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分,郑府。
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断的从郑哲头上冒下,看着面前的人,郑哲艰难的问道:“此话当真?”郑哲面前的黑衣人冷冷道:“不错,只要这书确实在的话,我相信你能确定。”
郑哲道:“那是十年前了,现在我也不能确定。”黑衣人瞪圆了双眼道:“我刚刚去查看过了,但是被一个公子哥给搅和了,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在,你若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嘿嘿······”郑哲忙道:“这些年陈正兄也没和我说他动过那本书,所以它应在还在。”
黑衣人缓缓道:“倘若明天我还不能得手的话,那么就按我说的办,你明白吗?”郑哲摊坐在座位上,惨然道:“为何要这么残忍?”黑衣人阴险一笑道:“我们西凉的做事风格本来就狠辣果决,不论你帮不帮我们,结果都是不能改变的。郑叔叔,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你是很识时务的。”郑哲只感到一阵无力,慢慢道:“好,我答应你。”
黑衣人放肆的笑道:“其实,郑叔叔,我告诉你:自从我来到这里,汝南陈、郑两大家族就注定了最多只能存活一个。”说罢,他大笑着走了出去。郑哲全身不断的颤抖,无力的躺在他的椅子上,留下了两行泪。
对于父亲的这次谈话,郑依并不知道,她还在和大哥郑喻、四妹郑念商量着明天和陈到玩什么。郑喻嘿嘿笑道:“话说啊,明天我三妹夫就要过来了,三妹,明天你可要好好表现啊。”郑依脸一红,连忙道:“大哥,你就会取笑我,我何时嫁出去了?”郑念也笑道:“三姐,这都是早晚的事,你再怎么挣扎都是没用的,你和三姐夫青梅竹马十多年,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郑依羞道:“好了,你们俩,不要再说了。”郑喻道:“明天,我和叔至比剑,我故意输给他,怎么样?”郑依顿时笑道:“那有劳大哥啦。”郑喻顿时不悦道:“好你个郑依,见了丈夫就忘了哥哥了,我还是不帮你了。”郑依急忙道:“别别别,大哥,明天还得多多靠你啊。”郑喻只好道:“那,你别忘了给我准备好吃的啊。”郑依道:“一言为定。”
次日,陈到和陈德、陈则应郑依之邀前往郑府。郑哲有心事,并没有出现,而把任务都交给了郑喻。郑喻便邀陈到去后院比剑,陈到欣然应允。
郑喻师从汝南的名师,而陈到的剑法则是由陈正和陈德所授。两人之前少有切磋,郑喻嘿嘿笑道:“叔至,哥哥我是不会相让的,你可要小心了。”陈到摇了摇头,道:“天宏兄,不需相让,拿出真本事即可。”郑喻话语一变,一甩手中长剑就朝陈到袭来,口中喊道:“小心灵蛇剑法!”陈到身子一侧,使出陈德所授的清羽剑法,直击郑喻腰间。郑喻缩小进攻范围,以守为攻寻找机会。
陈到剑法精熟且极有耐心,攻得不紧不慢,丝毫不露任何破绽。拆了十几招,郑喻逐渐有些不耐,突然就放大圈子,招招直逼陈到要害。陈德在一旁对陈则笑道:“天宏这小子的进攻还挺犀利。”陈则答道:“攻得越猛,破绽就越明显。”果然陈到守了几招后,突然猛烈反击,以攻代守。郑喻守得相当吃力,心道:“我都没让呢,就要不行了?这可万万不行。”想到这他剑法一变,死守门户,陈到硬是攻不进去。
再拆十几招,郑喻一剑直取陈到面门。陈到低头避过,右手长剑下压,朝郑喻横扫过去。郑喻闪身躲过,不料陈到飞起左脚朝着郑喻飞速踢来,郑喻把剑一横,顶住这一腿,然后朝陈到拦腰斩下。陈到纵身一跃躲过这一剑,手中长剑朝着郑喻额头就递了过去,郑喻连忙低头躲闪。陈到落地,和郑喻又拆了起来,郑依见郑喻久不相让,担心真的出现意外,不由得喊出了一声“大哥”,郑喻不知发生了什么,行动一慢,陈到已击破他的防御,直逼他脖颈,郑喻只得弃剑后退。
陈到也不追击,停步道:“天宏兄,承让了,若非依儿这么一喊,你我是难分高下的。”郑喻本来对这种输法大为不满,听了陈到这么说,这才消了气,说道:“哪里哪里,叔至,你既能赢我,自然是你技高一筹了。”陈德忙上前道:“天宏,你就别谦虚了,你与叔至确实是不相上下,没必要分个高下。”郑喻谢道:“多谢叔父夸奖。”
过了半日,陈德看天色已晚,就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郑依万分不愿,连忙道:“不晚不晚,还可以玩一会儿。”陈德笑道:“行了,将来的日子长着呢,何必要争现在啊?是吧?”陈到和郑依都是满脸通红,不敢说话。这是郑哲却出现道:“陈德贤弟,我想先和叔至单独聊一会儿,请你们多留一会儿吧。”陈德见此,便答应下来。
原来郑哲有心相救陈家,思虑到昨晚的公子绝不可能是陈则或陈刚,只好来问陈到。刚带陈到进到房内,就开门见山的问道:“叔至,你们家昨晚是不是进贼了?”
