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蒙玄、杨怀和张先听到动静,也都赶了出来,见到这等情况,都想上来帮助。这时庞盘山、严逊德、罗涛、甄世生和窦平平也全都慢悠悠的赶了过来。陈到知道己方肯定是脱不开身了,怒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一起去药王山吗?”
严逊德笑道:“陈到,你还是太天真了,那只是韩连公子的想法。现在他不在,我们都听从李公子的号令,他既然要你死,那我们自然要杀了你。毕竟,在武林里谁更厉害不是一目了然的吗?”陈到心中恨极,知道楚晴、蒙玄他们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庞盘山他们,突然发功,一掌推在胡逊霖长剑之上,那长剑瞬间断裂,胡逊霖也控制不住身子,向后摔倒在地。
庞盘山等人都吓了一跳,一时间都想起来之前未失忆的陈到,都犹豫着不敢上前。胡逊霖只觉面色无光,爬起身来掏出银环大喊道:“怕什么?我们一起上,难道他还能赢我们所有人不成?”庞盘山听了,也挥舞着钢刀道:“不错,大家一起上,不怕收拾不了他。”
其他人听了,也都跃跃欲试,忽然竺大力走到他们身边,伸出右手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千万不要打打杀杀,这样会减少自己的福报的呀。”
胡逊霖哼了一声,不屑道:“哪里来的秃驴?敢在这里胡搅蛮缠?还不快滚?”法正一听,指着他骂道:“你又是什么东西?这位可是天竺来的竺大力前辈,你怎敢在此口出狂言?”
胡逊霖冷笑一声,道:“哦?竺大力是吧?你力气很大吗?”一环朝着竺大力砸去,却正好打在他的铁钵上,反倒震得他的手有些隐隐作痛。胡逊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打得是他伸出来的右手,铁钵却在竺大力的左手,为何会打到那里?胡逊霖心道:“这妖僧莫不是会什么妖法吧?”道:“秃驴,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但你也不要多管闲事。今天这些人我们都要杀了,你最好不要阻拦。”
竺大力叹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的戾气好重啊。看来你以前杀过不少人啊,恐怕你的福报已经没有多少了吧?不如听我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呸!少在这里宣传你们这些秃驴玩意儿的东西!老子不吃你这一套!识相的快点走开,否则连你一起杀!”竺大力的语气也变了变,低声道:“施主想要将我也杀了,那大可以试一试。”
胡逊霖的脸色变了变,心道:“这妖僧恐怕也有些本事,光凭我一个估计还斗不过他,师弟??????你怎么不说话啊?”他哪知道,竺大力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小,只有胡逊霖自己能听到,其他人却都不知道。陈到担心胡逊霖真的对竺大力动手,挥剑指着他道:“你要杀的是我,和竺前辈无关,不许为难竺前辈。”胡逊霖早就盼着他这么说了,立刻道:“秃驴你听到没有?还不快走开?弟兄们,动手了!”
正在这时,竺大力左手将铁钵高高举起,忽然周边便是喊杀声震天。众人全都吃了一惊,连竺大力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路的百姓全都被吵醒,往四周一看,竟是无数羌族士兵在周围展开了战斗。
庞盘山数了一下,道:“不好啊,这些军队也有千人之多,我们得避一避才是啊。”说着转身就走,甄世生和罗涛也跟着他跑了。胡逊霖气的大骂道:“喂!你们怕什么?把他杀了再说啊!”严逊德劝说道:“师兄,想要杀他过些时日也不迟啊,现在要是被羌兵杀了,以后还怎么杀他?”胡逊霖本不想听他的,但是看到窦平平也把余庆锋拉走,知道光凭他俩很难打得过陈到,只好忍气吞声的和严逊德离去。
陈到很是高兴,对竺大力一拱手道:“前辈您可真厉害,多亏了你,才把他们都逼走了。”竺大力道:“这跟我可没关系啊,我怎么可能找来战争伤害百姓呢?”陈到吃了一惊,往周围看去,只见那些百姓们全都四散奔逃起来,那些混战当中的羌族士兵也不单单是对战了,还攻击起这些百姓来,不仅是杀人,还抢夺财物。
