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卿等人听他自报家门,都是一怔,郑元觉道:“‘中原枪王’?没听说过啊?”李千羽笑道:“名声大小不重要,你们胜过我再说!”说罢拔出铁枪横在胸前,瞪视着三人。
柳元卿三人见他气势非凡,自是不敢小瞧他,但也并不退缩,缓缓地朝他逼近。李千羽微微一笑,双手舞动铁枪在空中旋转一圈,再朝三人一挥,只见空气中仿佛被他注入了无数杆幻化的铁枪朝三人飞去。三人从未见过这种枪法,不由得停下脚步原地抵挡,三人刚刚挡开无数幻枪,第二波幻枪又已攻至,三人根本腾不出手反攻,只能又挥动兵器砸开幻枪。
陈到趴在地上,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只觉空气沉重万分让人呼吸困难,根本难以行动,越靠近李千羽的地方压力就越大,陈到只好杵在原地不敢动弹。被陈到和陈临东打伤的两名壮汉都痛苦的倒在地上呻吟,伤口的鲜血不断喷涌而出,而李千羽却看都不看这二人一眼,不住的使出他的枪法攻击柳元卿三人。
陈临东被强大的压力顶到了墙角,他伤势沉重,只好缩在墙角不动。陈到一看郑言,则是顶着压力悄悄绕到李千羽的背后想施以援手,心道:“言弟既然都不顾危险相助柳掌门,那我又怎能躲在一旁什么都不做呢?”强忍剧痛,站起身来,正要行动,却看见被自己击伤的壮汉捂着伤口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可怜之意顿生,心道:“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慢慢靠近那人。
那人见陈到靠近,以为他要再伤害自己,吓得拼命往后挪动,不住的喊道:“饶命!饶命!”陈到摇摇头道:“别怕,我来救你。”撕下衣衫,就要去拔出插在他大腿上的长剑。那人大声哀嚎道:“别!别拔!”陈到道:“不行,必须止血!”不顾那人抵挡,一把将长剑拔出,然后就给他裹伤。那人先是惨叫数声,后来渐渐停止惨叫,晕倒过去。
陈到见血已止住,便艰难的靠近陈临东,问道:“陈三哥,你怎么样?”陈临东捂着肋骨道:“叔至,我没事。这压力看似强劲,但也无须太过畏惧它,放开动用你那轻功,这压力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陈到点了点头,身子贴紧地面,施展“破空浮云”一下就窜出好远,李千羽释放的无形压力看似也没有那么大的控制力。
郑言也已到达李千羽背后,正要发掌攻击,李千羽忽然笑道:“现在才到,有些慢了啊。”一转身,朝着郑言就是一枪,郑言只觉无数沉重的气流朝自己卷来,将他轰飞出去,陈到飞身赶到,伸手去接,却没有接稳,双双被摔飞出去。
柳元卿三人趁着李千羽转身攻击郑言同时向前跃出,等李千羽转过身来时,柳元卿已赶到他身前,一鞭朝他腰间砸去。李千羽手中的铁枪看似沉重且过粗,但他却挥舞的很是轻松,枪杆一甩就挡开了钢鞭,柳元卿脸色一变,缩回钢鞭伸掌直逼李千羽腋下。这时郑元觉和明元夏同时赶到,月牙铲和钢斧同时朝李千羽劈下。李千羽一掌切掉柳元卿的掌击,将铁枪一横直接架住了两件兵刃,两人同时抬腿踢去,李千羽突然加力,顶开两件兵刃,再将铁枪下压,正好压在两人腿上,两人都感到一阵剧痛,赶紧收腿,李千羽趁势以枪为刀,朝郑元觉砸去。