陈到奇道:“郑叔叔,您怎么知道?”郑哲直说道:“那贼可是很厉害的,叔至,你听叔叔一句劝,今天千万不要再去你们家书楼了,知道吗?”陈到听他这么说,立刻怀疑他知道这“贼”的来历,便问道:“郑叔叔,您认识那个‘贼’吗?”郑哲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说道:“你记住,不要管那个‘贼’是谁,也不要管他干什么,任他去吧。”陈到却道:“这怎么行,要是放任他这么干,他将来肯定回去别人家偷东西,那就不好了。”郑哲对他实在无语,叹道:“叔至,我觉得你还是管好自己家先,再去管别人家。”陈到不明所以,只是说:“好吧,我先管好自己家。”
陈到出去之后,郑哲痛苦的坐在了椅子上,喃喃道:“陈兄,不是我对不起你们。‘’说罢泪流满面,突然,他的目光坚定了许多,缓缓道:“斩断你们,一定要斩断你们。”
当晚,皓月当空,不见一丝风吹来。陈到一直暗暗的守在草丛之中,心道:“你这贼人,今天肯定会再来,看我抓你个正着,看你还怎么偷东西。”一直等到三更,陈到突然看见一道黑影翻墙而过,陈到吃了一惊,心道:“此人轻功如此之高,我绝非敌手,看来得多叫帮手了。”
黑衣人进去半晌,陈到才叫上陈德一起,悄悄走上了书楼。只见那黑衣人不再翻看,而是一架书一架书的扫视,还不停地摇头。陈德不禁道:“看什么书呢这么不仔细?”那黑衣人立刻回头,看着二人,突然拔剑在手,面露凶光。
陈德知他要发难,便要招呼陈到后退。谁知,陈到根本不知害怕,舞剑就冲了上去。陈德赶紧跟上,黑衣人剑法了得,只用两招就把陈到逼退,陈德一招“流星赶月”接住剑招和黑衣人大战起来,陈到则开始招呼人帮忙。
黑衣人见势头不对,一招“猛虎咆哮斩”朝着陈德猛劈下去,趁着陈德躲闪,又一次翻窗而逃。这次陈到早就冲下书楼,紧紧跟着黑衣人走,跟出很远,只见黑衣人消失在了郑府附近。
陈德随后赶来,问道:“去哪了?”陈到呆呆的道:“郑府。”陈德吃了一惊,问道:“你确定?”陈到点了点头,陈德道:“赶紧回去。”陈到木然跟上,心中百感交集,白天郑哲对他说的话不停地缭绕在他脑海里,心中疑窦丛生。
郑哲见黑衣人又是空手而归,心不由得沉了下去。黑衣人冷冷道:“又是昨天那个碍事的公子,可惜啊,他亲手葬送了他全家的性命。”
“扑通”一声,郑哲朝黑衣人跪下了。黑衣人不屑的问道:“你什么意思,是要我手下留情吗?”郑哲痛苦的摇摇头道:“不,我希望您能宽限几日,让我斩断我女儿对陈家的情感。”黑衣人思考一阵,道:“好吧,十日后,我会带人过来,那时就是动手之时,你把准备给我做好,我不会再宽限,明白了吗?”郑哲不断磕头道:“多谢多谢。”黑衣人便头也不回的翻窗离去了。
“砰”的一声,只听门外茶杯摔碎的声音响起。郑哲吃了一惊,忙把房门打开,只见郑依目光呆滞的站在门口。郑哲怒道:“你在做什么?”只听郑依喃喃道:“爹,你又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