法正脸色一变,道:“看旗帜好像是烧当羌和钟羌两个部族,真是他妈的欺人太甚!”他是儒学文人,本来从不说粗话,但是见了此等场景,也忍耐不住了。陈到将宝剑还给他道:“孝直,去救百姓们吧。”法正点了点头,道:“叔至,你们也要小心啊。”挥剑和孟达、高沛冲了出去。
陈到从楚晴手中接过白毦剑,正要跟去相助,竺大力开口道:“陈到,你这样救不了多少人,说不定身后这些朋友还会身处危险。”陈到停下脚步,回头道:“那前辈,您有没有什么办法?”竺大力摇头道:“没有办法,以你现在的能力,救不了百姓。你只能保你的这些同伴,我知道你的志向,但是这志向对现在的你来说太难了。记住,空有一人,改变不了天下。去保护你的同伴吧,将来等你变得更强了,再想着救天下。我会代佛祖保佑你们。”说着将铁钵挂在腰间,双手合十默念起咒来。
陈到点了点头,握住白毦剑对竺大力一拱手,回身道:“别管那么多了,冲出去!”挥剑挡住一命烧当部骑兵的长矛,他用力一拉,将那人扯下马来,蒙玄补上一剑便将那人刺死。虽然是敌寇,但是竺大力还是念咒为他超度。
当下张先牵着泰乌云,楚晴骑在泰乌云上,但也不敢坐直,牢牢地趴在马背上不敢多动弹。陈到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道:“晴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到你。”楚晴握住陈到的手道:“嗯,叔至哥哥,我相信你。但你得保护好自己,你要是受伤了,晴儿会更伤心的。”陈到点了点头,挥剑在前头开路。
蒙玄骑着抢来的战马,由廖艾和杨怀在身前抵挡,缓缓向前走出。陈到见竺大力依旧站在原地双手合十,叫道:“前辈,这里危险,您还是避一避吧!”竺大力微笑道:“你保护好同伴即可,不必管我,我有佛祖庇佑!”陈到无法,只好挥剑将眼前一命钟羌的士兵砍倒在地,他实在不忍下杀手,一脚将他踢开,向前冲出。
只见一命骑兵一刀朝着竺大力后背斩落,竺大力叹道:“阿弥陀佛,为何要杀害无辜百姓?”身子一转,右手掏出铁钵敲在他的手臂上,那士兵大叫一声,竟直接摔下马去,晕倒在竺大力身前。竺大力在他身前又念起咒来。
只见无数烧当羌和钟羌的骑兵已经开始砍杀周围的百姓,竺大力再也忍不下求,走到几个正在不断躲避的百姓身边,突然伸出铁钵,将长矛的矛头罩住,喃喃道:“立刻住手!”
他的汉语本就不好,带着很重的口音,可那些羌族士兵更不怎么会说,一人道:“里胡椒瞒啥?胶死蔑?”拔出斩马刀朝着竺大力肋下刺去。竺大力提前伸手拍在他的手腕,将斩马刀击落,顺势一掌拍在他的战马马头上,那战马嘶鸣一声,向后一翻,将那士兵掀下马去。
有不少烧当羌的士兵都看到了这幅场景,一起冲了过来。竺大力身边的百姓们见了,全都吓得掉头就跑。竺大力倒是不紧不慢,拿铁钵扇了扇风,等他们靠近,突然将铁钵丢了出去。那铁钵弹在第一人的脸上,直接将那人打倒,再弹射打中其他人,一连将六人全都打倒在地。只剩最后一人逼到竺大力身前,挥动长矛朝着竺大力刺来。
竺大力一边躲闪一边用极不标准的汉语说道:“阿弥陀佛,我都说了,不要再杀人了,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劝呢?就算我不动手,佛祖也会惩罚你们的!”接过飞回来的铁钵,随手在那士兵屁股上一敲,那士兵便嗷嗷直叫起来,捂着屁股退后一步。竺大力一看,追上去一步,一脚将他踢倒。
陈到等人辨不清方向,正在一路乱冲,忽然钟羌的几个骑兵从他们身旁冲出,投出几个铁钩来。陈到眼疾手快,挥剑帮助自己和楚晴将两个铁钩击飞,张先向旁边一躲也躲了过去。杨怀和廖艾却同时被一柄铁钩插中,两人忍着痛正想把铁钩拔掉,钟羌的那些骑兵突然发力,立刻将两人带倒。
蒙玄只觉眼前一空,知道不妙,右手抓紧缰绳身子俯下左翼想将杨怀拉起来,谁知杨怀被带倒的时候脑袋磕在了地上的石头上,只觉晕了过去。蒙玄仅凭一只手根本拉不动他,被钟羌的骑兵一带,他的身子也一翻,在马上翻了个跟头摔在地上。
陈到见蒙玄也落马,顾不上去追廖艾,抽身赶来,将旁边几个钟羌步兵撞翻在地。张先牵着泰乌云赶来,这才将蒙玄扶起。此时陈到看着周围的百姓一个个被烧当和钟羌的人马杀死在地上,他的眼眶湿润了,百姓们的呼救声和哀嚎声不住地传进他的耳朵里,他再也禁受不住,怒吼道:“都给我住手!”
