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刀剑问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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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门中断

“打不开便打不开,这不是一件值得哭的事情。”林川又习惯性安慰小姑娘。

“可是打不开我们便出不去,我能感觉到,明天如果不能出去我们恐怕就出不去了。”小姑娘说道。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消息。”林川望向天空,他不想死,因为还要好多事情没做,他更不想让小姑娘死,因为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来说,死这个词未免太过严酷。

“这真是个难题。”

“今天就不要再思索这个问题了,好好睡一觉,我已经有办法打开阵法了。”林川安慰道。

小姑娘睁开眼道:“真的,你没骗我。”

林川朝小姑娘鼻子上轻刮一下道:“骗你是小狗。”

终于把小姑娘安慰回了房间,林川就去了另一个院子,那是柳鹰扬的房间。

林川手中拿着一个水壶,他打开柳鹰扬的房门,拿起茶杯,将茶杯斟满,然后静静等待着。

大约两刻钟,柳鹰扬进来了,剑眉星目,俊逸不凡。

他看见林川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鹰扬你今年多大?”

“十四。”他坐在桌子另一旁。

“那咱们两个同岁。”林川笑道。

“你有什么事吗?”他直切入主题。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很没用,特别是这三天。”

柳鹰扬没有说话。

“我知道的,我能感觉到你的失落,任何忙都帮不上,只能够拼命练功,好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

“但其实……”林川话锋一转,“你还只是个孩子。”

“你究竟有什么事?”柳鹰扬语气中有些不耐烦,他被说到痛脚。

但是他依旧有理智,虽然所剩不多,林川明白,在这样一个环境中能保持理智已经难能可贵了,他劝告小姑娘也是怕她失去理智。

“你想成为一个大人吧!”林川道。

“那就喝下这杯酒,你还没喝过酒吧,小姑娘刚才给我说了,明天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阵已经要破开了,离开之后我不准备再和你们同行,我会选择离开。”

“不准备同行,你有去处吗?”

林川没什点点头道:“余前辈为我找一个宗门,那里很适合我,我准备向小姑娘告别然后就离开了。”

“你在想什么?”林川问道。

柳鹰扬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怕小妹伤心。”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静默不语。

最后林川默默举杯道:“干了这杯。”

柳鹰扬一口饮尽道:“跟我喝过的酒差远了。”

“彼此彼此。”林川笑了。

林川出去后,柳鹰扬突然脸色涨红。

“咳咳,原来这就是酒,真的烈啊!”

随后他抬起头看向林川出门的方向,喉咙涌动,欲言又止。

其实他是很想和林川说一声抱歉,自己那日毕竟是想杀他,不论是什么原因。

另一方面,林川的身体飘了。

林川飘飘然再次到达梅园时已经很晚了。

院子内有好多印记,都是小姑娘弄下的,按照那里的印记走,大约能离那扇大门还有一步距离,这一步踏过去,大致就是大好风光山河无限,倘若踏不过去顶多也就魂归冥冥。

林川就坐在离门还有一步的距离,然后停在那里,不是不想走,而是根本走不动了,天地间对他的阻隔不是能够轻而易举化解的,既然不能化解那就只能考虑武力破开了。

那么究竟使用多大的武力,这个不好说。

当日随意爆出的威势就能让三境的他差点死亡,所以起码也要打出六境的一击吧。

但是林川现在只有一境。如果他再以掉一境为代价大致能打出三境的一刀,可是无异于杯水车薪,那么如何才能将这一击打到六境,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大到所有人都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于是他盘膝坐下,苦苦思考。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想要修行都务必要过天门那一关,和鲤鱼跃龙门一样,登过天门便是天途。天门是武者沟通天地元气的一道关卡,通常来说天门缝隙越大,说明这个人天资越高,对天地元气的感应越敏锐,这也是林川为何能够两年之内修行到三境,他的天资真的很不错!

