道:“我不和你一般计较,若是在以前我直接拔了你的舌头。”

宇文睿大骂道:“臭女人、恶女人、坏女人。”

钟离瑾听了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说道:“翎儿,我们上岸。”

此时,离海岛还有一两里路,钟离瑾抓起陆翎的手,二人纵身一跃跃到岛上,只留宇文睿一人在船上。钟离瑾朗声喊道:“你只要肯认错,我就拉你上岸。”

宇文睿并不理她,自己拿着桨开始划船。陆翎欲去帮他,却被钟离瑾拉住,钟离瑾道:“看他挺倔,先让他吃吃苦头。”

过不多久,一阵海风吹来,将小船吹得歪歪斜斜,似要翻船。宇文睿在船上险些摔倒,钟离瑾朗声道:“你现在求我还来得及。”

宇文睿依旧不理钟离瑾,只顾自己划船。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宇文睿歪歪斜斜地将船划到了岛边,从船上跳了下来。陆翎在钟离瑾的耳边轻道:“他和你一样倔。”

陆翎走到海边,将船系在岩石上。钟离瑾问道:“我哥哥在哪?”

陆翎答道:“在小山里面。”

钟离瑾、陆翎二人走进小山洞里,宇文睿也跟了过来。钟离瑾问道:“我哥哥就埋在这里吗?”

陆翎答道:“是。”

陆翎说完之后,钟离瑾跪下拜了十几拜,陆翎在旁也跟着拜了十几拜。顷刻间,钟离瑾已是泪水如注,宇文睿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切。陆翎轻道:“我们先在岛上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带上大哥的骨灰回归中土。”

钟离瑾点点头,没有再说其他。翌日清晨,宇文睿在山洞外面还未睡醒。钟离瑾、陆翎在山里用布包钟离望的骨灰,刚包好后,便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一人道:“好像有人。”

另一人道:“是个孩子。”

接着一个沉重的声音道:“把他抓过来。”

这时,钟离瑾、陆翎伏在山洞口处,静观着眼前的形势。接着,听到宇文睿的声音道:“放开我,你们抓我干嘛?”

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小娃娃,你在岛上干什么?你是怎么到岛上来的?”

宇文睿答道:“我是划船捕鱼,被风吹过来的。”

陆翎欲出手相救之时,却听到钟离瑾轻声说道:“先看看再说。”

此时,一个头戴斗笠的人问道:“岛上那个怪人呢?”

宇文睿答道:“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什么怪人。”

一个屠夫打扮的人说道:“小兔崽子,你再不说,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钟离瑾打量这群不速之客,见一共是十九人,打扮各异。看他们衣着依稀可以分辨他们是:农夫、渔夫、樵夫、屠夫、郎中、铁匠、尼姑、和尚、道士、喇叭、相师、乐师、乞丐、书生、商人、捕快、镖师、剑客,还有一人头戴斗笠,一副隐士打扮,钟离瑾隐约之间觉得隐士是他们的头目。陆翎担心宇文睿的安危,急忙施展轻功跳了出来。在半路之时,使出一招擒拿手,抓向屠夫。屠夫见有人来攻自己,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去挡,却被陆翎抓了出一道伤口。陆翎顺势一转,双脚踢出,将屠夫踢开,转身抱起宇文睿便走。

隐士欲待出手之时,却见钟离瑾从山洞里走了出来,钟离瑾问道:“西门流风,还记得我吗?”

隐士听后大惊,失口问道:“你是谁?”

钟离瑾道:“西门流风,当年你还是一副乞丐打扮,今日一见却成了一个财主。”

隐士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剑,指着钟离瑾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西门流风?”

原来,这个隐士就是西门流风。钟离瑾在江湖上赏黄金十万两,取西门流风的项上人头。西门流风无处可藏,只得远避海外,不巧却在此地遇到了钟离瑾。

此时,陆翎将宇文睿送到山洞门口,转身来到钟离瑾的身边,钟离瑾道:“十四年前,你乔装成乞丐混进我家,住在我家柴房,还记得那个给你鸡腿吃的小女孩吗?”

