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他们五个都不得不搬离原来的客栈以躲避洪水。吕布却是无动于衷,依旧窝在不知那间房里连人影都没有。傅彤看着不少士兵都被在洪水之中挣扎,没事的其他士兵则手忙脚乱的前去营救,只看得到陈宫、高顺和张辽等人带兵相救,却并未看见吕布出现,叹道:“看来我说得对。上天已经给了吕布机会了,只是吕布他自己不争气,那还有什么办法?咋们就是一直呆在城里不动,他不是自己死掉,也会被生擒的。”
“也是。”陈到道:“他的武功虽高,也不可能敌过上万曹军。哼,吕布你再骁勇又有何用,你已然失了人心,就等着兵败被杀吧。”
邓泰插嘴道:“若是吕布就这样被打败,那我们进城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啊。这样一来,曹操······的那些手下不是还会一样看不起我们?”
傅彤沉声道:“瞧不起便瞧不起呗。吕布的本事我们都见过,他指挥作战确实不行,但是一对一或者一对多他还是很强大的。阿泰,你难道也想向他讨教一番?”
“有什么好怕的啊?”邓泰不服道:“我跟你们说啊,吕布这些天一直躲在房子里不出来。你们以为他能做什么好事吗?不就是和那大美人貂蝉饮酒做乐吗?说不定还整日洞房花烛呢,估计他身子也已垮的差不多了。咋们若是抓住时间对他出手,那很有机会能够将他拿下。这样一来,我就不相信曹操他们还敢小瞧咋白毦兵。”
“话虽如此。”傅彤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但是我们已是胜券在握。能够抓住吕布自然是最好,但是如果受到了什么损伤,那就亏大了。我可不希望你们有谁为了抓吕布,反而受伤的啊。能够建立些功业自然是好的,但也得看代价是什么。对吧,叔至?”
陈到看了看他们四个,笑了笑道:“那是自然。如果你们谁被吕布伤了,那都是我的罪过。所以······静观其变吧。名气什么都是虚的,而且容易招来记恨。我们包括主公现在都是寄人篱下,和曹操的手下争什么啊?有什么好争的?”
又过了几日,城中百姓和士兵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破城似乎已是近在咫尺。吕布这时候忽然又下了道命令:令全军禁酒,如果谁敢喝酒,直接斩首。
简常听说了这个命令之后,嗤之以鼻道:“真是可笑啊。他自己就没少喝过酒,今日怎么反倒开始扇自己脸了?”韩连笑道:“你我也不是不喝酒之人。这玩意啊虽然有其意味,但是终究对身体伤害不轻。吕布这厮完全没追求,也不懂得如何提振士气,我看他这些日子根本不露面,估计是喝酒喝多了把身子喝坏了。所以才这么做的。不过他现在不论做什么都只是苟延残喘罢了,根本不会再有活命的机会。曹军的攻势不知何时会再次加大,咋们想走是走不掉的,换更高的地方躲着吧。曹操破城之后定然会选择安抚百姓,不会大家屠戮的。等风平浪静之后,我们想要脱身便没什么难度了。”简常也只能选择听信他的话,两人便继续在城中潜伏。
黄昏时分,陈到、傅彤、楚晴和卢忠正在高处的亭子闲坐,只见邓泰满脸兴奋的跑了回来。傅彤微微一笑道:“阿泰,似乎你是得到了什么好消息。不过从我们这里往下看啊,曹军没有异动。不知你这是什么好消息啊?”
邓泰回头往下眺望一阵,只能看见全城的洪水,笑道:“和曹军无关。我刚才跟踪一个‘陷阵营’的士兵,听说一个叫侯成的将军因为对吕布敬酒,遭遇了惩罚。幸亏其他人求情才逃得一命,但是也被打了五十军棍。”
“这就是了。”傅彤一拍大腿,道:“高顺和‘陷阵营’一直以来都是命令禁酒的。出现了这种事,‘陷阵营’的人自然都不以为然,觉得吕布做的很对,实则不然。吕布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早就大失人心,今日还重罚手下,估计他离众叛亲离已然不远了。”
陈到一听,双眼放光道:“丹平,你有主意了吗?”傅彤得意的点了点头,对邓泰道:“走,我们去那侯成的府邸。”
当晚,五人乔装一番,便潜伏进了侯成的府邸之中。只见宋宪、魏续两位将军前来探望。邓泰听了二人的名字,低声道:“对了,我还听说,就是他们带人求情,吕布才肯网开一面的。”傅彤道:“那就是了。估计他们对吕布都心怀不满,咋们去听听,他们究竟在谈什么。”
五人躲在侯成房外,果然听说他们打算抓了吕布去献给曹操。傅彤一个激灵,便破门而入。宋宪、魏续不知是何人,正想拔剑,却已被邓泰和卢忠一剑指着咽喉,顿时不敢再有所异动,全都蹲在地上。
侯成更是恐惧,拖着受伤的身体勉强起身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傅彤嘿嘿笑道:“我们乃是曹军!奉命潜入城中。要将吕布所有的得意干将尽数杀了!今日是你们三个倒霉鬼,下次便是张辽、高顺他们!”假意要动手。
他们三个连忙辩白,将他们的计划全都说了一遍,同时还拼命解释他们对吕布的无情、只顾妻子不顾将士的痛恨。傅彤这才假意相信,对陈到道:“看来他们是真心投降,司空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陈到见他居然假装是曹操的手下,不高兴的说道:“是啊,高兴的非常······对了吕布武功高强,你们光凭自己,能行吗?”有些疑惑的问了出来。
三人一听,都沉默起来。侯成万分痛苦道:“是啊,吕布有胯下赤兔马,外加手中画戟,我们根本就无人能敌。”
“那不一定。”陈到道:“吕布的武功确实高强,他用什么武器,其实差距并不大,但是赤兔马却非常重要。你们若是盗走了赤兔马,这样他的马战水平就会大大下滑。而且没有了赤兔马,他想要突围,似乎也没有这么容易吧?”
