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康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孩子,我理解你。但是叔至福大命大,放心吧,他会没事的。”楚昭坚定道:“穆前辈,我??????我得去找他,他一个人我不放心。”穆康道:“可是我们不知道他去哪了,怎么去找呢?”楚昭道:“黄方是欺骗了邓举等人前来,邓举他们的主公是刘备,现在正驻扎在沛城。想必黄方还不知自己的身份暴露,一定还会往沛城跑,所以他们一定还在前往沛城的路上。”
“哦?”穆康点了点头,道:“此言有理。那小昭,我们要一起去吗?”楚昭摇头道:“不必了,穆前辈,您放心吧,一个黄方而已,我和叔至哥哥还应付的了。现在我妹妹和阿泰他们还被关在白毦兵那里,还需要你来周旋一下。”穆康听了不禁失笑道:“你和叔至不会真以为傅炳他们会把晴儿和阿泰像犯人一样关着?告诉你吧,肯定是把他们好吃好喝的供着的。”
“啊?”楚昭不信道:“不会吧?听叔至哥哥说他们的态度很强硬啊,若是三日内抓不来黄方,他们不会放人的。”穆康却毫不担心,道:“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有我在啊,我担保他俩一定过得比平常都要好得多。你还是先抓紧时间去找叔至吧,他们估计也跑出去半天了,你也得快去了。”楚昭也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便趁着黑夜翻墙出城。
陈到跟着马队追击了半天,眼看天色已晚,这群马已经疯狂的跑了半天,体力也已经下降了大半,速度已经大大降下。泰乌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适,若非陈到一直拉着它,它早就当先冲出去了。陈到却不愿去领头,而是一直在队尾观察,丝毫不给黄方一点逃跑的机会。
黄方在头马的肚子下面躲了大半天,虽然不晒,但是手臂却酸麻不已。他清楚的知道,陈到还在后面紧紧跟着,眼看离沛县已是越来越近,黄方也不由得担心起来:“这小子一直缠着我,我若是不能脱身的话,如何能去和杨先生会面?”想到这,他心生一计,甩动左手兵刃拳对着身后几匹马敲打起来,那几匹马忽然一受惊,立刻四散跑开整个马队也混乱了起来。
陈到忽然看见了这个变故,心知黄方不是想跑就是想偷袭,便勒住马仔细观看。怎奈天黑之后光线实在太暗,他根本发现不了黄方的位置。黄方不住的向后面的马肚之下移动,等到了泰乌云之前他便双臂抓紧,停留在陈到的身前。
陈到丝毫没有发现前面有人,还在缓步打马观察其他位置有没有黄方的踪影。黄方眼看着机会来了,微微一抬手,将兵刃拳对准陈到的咽喉,“嗖”的一声,射出一枚飞针。
没想到月光正好照在了白色的兵刃拳之上,这反光正好晃在陈到脸上,陈到一眼就看见了前面有一匹马的马肚之下伸出一只手来,眼疾手快的一招“石破天惊”狂发而出,将那枚飞针反弹出去,同时击中了那匹马的屁股。
那马同时受惊,不顾一切的向前狂奔而出。黄方吓得连忙抓紧那马的背部。陈到猜到他就在那里,喝道:“你哪里走?”拍马直追,刚刚跑出两步,怀中的孩子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陈到先是一愣,转而奇怪道:“怎么早不哭晚不哭,偏偏这个时候哭?”想了想便明白了:他是饿了。可是陈到也没有办法,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找得到吃的?他自己的肚子也是饿的咕咕乱叫,但也只能忍耐。
可那孩子却哭的没完没了,弄得陈到心烦意乱。黄方在前面用力一翻已经重新回到马背上,呵呵笑道:“陈到,怎么样?你带着这个累赘累不累啊?干脆把他扔了,这样你还能有机会追上我。”陈到冷哼道:“休想!”黄方就是想等他分心,见他说话,“刷”的甩出一把飞刀。
陈到只是草草回了一句话,立刻便全神贯注,自然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一挥神锤鞭将飞刀击飞,道:“黄方,你难道就只会用这些卑鄙的伎俩??????”黄方见他又开口,立刻又对着他发出弩箭。陈到没想到他会这么来,但是听见了机括的响声,连忙一低头,只觉一阵冷风从自己头顶飞过,心里不禁闪过一丝寒意,不再说话,专心拍马追击。在这荒芜的大道上,仅剩下那小孩的哭声、黄方的暗器声以及陈到兵刃的抵挡声,连绵不绝。
两人就这样耗了许久,黄方的暗器也所剩无几,所以他现在开始虚虚实实。不再是悄声无息,而是主动开口,不断地大喊:“小心暗器!小心暗器!”陈到一听他这么喊,便会立刻警惕的抵挡,但是经常却是什么都没有。黄方就是想等他放松警惕,然后来一次突击,但是陈到不论他怎么喊,总是不厌其烦的做出抵挡姿势,就这样,黄方剩下的一点暗器也全都用光,却根本没能伤到陈到分毫。
眼看离天明已经不远,黄方心下焦躁,喊道:“陈到,你怎么那么有耐心?”陈到冷声回应:“没有耐心,如何能够抓住你?”泰乌云若是硬来,肯定能够很快追上去,但是陈到担心在黑夜里硬来可能会伤到自己怀中的小孩,便先跟他耗着,想等到天明再动手。
黄方也知道他的想法,眼看着已经到达了沛县,他心知不能再多耗时间,夹紧战马想将陈到甩掉。但是他的座马已经奔驰了许久,根本没有休息过,哪里还跑得快起来。陈到慢悠悠的催动泰乌云,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两人都是疲惫不已,却依旧在支撑。倒是那个孩子哭累了之后睡了一觉,睡醒之后还是饥饿无比,又大哭起来。
“哎呀!”陈到对此是毫无办法,本来他就是身心俱疲,却还要被这小孩的哭声所烦恼,实在是无力抵御。黄方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头冲进了前方一处兵营之中。
陈到本来还没看出来前面是一处兵营,等黄方冲进去之后他才发现,他不敢轻举妄动,停在门前不断观看。黄方冲进去之后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陈到本来正在犹豫是不是要跟进去,忽然营寨里亮起了无数火把,同时响起一阵喊声,瞬间压住了那孩子的哭声。
陈到将泰乌云向后一拉,退出去一丈多远,看着营寨里冲出了好几十名弓箭手。领头一个高个将军,穿着一身铠甲,看不清他的脸,所以陈到也不知是谁,只能远远地听着他喊道:“对面的家伙,你是不是吕布的手下?”