西门流风听后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你是钟离彦昭留下的孽种。”

钟离瑾听后勃然大怒,骂道:“你住进我家,我还给你吃的,你就是这样报答我钟离世家的吗?”

钟离瑾说到‘钟离世家’之时,只见十八人中的樵夫神色异常,想说话却又没有说出口。西门流风笑道:“当年我乔装成乞丐混进你家,就是为了伺机夺取乾坤扇。是你爹你娘有眼无珠,识不出我的计谋。”

钟离瑾愤恨道:“我曾发过誓,如果有一天让我找到你,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西门流风惊道:“你......你就是七绝门的钟离瑾?是你在江湖上发的‘追杀令’要追杀我?”

钟离瑾答道:“没错。”

西门流风道:“现在江湖上有几万人在追杀我,吓得我只能远避海外了。没想到在这里还是碰到了你。”

钟离瑾冷冷的道:“你是难逃一死,走到哪里都是一样。既然你命中该死,还不自杀以赎其罪。”

西门流风听后,哈哈大笑道:“丫头,你比你爹强多了。你爹要有你一半干练,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了。”

钟离瑾听后又是大怒,喝道:“老贼,你死到临头,还敢侮辱先父。受死吧。”

钟离瑾说完拔出云剑上前,被农夫、渔夫、屠夫三人挡住。钟离瑾不由分说,剑刺农夫腋下的极泉穴。农夫没想到对方出手甚猛,急忙用金刚扁担去挡。云剑与金刚扁担相交,农夫被震得向后退了六七步。农夫低头再看之时,只见金刚扁担已被削个缺口。陆翎对宇文睿说道:“你快躲进山洞里,不许出来。”

宇文睿躲进山洞后,陆翎凌空一跃,跃到钟离瑾身边,使出青城派开山掌中的一招‘开门见山’,直击屠夫胸前的华盖穴。屠夫见后大惊,急忙向后闪躲。屠夫闪躲的位置与钟离瑾越来越近。钟离瑾只觉得背后有人,急忙伸手点住来人的昏眩穴。钟离瑾还未等屠夫作出反应,右手一剑划破屠夫的喉咙。农夫渔夫见状,面色惨白,还未过几招,己方已折了一员好手。二人心道:此女子剑法凌厉狠辣,当世少有,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钟离瑾两招便杀了屠夫,急道:“翎儿,接剑。”钟离瑾说完,将云剑抛给了陆翎。陆翎接过云剑,使出云鹤九式中的一招‘鹤鸣九皋’直击渔夫,渔夫用鱼竿相挡。鱼竿虽是渔夫的拿手武器,却不如云剑锋利,被云剑削为两段,云剑剑势不减直接划破渔夫的胸口。渔夫顺势将半截鱼竿做短枪使用,与陆翎继续周旋。

农夫手持金刚扁担迎面劈来,钟离瑾避其锋芒,只顾闪躲。农夫见钟离瑾少了云剑,好似没有了依仗。被农夫的金刚扁担左突右击,打的毫无反手之力。只见农夫又一扁担打来,钟离瑾左手抓住扁担,右手往腰间一抓,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农夫倒在地上,喉咙鲜血直流。再看钟离瑾之时,只见她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软骨宝剑,剑尖上鲜血缓缓流淌。

钟离瑾并未停歇,而是转身跃到渔夫身后,一剑正中渔夫的后背,陆翎也是一剑划过渔夫的胸膛。此时,听到西门流风厉声道:“十八丧门阵。”