三人恍然大悟,宋宪道:“这位将军果然明智。我们明晚便把赤兔马偷出来,出城献给曹公。”“给曹公?”陈到把眼一瞪,道:“应当给······”傅彤连忙抢先说道:“你们说的很对。一旦赤兔马到手你们便立刻打开城门迎接曹军入城。到时候有我们相助,吕布定然失败。放心,曹公一定会善待你们的。”三人尽皆大喜,发誓为曹操效力。
陈到等人离开之后,陈到便埋怨傅彤道:“丹平,你把这些好事都给曹操干嘛?他的实力已经足够强了。”傅彤正色道:“正是因为他的实力已经如此之强,我们才不能大意啊。我们的主公现在是寄人篱下,一旦有什么异动,便是待宰的羔羊,如何能够得到太多人的支持?只有脱离曹操的掌控之后,我们才能寻找机会重新得到百姓的支持。现在嘛,曹操要什么,都给他就是了。”
陈到苦笑一声,叹道:“寄人篱下啊······寄人篱下。又为何要寄于曹操之下?”邓泰明白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曹操,安慰道:“大哥,说不定师父他对曹操并没有怨恨呢?我们主公都能忍着曹操,我们又如何忍不住?放心,我们现在装作没用,将来定当让他们刮目相看!”
“说得对。”傅彤和卢忠齐声赞道,楚晴也对邓泰竖起大拇指。陈到见了,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道:“好,主公忍,大家忍,我们白毦也忍。”
当晚宋宪便向城下射出一箭,跟曹军说明了明日的安排。次日晚上,侯成和宋宪便按照计划来到马院前来偷取赤兔马。
马院中的马夫已然熟睡,根本没有发现他们俩。他们便轻松的将赤兔马盗出,飞奔想要出城。
不料却迎面碰上了陈宫。陈宫一看侯成居然骑在马上,很是诧异,但他还是拱手道:“侯将军,听闻你昨日受了伤,我便来瞧瞧你,希望你不要和温侯计较。只是你的身体似乎看起来还挺好的呀,感觉怎么样?有事情吗?”
侯成了宋宪对视一眼,趁着夜色回应道:“没事,多谢先生关心。温侯他是遵守军规,我又岂会怪他。”心中却是暗暗冷笑:“不和吕布计较?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陈宫却更加奇怪,心道:“他怎么连马都不下?莫非有什么变化?”走上前一点,忽然发现他骑着的是赤兔马,惊呼道:“赤兔马?侯成、宋宪,你们要干什么?”
两人一看事情败露,齐声呐喊朝着陈宫就扑了过来。陈宫一看不好,一边挥剑挡住宋宪一枪,一边招呼手下拦住他们。忽然旁边也骚动起来,傅彤挥枪冲出,朝着他腰间一枪刺去。原来他们早就担心会有变故,便一直跟随二人,有事情的话,还可以给予帮助。果不其然,两人还是没能逃过陈宫。眼看他俩冲不出陈宫所带的二十多名士兵,傅彤便率先出击相助。
陈宫没想到还有人暗藏在旁边的草丛中,毫无防备的被傅彤一枪扫倒。他带领的士兵只顾着阻拦横冲直撞的赤兔马,竟无人前来顾他。
傅彤一抬铁枪,便要将陈宫直接刺死。陈到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忍,连忙道:“不要杀他!”傅彤只好临时变招,一枪砸在他脑袋上,将他砸晕过去。
邓泰和卢忠在旁边挥刀砍杀,帮助侯成飞马冲出人群,直奔魏续看守的东门而去。宋宪也想跟随,却被陈到拉住道:“陈宫毕竟也是忠义人士,别让他这么轻易地死了。你把他绑了带出城吧。”宋宪也不想就这么杀了他,点了点头,便把陈宫扶上自己的马,前去招呼自己的手下。
魏续早已打开城门,放侯成出城,同时魏续还在城楼上点起火把向曹军示意。曹军一看东门的情况,立刻如潮水般突然涌了出来。
吕布从睡梦中惊醒,只听周围喊杀声一片,不知发生了什么,起身提了画戟走出房门,却正好遇上陈宫带着的手下前来禀报。吕布听着声音,心知曹军已经逼近了城门,立刻披甲,同时命令手下去接自己的妻子以及貂蝉。
那些手下心里都很是不屑:“到了这个时候,还顾着这些私情?”不过他们也没人敢指出来,听命去做了。
吕布的妻子严氏和貂蝉听到消息,正想带着吕玲绮前去跟着吕布。听见前头一道寒光闪过,两道人影拦在两人之前,冷声说道:“想走?恐怕没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