可那些羌族军队可不会理财他的话,陈到突然施展起“破空浮云”赶到几人身后,双拳齐发打在两人的后脑勺,其“狮蛮功”的劲力可不是这些普通士兵所能抵挡的,被他直接一拳打死。旁边不少钟羌的士兵都呐喊着陈到听不懂的预言朝他围了过来。
陈到全不畏惧,抡起白毦剑将几人砍翻在地,紧接着一招“石破天惊”朝着人数密集的地方打去,又打倒好几人。其他靠近他的人,不是被他一剑刺死,就是被他一掌劈死,更是无人敢再上前。
“别顾着杀人了!快救人啊!”蒙玄的声音把陈到从嗜血中拉了回来。陈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身子袍子的大半已被鲜血所浸湿,不由得叹道:“真是罪过!”转身冲了出去,回到了楚晴、蒙玄和张先的身边。
楚晴主动下马道:“叔至哥哥,你骑着泰乌云,快去找廖大哥和杨二哥吧。”陈到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小心啊。”蒙玄道:“你放心好了,就是我死,他们也不能伤到晴儿。”陈到点了点头,道:“乌云,走!”拍马冲出。
陈到冲出去老远,这才看到了被一路拖行的廖艾和杨怀,杨怀已经晕了过去,任由那骑兵带着他走。廖艾虽然清醒,但也被一路带的头脑一阵发蒙,他的挣扎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陈到一看,纵马先冲向了杨怀。周围不少烧当的骑兵都猜到他要这么做,一起过来拦他,陈到正在思考该怎么冲过去,忽然高沛从人群中冲出,一剑斩断了勾住杨怀的绳索将他拉住。法正和孟达一起出来护住他俩,于是他们三个带着杨怀一起消失在人群当中。
陈到一看,心知不论如何杨怀已经脱险,转身便走去追廖艾。那骑兵本来就骄傲于自己的马术,怎奈泰乌云乃是世间鲜有的良驹,他骑术再好又怎能跑得过泰乌云?仅是几次呼吸间,陈到和他之间的距离就只有三四丈远。
廖艾见陈到追了过来,叫道:“陈兄弟,快救我啊!”可是他一动,伤口又被铁钩带动,顿时剧痛无比,廖艾不由得大叫起来。陈到吃了一惊,连忙加速。那骑兵一看,突然回身一箭朝着陈到射去,陈到一剑挥出直接将那羽箭在空中拦腰斩断。那骑兵大骇,拔出斩马刀回身就要将廖艾直接砍死,陈到见此,身子伏在马背上,暗暗地盯着那骑兵的举动。只见他突然伸长斩马刀,朝着廖艾的脑袋刺去。廖艾无法抵挡只能伸出双手抱住脑袋,陈到看准了他的身子,同时将白毦剑掷了过去,正好刺穿了那骑兵的脖子,那骑兵身子一歪,直接摔下马去。
陈到马不停蹄,将白毦剑从那骑兵尸身上拔了下来,继续追了过去。那马没了骑手,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陈到正松了口气准备降速,胡逊霖忽然从刺斜里杀出,一剑劈在那马屁股上,那马受了惊,猛烈的朝前冲出。陈到清楚的看见前方是一处悬崖,大叫道:“不好!”拍马追上去。
胡逊霖笑道:“你想救人?做梦去吧!”挥剑想拦住陈到。陈到只是不管不顾的打马,胡逊霖见了心中暗喜:“你小子怕是不想活了吧!”正想出击,却只见泰乌云如猛兽一般朝前猛撞过来,那一往无前的气势顿时让胡逊霖犹豫起来。再看着那陈到坚定的眼神,胡逊霖只觉自己的右手在不住地颤抖着,他用左手抓紧右手手腕,骂道:“胡逊霖!你怕什么啊?”泰乌云已经赶到他的身边,胡逊霖居然抬不起手来,他的马头被泰乌云一撞,直接向旁边一翻,和他一起翻倒。陈到骑着泰乌云却如狂风般追去。
此时那马离悬崖已经没多少距离,而且看起来它一点都没有要停的样子。廖艾知道危险,拼死忍痛想把铁钩从自己的右肩里拔出来,但是慌乱之中反倒把自己的右手和绳子缠住了,他被吓得大叫:“真是天亡我也!”