钟离瑾冷冷的道:“已死三人,何以为十八丧门阵?”钟离瑾挥剑向西门流风攻去,招招都是杀招,欲制西门流风于死地。

只见樵夫、郎中、铁匠、尼姑、和尚、道士、喇叭、相师、乐师、乞丐、书生、商人、捕快、镖师、剑客十五人人围成一圈,将陆翎围在其中,陆翎左突右冲,无法突围。陆翎攻击道士,一旁的和尚、尼姑都会来救,形成以三敌一的局面。接着阵法一变,方位重新排列。原来道士的位置已换成了郎中,陆翎出手攻击郎中,两旁的乐师、相师就会出手挡住陆翎的招式,郎中就会趁机出手攻击陆翎。如此反复,陆翎的体力消耗极快。

钟离瑾见陆翎几次遇险,自己却是久攻西门流风不下。钟离瑾一心二用,中了西门流风一掌,钟离瑾被打退三步,接着转身,跃进十八丧门阵中。钟离瑾见乞丐,那一环较弱,钟离瑾左手打出九枚千叶银针,皆被众人打落。钟离瑾心想:他们组成阵法,功力是平时的三倍。钟离瑾挺剑上前去攻乞丐,只见乞丐左边的商人用金秤去击钟离瑾的左臂,乞丐右边的书生拿折扇化作判官笔去点钟离瑾的穴道。钟离瑾左手一挥取出金刀去挡金秤,右手挺剑去挡书生的折扇,钟离瑾挥起左脚去踢乞丐的竹棍,三人作势欲将钟离瑾擒下,钟离瑾却是一个翻身跃到陆翎身边,钟离瑾左手抓起陆翎,运势一推,说道:“翎儿,你快出阵。”陆翎借势一个飞身跃出阵中。钟离瑾左手挥刀,右手舞剑,刀剑齐用,却是丝毫不占上风。

钟离瑾在阵中飞身旋转,却被众人逼的节节后退。钟离瑾一一个飞身发出三十六枚千叶银针,却又被众人一一打落。钟离瑾借势直接跳出阵中,拉起陆翎便跑。

接着郎中、铁匠、尼姑、和尚、道士、喇叭、相师、乐师八人跳到钟离瑾、陆翎二人身后,将钟离瑾、陆翎再次围在中间。十八丧门阵名曰十八,却被西门流风改的仅需九人,即使十八人死伤一半,阵法依然不会被破。陆翎在阵中左冲右突,却始终不能突出重围。钟离瑾每攻一方,皆有三人迎面袭来,三人相辅相成,滴水不漏,钟离瑾一时之间也找不出阵法的破绽。

钟离瑾连攻四方,只觉得樵夫略微较弱,钟离瑾心知此处是个出口。陆翎喊道:“瑾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送你出阵,我们里应外合。”

钟离瑾听后一个飞身,跃到陆翎头顶。只见钟离瑾脚踩陆翎的肩膀,借力一飞冲天。此时,尼姑、和尚、道士、喇叭也是脚踩铁匠、乞丐、捕快、镖师四人的肩膀,向上跃起。钟离瑾在空中一剑劈向和尚,左手却已取出十二枚千叶银针分别向尼姑、道士、喇叭射去。就在此时,陆翎凌空一跃,左拳往钟离瑾脚底轻轻一击,钟离瑾再次借力飞到阵外。

钟离瑾毫不停歇,一剑刺向商人,商人使出金秤相挡。钟离瑾左手使出幽冥鬼爪,一爪抓去正抓中商人的心,商人没有了心,倒地抽搐了几下死去。陆翎趁机钻到阵外,尼姑、道士、喇叭三人见状,急忙攻来,钟离瑾右手一挥将软骨宝剑抛出,直刺道士。道士挥剑相挡,只见道士的剑被软骨宝剑斩为两段,软骨宝剑顺势从道士的喉咙划过,道士喉咙顿时被划破,气绝身亡。尼姑、喇叭攻到之时,只见钟离瑾左手寒冰,右手烈火击向二人,尼姑被寒冰掌击中,顿时身体结冰,不能动弹。喇叭被烈火掌击中,全是顿时似火烧一样。再看二人之时,已然死去。

此时,樵夫、郎中、铁匠、和尚、相师、乐师、乞丐、书生、捕快、镖师、剑客一起攻来,钟离瑾捡起软骨宝剑,与陆翎边打边退,直到退到山洞门口。只见钟离瑾、陆翎钻进山洞,众人急忙去追,接着山洞中射出几十枚千叶银针,众人急忙四处闪躲。

钟离瑾问道:“翎儿,你没事吧?”