林川忽然又想到师父传与他的刀意,很强!足以让他在三境时打出五境的一击,这让他在生死一刻可以保得性命,迄今为止,已经救了他两次了,虽然是以掉两境为代价,但是绝对值得。

林川现在在思考一个问题,他的这把刀是否能够斩向自己,或者说斩向天门。

天色渐晚,林川陪同两人吃过饭后又回到梅园,他很巧妙的安慰两人一番让两人安心。

坐在那扇门前,他忽然看向天空,不是茫然看向星空,而是有目的的,如果他没有猜错,这虚假的天空外应该有人在看着他,所以他对着天空微微一笑,白衣少年,格外灿烂。

阵外的柳清玄坐在树上饮着酒,也不由得笑了。

‘你准备怎么做呢?如果我是你面对这样的困局又该如何出手呢?’

柳清玄在树上默默做着比较,这看上去是个死局,根本无法挣脱。

他忽然又想到小时候二叔告诉带他去看蚂蚁搬家,指甲缝这么打的蚂蚁却能搬得动十几倍体重的树枝,也就是说蚍蜉可以憾大树,虽然很难但至少有这个可能。

现在的柳清玄真正到达七境,对于万事万物有了自己的了解,所以他才能看清楚这个少年人所透露出的果断,不惜一切代价,他也一定会打开那扇门。

阵内的少年独自对着大门,漠然无语,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无可诉说,他忽然想到父亲对他说过,遇到事情三思而行,他非常听从父亲的话,所以在柳鹰扬要杀自己时他问过自己值不值,在敌人袭来的时候他又问过自己值不值,在余青城询问自己的时候他再一次问自己值不值得,明明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未来还有许多自己必须面对的事情,那么自己应不应该去拼命去护住这些人。

‘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可是当他看到那个名为灼灼小姑娘的笑容时,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原来一直想守护住这个笑容,他大约也明白了当年父亲说的那些话,三思从来不是让自己思考值不值得,而是让自己思考,自己做了之后要怎么办?’

‘这真的是一个累人的问题,很烦啊!’林川默默道。

“阵外的那个,我知道你听着呢?我给你说,柳鹰扬这个人别看名字起的挺好,实际上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对他的好啊,他心里都记着呢,所以不管今晚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定不要告诉他,这对于他武道之路不利。”

说完之后林川又是一阵沉默,接着他又抬起头道:“你究竟在不在啊!”

他说的话一字不差进入柳清玄耳中然后默默记下。

柳清玄忽然有点寂寞,他不断揣摩这个孩子的心意,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好孩子,因为这个孩子太好,所以他为自己白天的想法感到羞愧啊。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柳清玄觉得如果这个孩子出的来,两个人其实是可以做朋友的,当然是可以一起喝酒的那种。

“柳灼灼那个丫头,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喜欢吃糯米滋和凤梨酥,最喜欢看传奇故事还有阵法学,还有那个丫头喜欢哭,平时藏不住什么情绪,偶尔呢她还会发个小脾气,但她心地很善良。”

“还有啊!她睡相很不好,晚上睡觉总喜欢蹬被子,她在我屋里睡的时候,我每次都要给她盖被子,还有啊!这个丫头特别贪吃,你们不能打她,如果她犯了错,你们记着,等那天我见到她,我来收拾她。还有还有,小丫头最讨厌别人叫她灼灼,所以你们一定不要当着她面叫她名字,还有还有,如果那扇门打开是师父师娘的尸体一定不要让她看到,小姑娘还小,一定要等她长大了再慢慢告诉她,一定要叮嘱她多读书……”

里边少年仰望着天空不停说着,阵外的男人依旧抬头看着天空不停喝酒,他不会告诉里边的少年,其实你说的话我都一一记着呢?

当然如果那个少年能够活着出来的话,他一定要请这个少年郎喝最好的就,告诉他已经有一个叫柳清玄的男人拿你做朋友了,所以少年郎啊!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这个世道坏人太多,你这样当好人死了,他们岂不是活的更舒服了。

入夜,林川停止絮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方案。

他决定拿起刀,他要再砍出一刀,要将天地元气全灌入体,一瞬间到达六境,然后砍出第二刀,打破这个阵法。

于是他出刀了,砍向体内,看向天门。

刀气很微弱,到达天门那里却有开江之势,体内传来琉璃脆响,天门炸裂,林川忽然感觉到整个天地的元气都向自己迎面扑来,他感觉自己无比强大,整个身体都充满了元气,他出刀了,只是一刀,便劈开最后的路。

林川走到门前,轻轻推开门,然后又传来一声脆响,琉璃碎了,经脉从头到脚也断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