陈到知道泰乌云再快也铁定是追不上了,轻声道:“乌云,你可以停下了。”双腿抬起蹬在泰乌云背上,双手同时在泰乌云的脑袋上借力,双腿发力,身子就弹了出去,直奔廖艾。
那马已经冲出悬崖的边缘,可廖艾仅仅是刚刚把右手和绳索解开,根本来不及脱困,跟着落了下去。陈到也已扑到,抓住了他的右腿小腿,他自己也被冲力一带,上半身也脱离了悬崖边。那马加上廖艾,重量着实不轻,陈到只觉自己也要被待下去,体内“狮蛮功”劲道猛然发出,奋力将廖艾向上一拉。只听“砰”的一声,那铁钩脱离了廖艾的右肩,蹦出的鲜血溅得廖艾脸上全是,那伤口的疼痛让他在峭壁边上大叫不止。
陈到自己也觉得有些吃力,道:“老兄,你能不能上来再喊啊。”“不能!”廖艾发泄般的喊道。陈到苦笑一声,不再理他,发力将他拉了回来。
廖艾右肩上的伤口深透至骨,而且还在不住地冒血,陈到见了也吓了一跳,道:“你??????你这伤口真的是吓人啊。”廖艾感觉自己都要被疼哭了,苦着脸道:“你说呢?真的疼啊!哇小心!”指着陈到身后喊道。
陈到回头一看,胡逊霖已飞马赶到,一剑朝着陈到的陈到的脖子削来。陈到身子一躺躲了过去,胡逊霖一拉缰绳,带动战马将两条前蹄一起朝着陈到落下。陈到来不及拔白毦剑,只得双手齐发死死抓住空中的马蹄,胡逊霖没想到他竟能稳住自己加上如此沉重的战马,吓了一跳,心道:“恐怕他可以直接把我掀翻啊。”想到这,他一剑伸出朝着陈到的心口刺去。
陈到赶紧松开左手,一把抓住他的剑刃,可还是被他一剑刺中左胸的表面皮肤。
陈到闷哼一声,左手死命握住他的长剑不让他再向下刺去,左手的皮肤被长剑划出血痕,鲜血淋漓地向下流出。
胡逊霖见陈到喉咙里不住地发出用力的声音,笑道:“放弃吧,就凭你是活不成的。你想一想啊,我身子腾空,你还如何能握的住?”
廖艾一听,忍着疼走过来道:“你给我住手!”朝着战马扑来。胡逊霖根本看不上他,骂道:“给我滚开!”一脚将他踢倒。廖艾摔在地上,已没有余力再起身了,流泪道:“兄弟啊,是我??????是我对不住你??????”
陈到见胡逊霖正要起身跳起,那样他不可能再握的住长剑,长剑一定会贯穿他的左胸,那样就非死不可了。但是自己右手已经有些撑不住战马了,更是无法腾出来相助,不由得叹道:“唉,看来这是天意啊,我终究还是要死在他的手下。”
胡逊霖的身子在他眼中缓缓地移动,看着陈到眼中不甘的光芒,胡逊霖只觉得大有快意,笑道:“你等着瞧吧,我马上会把你喜欢的那个姑娘杀了,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哈哈哈哈。”狂妄的笑了起来。
陈到一惊,心道:“晴儿!不能让他伤害晴儿!”同时他脑海中两个声音一同响起:“叔至哥哥!小心啊!”两个声音的音色虽然相似,但终究有一丝不同。听了这两道喊声,陈到双眼中重新迸发出光芒,不等胡逊霖行动,他右手奋力一推,腾出空间来推在左手抓住的长剑上,将长剑推出直插进旁边的土地里,胡逊霖的身子和马蹄已然落下,陈到猛然一掌打在胡逊霖的脸色,身子一滚,想滚出去,结果还是被战马踏中了前胸。
胡逊霖自己也被陈到全力一击打中额头,仿佛受到了电击一般,胡逊霖身子落在陈到身边,僵住不动。陈到被战马重重踏中,只觉肋骨要断折一般,“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