陆翎看着钟离瑾笑道:“几天没吃饱饭了,钟离掌门也有虎落平阳的时候。”

钟离瑾叹道:“还没和西门流风交手,就已落得如此狼狈。”

陆翎安慰道:“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钟离瑾答道:“我担心西门流风跑了,今日若让他跑了,下次再找到他就不知是何时了。”

陆翎说道:“我再去破阵,你在旁伺机而动,看是否有破绽可寻。”

钟离瑾急道:“我不能让你独自去犯险。”

陆翎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夫妻二人何分你我?”

钟离瑾道:“如若进展无望,不可恋战。退回来,再觅它法。”钟离瑾说完将云剑交给陆翎。

陆翎接过云剑,道:“我会活着回来的。我有如此漂亮的媳妇,又怎么忍心让她守寡。”

钟离瑾斥道:“不可说不吉利的话。”

陆翎吐吐舌头,像个孩子。钟离瑾、陆翎走到山洞门口时,见宇文睿正藏在洞口的岩石后面,钟离瑾急道:“快进去。”

钟离瑾欲待再说话之时,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回头看时,只见宇文睿手持一把匕首缓缓向后退去,匕首上沾满了鲜血。宇文睿喃喃的道:“你杀了我爹和两个哥哥,我要为他们报仇。”

钟离瑾将手举在半空,却见宇文睿已被吓到瑟瑟发抖,陆翎急道:“瑾儿,不可。”

钟离瑾玄在半空的手却劈不下来,以快捷无伦的速度点了宇文睿穴道,将他推倒在石壁旁。陆翎急忙过来扶住钟离瑾,点了钟离瑾的穴道,拿出伤药为她止血。钟离瑾叹道:“我几年都没有受过伤了,今天却栽在这个小混蛋手中。”

陆翎目视宇文睿,斥道:“如果不是你刺伤了瑾儿,以我和瑾儿的功力突围不是难事。现在我们被困在此,就算突围,也顾不上带你走了。”

钟离瑾轻道:“我们不必理他,留他一个人在这荒岛上,让他自生自灭。”

宇文睿急道:“不要丢下我。”

陆翎轻道:“你的伤只伤到皮肉,没有伤到筋骨,不碍事的。为了防止伤口裂开,你不能轻易动武。”

钟离瑾叹道:“我不动武,你一个又怎是西门流风的对手,还有他那一些如狼似虎的手下。”

陆翎道:“我们以山洞为天险,他们是轻易攻不进来的。”

钟离瑾问道:“万一他们用火攻呢?我们岂不是会被烧死在山洞里。”

陆翎答道:“放心吧,不会的。现在岛上没有枯草,他们是用不了火攻的。”

钟离瑾听陆翎如此说,这才稍感放心。这时,郎中、铁匠、相师、乐师向山洞攻去,钟离瑾左手一挥,十二枚千叶银针打出,将铁匠、相师射出山洞,钟离瑾喊道:“西门流风,你梦寐以求都想得到乾坤扇,我就让你见识乾坤扇的威力。”

钟离瑾将乾坤扇抛给陆翎,陆翎一手持扇,一手持剑,如天神下凡,威风凛凛。剑扇合璧,一股气浪从山洞中击出去,将郎中、乐师二人击出山洞。过不久后,又见樵夫、捕快、剑客、乞丐四人前来叫阵,陆翎说道:“瑾儿,你在这里休息,我去会会他们。”

钟离瑾急道:“你不可与他们动手,他们武功路数奇怪,不似中原武林的路数,你会吃亏。”

陆翎答道:“我若不去挡住他们,他们冲进来怎么办?”