柳元卿急忙伸出钢鞭挡在郑元觉身前,郑元觉也抬起月牙铲死命架住铁枪,但铁枪十分沉重,李千羽又用出全力,柳元卿和郑元觉逐渐挡不下去,明元夏在一旁,横起钢斧朝着李千羽下身横扫过去。李千羽纵身跃起,顺着重力再度下压,柳元卿和郑元觉再也抵挡不住,双双被枪杆砸中肩膀,向后倒下。
李千羽砸倒两人,嘿嘿笑道:“我这铁枪重九十五斤,你们好好享受吧。”挥枪朝明元夏砸去。明元夏见他这铁枪使得跟铁棍一样,心道:“枪的威力更多在于刺杀,你把它当棍子用,本就使它的威力大打折扣。”想到这,双手紧握钢斧朝他劈去,心道:“就算你内力强于我,可也不能以己之短攻我之长。”枪斧相交,摩擦出耀眼的火花,李千羽稳住铁枪冷然相视,明元夏只觉双臂酸麻无比,险些拿捏不住手中钢斧,不觉骇然。李千羽笑道:“我若用枪法与你们相对,你们还有几成胜算?”柳元卿和郑元觉双双站起,柳元卿收回钢鞭,冷笑道:“再看看不迟。”掏出身后双剑直指李千羽,郑元觉和明元夏也各自收回兵器,一个掏出一个弹弓,一个拿出一卷绳索。
李千羽看了,不禁笑道:“怎么?和尚打弹弓,屠夫是要耍杂技吗?泰山派竟出了你们这帮怪异之徒,真是笑话?”柳元卿听了,怒极反笑道:“你就往这方面想好了!”挥动双剑朝李千羽冲来。
李千羽单手持枪严阵以待,明元夏一个闪身从侧面逼上前来,绳索一甩,正好扣住他铁枪的尾部。郑元觉掏出一袋石头,作势要打,李千羽不敢大意,一手抓住绳索想要扯断它,可绳索头部上有一个铁爪,已牢牢扣住铁枪,怎么都拽不下来,而绳索更是坚固无比,根本扯不断。柳元卿早已赶到,施展出刚猛的攻击直逼李千羽各处要害,李千羽也施展出他的近战枪法相迎,拆了几招,柳元卿从未见过李千羽那奇怪的枪法:并不快捷,但却势大力沉,同时又极具威势。柳元卿非但没能占着便宜,反而被逼的手忙脚乱,大落下风。
明元夏见此,突然拉动绳索,李千羽之后一枪便使得歪了,完全刺向了空处,柳元卿趁机进招,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李千羽枪法再猛也不易施展,不禁焦躁起来。
郑元觉这时也打出弹弓,招招打向他的各处要穴,李千羽不敢进攻,只是艰难的挥动铁枪将铁石打飞。柳元卿逼到近前一剑朝他顶门砍落,李千羽急忙举枪相迎,明元夏这时又拉动绳索,李千羽大怒,内力瞬间迸发出来,明元夏非但没有拉动,反而被向前带了一步,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李千羽格开柳元卿的剑击,刚腾出手就朝着郑元觉远远攻出一击。
郑元觉手中只有弹弓,根本不足以抵挡,只好发掌相挡,还是被强烈的幻枪震飞出去。李千羽横枪一扫,将柳元卿逼退,紧接着一招狠枪朝柳元卿猛击而出,柳元卿被惊出一身冷汗,心道:“大意了!”只得运气相抗,两股内力相迎,柳元卿被震出一丈多远,左手重剑也脱手飞出。
李千羽难得缓了口气,突然将手中钢枪朝着明元夏所在的反方向投去,铁枪不偏不倚的刺进那面的墙中,同时明元夏也被拉了过来。柳元卿急道:“师弟松手!”但为时已晚,柳元卿一脚踹在明元夏胸口,将他踹晕过去。但他虽然摔倒在地,仍兀自紧握绳索。
李千羽轻轻一拉绳索,将铁枪拉回,笑道:“再来呀?”柳元卿瞪起双眼,手举单剑再次上前,郑元觉也站起身来瞄准李千羽不住的发出铁石。
陈到和郑言摔了个七荤八素,刚刚爬起身来,就看到己方陷入了不利局面。郑言道:“大哥,看来我们必须再去帮忙了,否则李千羽取胜,我们全都得死。”陈到道:“好,我就去帮明前辈控制那绳索。”
郑言飞身捡起自己的长剑,与床榻下的马亦冰对视一眼,马亦冰用眼神说道:“你靠近不了他,快把长剑丢给我。”郑言眉头一皱,也用眼神道:“不行,太危险了。”马亦冰着急地对他挤眉弄眼道:“再危险也得试试,否则大家都得死。”郑言知道别无他法,只好点了点头,悄悄将长剑放在地上,轻轻一推,就将长剑推到马亦冰身前。
