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氏也明白现在的情形对自己和胤禵非常不利,连忙上前哭道:“十四素来纯孝,定是那心怀叵测之人存心诬陷,求皇上为十四做主。”
康熙厌恶的转看了眼,盯着瘫坐在一边地上的贾母道:“贾史氏,你怎么说?”
贾母无力的道:“梅大人所说皆属事实,罪妇不敢再辩。”
乌雅氏厉声骂道:“分明是你居心叵测谋害太子,竟敢推到十四身上来,你到底是何居心?”
贾母看着她,平静的笑道:“乌雅贵人,你不必急着将自己撇干净。罪妇自认对你了解颇深。皇上,这些年来与乌雅氏和乌雅贵人暗中来往的信物罪妇皆仔细收藏并未毁去,皇上一看便知真假。”康熙点头,慕莲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陈旧的檀木匣子进来,将匣子打来送到康熙面前,康熙挑了两件看了神色并未改变,只是淡淡的看了乌雅氏一眼。乌雅氏心里却宛如结了一成寒冰。她侍候康熙三十多年对康熙了解甚深,如果他此时勃然大怒甚至怒骂自己,事情还能有两分转圜的余地。反而是这样冷淡平静的样子才是遭了。这表示康熙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怎么处置自己了。目光落到那匣子里的东西上,乌雅氏身子一软跌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盒子最上乘放着一直点翠簪子,在皇宫中那些金碧辉煌的首饰中并不起眼。但是胜在精巧,那样的工艺也不是普通的首饰铺子里能有的,那是一直兰花点翠镶宝石金簪。康熙皱了皱眉,挑起那根金簪道:“乌雅氏,你可知这是何物?”乌雅氏脸色苍白,咬牙道:“奴婢……奴婢不知。”康熙挑眉,道:“不知?慕莲。”慕莲上前一步,笑颜如花,道:“回皇上,这支点翠金簪是康熙十七年浙江名匠进上来的。当时一共进上来了三支,一只累金宝石牡丹点翠发簪,一只蝴蝶点翠金簪和一只兰花点翠金簪。牡丹发簪赐给了孝懿皇后,蝴蝶发簪赐给了温僖贵妃,剩下一只兰花发簪赐给了当时有了五个月身孕的乌雅贵人。”
乌雅氏勉强道:“皇上恕罪,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奴婢……奴婢一时忘了。”康熙把玩着手里的发簪,道:“你虽然忘了,朕倒还记得。当时宜妃还问佟佳讨过这支簪子,佟佳言道这簪子与你名字正和,便上给了你。另外给了宜妃一套首饰。倒是自从生下太子之后,朕就再也没有见过你用这支簪子,原来已经到了宫外来了。”
“这……定是哪个大胆的奴才偷了奴婢的东西卖出宫来的,请皇上明查。”
慕莲笑道:“乌雅贵人何必再辩,这支簪子如何落在贾老夫人手里的?乌雅贵人焉知就没有活的证据落在贾老夫人手里?虽然原本的乌雅贵人身边的人被您找了各种借口一一害死了。但是宫外却又一些人知道你和太子殿下生母的区别。其中便有太子殿下生母的奶娘。当初的乌雅贵人是以小选入宫,奶娘丫头全都留在了家里。奶娘看着自己小主子长大,岂能分不清真伪?那奶娘虽然在太子生母被害后半个月也跟着死了,但是她却又一个女儿还活着,一只活到了如今。乌雅贵人可要见见她?另外还有乌雅氏一族的供词乌雅贵人可要看一看?”
乌雅氏心知大势已去,苍老的脸上只剩下绝望。含恨瞪着贾母,没想到自己一辈子翻云覆雨,最后竟是毁在她的手上。
胤禵早已呆在了当场,他一辈子和胤禛不对盘,对于额娘偏疼自己心中十分得意的,只以为额娘讨厌胤禛疼爱自己的缘故,却原来胤禛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同胞兄弟。
康熙淡然道:“够了,先撤了乌雅氏一切位份,押回宫中交太后和娴贵妃再审。”说完也不看在场表情各异的儿子们,起身走了出去。
“皇阿玛!”胤禵哭叫着追出来扑上前来抱住康熙的腿哭求道:“皇阿玛,求你饶恕额娘吧……额娘侍候皇阿玛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皇阿玛看在儿子和两个姐妹的份上饶了额娘吧。”康熙一脚踹开了胤禵,冷冷道:“逆子!你自己的事情还没理清还要替这个贱人求情!”胤禵只是哭求,康熙听得厌烦,道:“够了!将十四阿哥押回府中,朕择日再审!”
院子里还有卫若兰等人恭候在侧,原本还等着将十四阿哥党一网打尽,没想到皇上说到一半抬脚要走人了。卫若兰和林珏应了一声,上前来要请胤禵回府。黛玉跟在后面出来,走到胤禵跟前轻声道:“十四弟,皇阿玛也累了,有什么事情不妨改日再说,你先回府去吧。”一听到黛玉的声音,胤禵心中怒火中烧,若不是这个女人自己和额娘何至于此。怒吼一声便向着黛玉扑去,卫若兰和林珏都愣了一下竟没有抓住胤禵,只听胤禵吼道:“都是你这贱人害我额娘!”
眼看胤禵就要撞倒黛玉,一道黑影如风一般掠过,一只手臂搂住黛玉将人带开,砰地一声胤禵整个身子便分了出去。
胤禛脸色阴沉的站在院中,许是几日昏睡不醒的缘故,形容消瘦憔悴,就连嘴唇都是惨白的。但是那眉宇间显见的肃杀之气却让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迫和窒息之感。庭院中一边寂静,只有乌雅氏扑到胤禵跟前哭叫的声音,胤禛皱了皱眉吐出一口污血来。黛玉早忘了刚才的危险,担忧的打量着胤禛,“四哥,怎么样了?快叫齐布琛过来看看。”胤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康熙看到胤禛活生生的站在院子里,眼中闪过一丝安心。再看向胤禵时充满了怒意,“混账东西!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对长嫂动手,朕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你也不必回府了,来人,将胤禵押到宗人府暂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