钟离瑾笑着说道:“你难道忘了我有千叶银针吗?他们若敢冲进山洞,我就用千叶银针射死他们。”

这时,只听捕快在洞口大骂道:“妖女,快快出来受死,不要在洞里当缩头乌龟。”

一旁剑客说道:“只要交出乾坤扇,可饶你不死。”

乞丐在旁嘻嘻叫道:“快出来,快出来。”

陆翎站在洞口岩石后面,静观外面的情势,只听‘啊’的一声,是乞丐发出的惨叫。陆翎看到樵夫一斧砍翻乞丐,再砍捕快之时却被发现。捕快拔出长刀,与樵夫战到一处,剑客在一旁观看,不见出手。二人战不多时,只听樵夫喊道:“瑾妹妹是你吗?”

钟离瑾在洞里听到有人喊她,觉得声音似曾相识,大惊道:“冬哥哥,是你吗?”

钟离瑾不顾自己的伤势冲到洞口,站在陆翎的身旁。钟离瑾见场中二人打得难解难分,其中樵夫的身法越看越像一个熟人,钟离瑾喊道:“月露沧海。”

樵夫听后微一失神,被捕快打中一掌,退后了两三步,答道:“风惹尘埃。”

钟离瑾听后,口中喃喃地说道:“月露沧海,风惹尘埃。不错,你是冬哥哥。”钟离瑾又对陆翎道:“翎儿,他是我的冬哥哥,你去帮他。”

其实,陆翎心中早知樵夫是友非敌,只是不明情况。这时陆翎手握云剑上前,只见剑客身体微动,挡在陆翎面前说道:“一对一,公平比试。你若想打,我陪你打便是。”

陆翎不理剑客,从他身旁侧过。剑客大怒,拔剑攻向陆翎。剑客出手甚快,陆翎只得连连后退,对方紧逼不舍。陆翎一个纵身而去,从空中拔出云剑,二人你来我往,剑影交错。

钟离冬与捕快的武功不相上下,斗得难解难分。若近身搏斗,钟离冬占有优势;三丈开外,捕快更占上风。三十回合之后,钟离冬渐落下风,几次险象迭生。钟离瑾见二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只见捕快背对钟离瑾之时。钟离瑾左手一甩,一把金刀飞出,直射捕快后心。捕快在交战之时,忽觉背后有一股恶风,急忙转身,将来物打落。正在此时,钟离冬一斧将捕快砍翻在地。钟离瑾走过去,右手一挥,三枚千叶银针直射捕快的胸口,捕快顿时死去。接着钟离瑾又三枚银针飞出,射死在地上呻吟的乞丐。

钟离冬走到钟离瑾面前,与钟离瑾四目相对。钟离瑾上前抓起钟离冬的左臂,见他左臂只有臂膀,没有手掌,钟离瑾问道:“你真的是冬哥哥吗?”

钟离冬答道:“瑾妹妹,是我,我是你的冬哥哥。”

二人说话之间,见陆翎与剑客仍在打斗。钟离冬问道:“师妹,这个少年是谁?”

钟离瑾答道:“是我相公。”

钟离冬惊道:“你成亲了吗?”