陈到也已握住落地的绳索,郑元觉为了提高精确度已移动到离李千羽非常接近之处,柳元卿使出泰山派顶级剑法——封禅剑法和李千羽以命相搏,李千羽不敢和他拼命,只好挥出无数幻剑和他保持距离,郑元觉的飞石也无法再碰到他,陈到见了,赶紧拼尽全力拉扯钢索,但是内力不足,根本无法移动铁枪。
柳元卿接连打退几轮的幻枪,内力已经消耗大半,李千羽虽然也是有所消耗,但仍是强过他不少。柳元卿再度上前一剑朝李千羽双腿劈去,李千羽将铁枪撑在地上,双手握住枪杆双腿抬起朝着柳元卿踢去。
陈到见凭自己之力无法移动铁枪,便从地上捡起之前那壮汉掉落在地的铁枪插进身后的石墙内的较高处,然后朝拎起绳索施展轻功越过铁枪,借着自己的力量和体重去拉动李千羽的铁枪,陈临东也捂着肋骨赶来帮忙。两人合力终于拉动李千羽的铁枪,李千羽刚刚踢中柳元卿将他踢倒在地,结果铁枪被陈到和陈临东拉倒,李千羽身体不稳也摔了一跤,郑言趁机窜上前去一指去点李千羽肋下“章门穴”,李千羽翻了个身躲了过去,紧接着双脚一蹬,便将郑言踹开,骂道:“臭小子还想占便宜?”一枪朝郑言砸去。
马亦冰在一旁看得清楚,见状大惊,拿起手中长剑朝李千羽刺去,李千羽只顾杀死郑言没有防备,但马亦冰是趴在地上借着身后床榻之力而去,只能刺中李千羽的大腿,李千羽只觉左腿一阵剧痛,铁枪便砸的偏了,直砸在郑言右腿,郑言惨叫一声,左腿借势朝铁枪一蹬,向后滑出数尺。
李千羽回头怒视马亦冰,怒道:“死丫头你找死!”又是一枪朝马亦冰砸去,柳元卿还未爬起就以左手为重心按在地上,身子向前一拱,右手重剑就朝李千羽双腿砍去。李千羽虽然狂怒,但也没有失去理智,猛地将铁枪插在地下挡住了这一剑,然后将铁枪一推,将柳元卿撞出好远。李千羽正要抬起铁枪,突然感到身上各处穴道酸麻无比,原来是郑元觉趁着他分神,连续用飞石打中他的穴道,但是力道不够而且李千羽的穴道不易封住,便没有将他击倒。
李千羽朝着郑元觉又是一招远攻,郑元觉不得已丢了弹弓伸出双掌硬接,但这一攻凌厉无前,将他直挺挺的轰飞出去撞在后面的石墙上,昏死过去。
李千羽回身朝着马亦冰狞笑道:“死丫头,受死吧!”说罢一枪朝马亦冰砸去,郑言怒吼道:“不!”但却无法相救,急怒攻心,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陈到在不远处早已看见,顾不得再拉扯绳索,施展“破空浮云”直奔过去,身子紧贴地面,在李千羽铁枪砸中之前就抱住了马亦冰,两人顺着冲力滑了出去,但却不偏不倚的撞在了赵钧的床边,不由得停了下来。
两人离李千羽不过两步远,李千羽更不多话,上前一步将枪尖朝两人直劈而下。马亦冰手中长剑早在陈到扑救之时就已脱手而出,两人手中都无兵刃,她自知无幸,只是闭目待死,陈到脑袋一片空白,随着性子拔出郑言所给的灰冥刃朝着铁枪挡去,两把兵器重重相交在空气中。
陈到虎口迸裂,带着身后的马亦冰一起向后摔飞出去,在飞出之前他还牢牢握住灰冥刃,可在那一刹那陈到只觉手臂被谁点了一下,只觉左手一阵酸麻,不由得松了手,灰冥刃也脱手而出,不知落入何处。李千羽见自己的黑铁枪不仅没能将对方击杀,而且连对方一件小小的兵刃都没能没能击碎,心里更加愤怒,就要追上前去取二人性命。忽然只觉后心一凉,却是郑言拼尽全力一掌拍在他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