陈到听了一愣,道:“我怎么会是吕布的手下?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心里却很奇怪:“这个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啊?是不是??????”他话音刚落,黄方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撒谎!我和邓将军一到徐州就被他给盯上了,他还一直追击我,一定是吕布的手下。可千万不能让他回去,否则吕布一定会大军压境!”
这些士兵一听“吕布会大军压境”,全都吓得身子一颤,立刻拔出武器对准陈到,弓箭手还一起弯弓搭箭对准了陈到。陈到吓了一跳,连忙摇手道:“别别!你们不要激动,他??????他在胡说八道呢!我??????我和吕布没任何关系。”
“撒谎!你们千万不要听他的话,快点杀了他!”黄方的声音又一次适时响起。陈到气的只想一神锤鞭丢过去把黄方砸死,但是也觉得他根本看不到黄方,是很不可能打中的,而且他一旦出手,眼前这一帮人肯定会乱箭齐发。自己或许还有机会躲一躲,但是泰乌云和这小孩肯定是凶多吉少,又踌躇起来。
领头的那个将军拔剑指着陈到走上前两步,道:“立刻说实话,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吕布手下的杀手?若是你再不承认,我们可就不客气了。给我准备!”后面那几十个弓箭手立刻拉满了弓。陈到吃了一惊,连忙道:“各位各位!你们??????你们冷静点啊,千万不要脱手,否则会出人命的!”那将军道:“你若是再不承认,那肯定会出人命。”
陈到憋了半天,只好道:“其实??????我真不是??????”那将军有些生气道:“好啊??????咦不对,你的声音有些耳熟啊?”陈到一听,喜道:“对吧,我听你的声音也挺耳熟,我们一定认识???????”那将军却忽然厉声道:“别装了!之前吕布突袭我们之时,你是不是哪个指挥官,扯着嗓门在那大喊进攻?是不是?”陈到苦笑一声,道:“不是??????你搞错??????”那将军却丝毫不睬,高声道:“弟兄们??????”
陈到知道他要下令,当机立断向前跃下马,从身后拔出神锤鞭一鞭朝着那将军扫去。那将军连忙一剑抵挡,陈到一招“原定式”鞭法,单手出招挑飞他的长剑,身子一闪躲到那将军身后。那将军正要挥拳,陈到反手一鞭横在他的脖颈之间,再一转身将那将军挡在自己身前。
那些士兵立刻冲上来十几个手持长枪的盔甲兵,将长枪控制在陈到和那将军身前几尺远。那将军怒道:“你果然是吕布的手下,行啊,吕布这厮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们却没法还击。今日好不容易有你这个送上门来的,那干脆老子也不活了,也得为自己的兄弟报仇!弟兄们,不要管我,给我放箭!”陈到一听,惊道:“喂!你??????你冷静点啊,别??????”那些弓箭手听了,也都犹豫起来,有人甚至放下弓箭对视起来。
黄方在营寨里一听,又露头扯着嗓门喊道:“弟兄们,既然胡将军要让我们杀了这个混蛋为兄弟们报仇。那我们就决不能放过这个小贼,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那胡将军也喊道:“不错,这人若是逃回去,一定会派吕布的手下追击过来的。一定要杀了他,给我放箭。”
陈到听着弓弦被拉起的声音不住的响起,心知再不跑就走不了了,对胡将军道:“胡将军,你记住了,我们不是敌人,黄方才是!”一把将他向前一推,自己回身跳上泰乌云马背打马便走。
这胡将军还在犹豫陈到的话,后面黄方便喊道:“快放箭,不要让他跑了!”前面的长枪兵立刻上前将胡将军拉了回来并一起趴倒在地,后面的弓箭手一起放箭,朝着陈到的后背射去。
只听“哇哇”的哭声不断地在黑夜中回响,陈到哪里顾得上这小孩,不住地打马快走。后面“嗖嗖”的声音一点不比那小孩的哭声小,陈到不住的大喊“驾”,泰乌云也感受到了身后的威胁,放开四蹄猛烈的跑动起来,越跑越欢。那些弓箭开始劲道很强,确实追到了陈到背后,但是泰乌云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和弓箭的速度拉平。陈到转头看看,已能看见追到身边的羽箭几乎和自己平行前进,但是那劲道已衰,陈到轻轻巧巧的一甩神锤鞭便能将它们一起击落。后面的那些羽箭就更加追赶不上,纷纷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