钟离瑾没有回答钟离冬的问话,只是口中朗声说道:“原来璇玑剑萧玉成也成了别人的奴仆。”

剑客听后微一慌神,正被陆翎刺中一剑。只见钟离冬飞身赶过去之时,剑客连挥几剑,转身便跑。钟离瑾道:“翎儿,不要追了,快来见过我冬哥哥,他是我父亲四大弟子之一。”

钟离冬道:“我们兄弟四人从小就是孤儿,被师父收养。我们没名没姓,师父就让我们也姓钟离,并以‘春夏秋冬’为名。”

陆翎抱拳道:“见过四师兄。”

钟离冬笑道:“师妹真是好眼光,妹夫不光一表人才,武功高强,而且还很聪明。”

陆翎道:“瑾儿称你为冬哥哥,四师兄又说你们是兄弟四人以春夏秋冬为名,我想四师兄一定是排行第四。”

钟离冬答道:“正是。”

三人正在说话之间,忽见钟离瑾挥剑向一旁的岩石刺去。陆翎、钟离冬一起望去,见岩石后面躲着一个光头男人,正是和尚。和尚见钟离瑾发现了自己,急忙转身便跑。钟离瑾左手一挥,三枚千叶银针向和尚打去,正中和尚的屁股。和尚被射的向前窜了几丈,捂着屁股便跑。

钟离瑾接着问道:“师兄,我听张叔说,当年爹爹让你们兄弟四人去打探消息。为何你至今未归,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钟离冬答道:“当年师父派我们兄弟四人去打探消息,回来的路上遇到一男一女,男的身穿锦服,女的身穿紫衣,他们说从我们身上借一样东西,我上前问他们借什么?紫衣女子就出手斩了我的左手,我一时昏厥倒在路边的池塘。醒来时被一位樵夫救下,我养了三个月伤后,急忙回去报信和寻找我三个哥哥。等我回去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钟离瑾道:“紫衣女子一定是东方紫陌,锦衣男子是南宫奇麟,他们已经被我爹杀了。”

陆翎问道:“四师兄,你是如何成了西门流风的杀手?”

钟离冬答道:“我回到庄上,一个人也没有。我左右打听,听说张管家回来过,安葬了所有人。我听说你和望儿逃掉了,我就假装成樵夫,一边卖材,一边打探你们的消息,直到遇到神秘人把我买走,直到刚才我才知道这个神秘人就是西门流风。”

钟离瑾道:“西门流风是武林三害之一,是我们钟离世家的大仇人。”

钟离冬道:“我若早些知道他是西门流风,这十几年来一定找机会把他杀了。”

陆翎又问道:“其他人呢?为何都会听命于他?”

钟离冬答道:“其他人或被重金收买,或被药物控制。”

钟离瑾问道:“你们的阵法怎么破?”

钟离冬答道:“阵法名曰十八丧门阵,虽名为十八,其实已被西门流风改至九人。人数于九人之时,威力更甚。只有破其西北方,阵法方破。但是西北方是由西门流风压阵,所以破阵难上加难。”

陆翎道:“我们已杀了屠夫、农夫、渔夫、尼姑、道士、喇叭、商人、捕快、乞丐。现在四师兄反水,他们还有八人,组不成阵了。”

钟离冬道:“你少算一人,还有西门流风。”

这时,日近黄昏,天色渐暗,山洞口有几处烟雾,陆翎道:“天快黑了,要起雾了。”

钟离瑾听后沉思半刻,突然想到断肠谷的毒雾,笑道:“明日一早,我让他们束手就擒。”

陆翎问道:“是什么办法?”

钟离瑾笑道:“你难道忘了我是用毒高手。”钟离瑾说完伸出左手吹了一口气,吹散了手中的云雾。

当天晚上,大雾弥漫。钟离瑾从身上取出独门秘制毒药玉肌散,只见钟离瑾将玉肤散撵成粉末,交给陆翎,说道:“今晚二更,你爬到小山上,将粉末倒在风中。明日太阳初升之时,我让他们如案上鱼肉,任我宰割。”

夜深时分,陆翎轻轻跃上小山,听着众人的打呼声,判断众人的位置。陆翎蹑手蹑脚爬到众人头顶上方,手一挥将玉肌散粉末散落在空中。第二日,阳光照在岛上,云雾散去。钟离瑾、陆翎、钟离冬三人走出山洞,陆翎回头看了一眼宇文睿,问道:“要不要先解开他的穴道?”

钟离瑾答道:“先让他吃吃苦头再说。”

只见西门流风正在盘膝打坐逼毒,其余众人躺在小山旁边的地上打滚挣扎,全身奇痒无比。钟离瑾一步一步向西门流风走去,问道:“西门流风,是谁告诉你我哥哥在这岛上的?”

西门流风不答,钟离冬在旁道:“是夜痕子。”

这时,西门流风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往后退。钟离瑾又道:“当年你为了得到乾坤扇,杀害我爹,屠戮我钟离世家满门。今日我要将你千刀万剐,碎石万段。”

西门流风急道:“你想找我报仇,我们可以公平比试。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胜之不武。”

钟离瑾答道:“与你这种江湖败类谈什么狗屁公平,就应该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西门流风怒道:“妖女,当年我能杀你家满门,今天也不差你一个。现在我就送你去见你爹。”

陆翎、钟离冬二人听后,欲上前动手。钟离瑾立即双手一伸,拦住二人,说道:“他杀了我爹和我钟离世家一百二十六口。今天,我要亲手杀了他。”

陆翎伸手拔出云剑,将云剑交到钟离瑾的手中,说道:“你的伤。”

钟离瑾没有理他,而是一步一步地走向西门流风。钟离瑾咬牙道:“我们钟离世家一百二十七口,不是被你所杀,就是因你而死。今日我就在你身上刺一百二十七剑,以祭他们在天之灵。”

钟离瑾长剑舞动,向西门流风刺去。西门流风来不及闪躲,一剑被刺中左胸。原来西门流风中毒之后,已是无力闪躲。钟离瑾一脚将西门流风踢开,云剑顺势拔出。接着,听到钟离瑾冷冷的道:“西门流风,你名号唤作‘千手魔灵’,今日我就斩你千手,断你双脚,让你成为‘人棍’。”

钟离瑾说完之后,一剑砍中西门流风的右臂。云剑锋利,西门流风一只右臂被斩了下来。接着,钟离瑾又一剑划破西门流风的喉咙,西门流风才缓缓倒下,钟离瑾‘啊’的一声向西门流风疯狂砍去。只见钟离瑾连砍十几剑,西门流风的身体已是血肉磨糊,早已死去多时。

这时,陆翎、钟离冬二人将钟离瑾拉住,陆翎说道:“不要再砍了,他已经死了。”

钟离冬夺过钟离瑾手中的云剑,陆翎一把将钟离瑾抱住,抚摸她的头发,轻声说道:“你冷静一点,西门流风已经死了,岳父大人和族人的仇已经报了。”

钟离瑾声音沙哑的问道:“他真的死了吗?不,西门流风诡计多端,他一定是炸死,我要杀了他。”钟离瑾说完推开陆翎,陆翎急忙再次将钟离瑾抱住,轻声说道:“好了,大仇得报了,大仇得报了。”

良久之后,钟离瑾才恢复平静。这时,听到和尚撕心裂肺如杀猪一般的叫声。钟离瑾转身目视众人,说道:“你们助纣为孽,为祸江湖久矣,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众人听后,皆是下跪求饶,纷纷说道:“女侠饶命,我们受西门流风控制,才与女侠为敌的。”

钟离冬在旁道:“他们是被西门流风用毒药控制才会作孽,现在西门流风死了。废了他们的武功就好,可饶他们一命。”

陆翎也在旁道:“瑾儿,你曾答应过我只找西门流风和慕容龙图报仇,不会再滥杀人了。”陆翎用滥杀人,而不是说滥杀无辜。因为陆翎心里知道,他们一定不是无辜。

钟离瑾转身对众人说道:“你们中的是玉肌散,中毒之后疼痛难忍,犹如被千虫叮咬一样,十二个时辰不服解药,就会皮肤慢慢溃烂,最后肠穿肚烂,化作一滩浓水。”

众人听后再次求饶,纷纷说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钟离瑾问道:“我可以饶了你们性命,你们可愿听我的话?”

众人痛痒难忍,皆称愿意。钟离瑾从腰间取出一包解药,对钟离冬道:“冬哥哥,让他们服下。”

众人服下解药之后,疼痛立刻减缓。钟离瑾又道:“这玉肌散是我专门配置对付西门流风的,是没有解药的。给你们服的解药只是暂时压制你们的毒性。待到我们回到中原之后,我会再为你们配置解药。这段时间你们要听我命令,不得有违。”

众人再次称是。这时,书生问道:“敢问女侠,需要多久才能彻底解毒?”

钟离瑾答道:“三十天解毒一次,需要连续解毒十二次,才能彻底治愈。”

众人惊道:“啊?需要一年啊!”

钟离瑾说道:“如果这一年你们听话,我就不会为难你们。”

众人说道:“谢女侠不杀之恩。”

钟离瑾道:“此行是为了带我哥哥回归中原,不想到会遇到这么多事。今日大家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此地。”

清晨,陆翎从睡梦中醒来,见钟离瑾不在身边。陆翎急忙走出山洞,清风拂面,寒意心头。陆翎见钟离冬正在打包干粮,陆翎问道:“四师兄,见到瑾儿没有?”

钟离冬答道:“我见师妹到海边去了。”

陆翎抬头望去,见海边有一个身影,衣袂飘飘,正是钟离瑾。陆翎走到钟离瑾身边,见钟离瑾正站在一座的坟前,钟离瑾问道:“这就是阿绿姑娘吗?”

陆翎答道:“是的。”过不多久,陆翎又问道:“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钟离瑾答道:“你说阿绿姑娘曾于你有赠饭之恩,我来谢谢她。”

陆翎心知钟离瑾心高气傲,今日却为自己低头。陆翎心中感动,轻道:“谢谢你还记得她。”

钟离瑾又问道:“她一定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吧?”

陆翎望着阿绿姑娘的坟墓呆呆出神,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钟离瑾轻轻地道:“让阿绿姑娘一个人埋骨此岛,无人相伴,太过孤单,不如我们带她回中原吧。”

陆翎沉思片刻,道:“此岛人迹罕至,与世隔绝,只有飞鸟相伴,浅鱼作陪。她在这里不会被打扰,也许这里就是她最好的归宿,还是留她在这吧。”

钟离瑾点点头,没有再说其他。此时,听到钟离冬喊道:“师妹,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钟离瑾听后,对着坟墓弯腰拜了三拜,道:“阿绿姑娘,你在这里安息吧。此生我们恐怕都不会再来了,但请你放心,我与翎儿一定不会把你忘了。谢谢你。”

陆翎也对阿绿的坟墓拜了三拜,道:“阿绿姑娘,我走了。若有来生,我再还你赠饭之恩。”

钟离瑾、陆翎走到众人旁边,钟离冬道:“师妹,我们走吧。”

钟离瑾‘嗯’了一声,独自走到小山旁,拔出云剑,在小山石壁上写道“无望岛”三个大字,后面又写道一行小字“纪念家兄钟离望在此客居十年”,落款写道“陆翎、钟离瑾夫妇立”。

在旁众人见之,无不心中叹道:这丫头内功确实非凡,在石头上刻如此多的字竟显得毫不费力。

而钟离冬见后,心中却道:现在师妹已贵为一派掌门,手下教众数万。但在刻字留念这等小事上,她依然会顾忌丈夫陆翎的面子,将陆翎的名字写在自己名字前面。

钟离瑾一个人站在船头,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心中一片茫然。钟离瑾回想起这些年发生的事,如在眼前,而这一切好似已经很遥远的事了。这时,陆翎走到钟离瑾身边,轻轻的将钟离瑾拥在怀中,任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