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自信。”陈到“倏”的一发掌,作势一拳“晴天霹雳”便要劈出。顾穆身后的南徐群雄众人百年齐声大喝,他们也看得出陈到武功极高,顾穆定然抵挡不住,便一起拿起弓箭朝着陈到和傅彤瞄准。
陈到却早有准备,只是对顾穆虚发一招,身子突然一闪,施展出“顿所诀”在顾穆身前一飘,转而赶到傅彤身边,一拉便躲闪开来。南徐群雄众人已然瞄准他刚才的位置,一阵箭雨射来,却都只射到了陈到和傅彤之前所站的空处。
顾穆心里清楚身后众人的箭法,只敢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但他清楚的感受到陈到曾经在他身前一飘而过,触碰到他的几根头发衣服都随着他极快的移动而飘荡。亏得他定力很强,一直稳着一动不动,这才没有因为躲闪而被自己人误伤。
“公子没事吧?”看着陈到和傅彤已经跑远,道观之中也跑出了好几人。顾穆摇了摇头,道:“此人······此人功夫之高,我······我生平未见。实在······实在是可怕,以后可千万不能够大意!”另一个比顾穆还要年轻,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壮实青年有些不以为然道:“有这么厉害吗?会不会只是装神弄鬼而已。”顾穆瞪了他一眼,道:“朱据,你说的倒容易,下次他再来,你来试试看。我告诉你,平日里前辈们对咋们可都是手下留情,可不相这家伙,他是不会放水的。更何况······他带给我的威压比平日里任何一位前辈都强得多。”
“叔至,这个时候为何要退?”傅彤有些不理解道:“这青年本事不低,把他收拾了,也有利于我们未来脱身。”陈到摇头道:“这南徐群雄定然根基深厚,即便杀这么一个青年,也没太大用处。再说了,我们在此只求自保,而不是和南徐群雄结仇。一个世面见得不多的年轻人而已,还罪不至死。关键在于······”他终于笑道:“他说他叫顾穆。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我几乎可以肯定他是高官或者贵族人家出身。这也是正常,当地的大官,都会让自己的后代年轻之时多在武林历练。我们向上调查,可以查到他的父辈究竟有谁在江东做官,到时候可做的事情就多了。”
傅彤觉得也是,点头道:“也好。我们也完全确定了这里就是南徐群雄的老巢之一,未来也可派人在此监视,南徐群雄有什么异动,也逃不过我们白毦兵的法眼。”
两人正往回走,陈到忽然停下脚步道:“我······我忽然觉得有件事要去做,你先回去吧。”傅彤诧异道:“什么事情?你又想起了什么认识的人不成?”“不是。”陈到苦笑道:“是孙策将军。我曾经与孙策将军相识,和敬佩他的武功和为人。只是可惜老天不眷顾他,让他英年早逝。我既然来此,没有太多的机会,今日难得,我得去祭奠祭奠他。”傅彤便也不再多问,一人先行返回馆舍。
陈到打听了一番有关孙策陵墓的消息,得知城中有一处祭奠孙策的庙宇,便只身前往。等到黄昏时分,陈到便赶到那里,只见庙宇依旧稀稀拉拉的有些许百姓前往祭拜。陈到看着“霸王长陵”的牌匾,心中百感交集,十三年前和孙策相遇时的种种场景又都浮上心头。陈到不禁叹道:“可惜啊,当年我与小昭识得了孙策将军和太史慈将军两位英雄豪杰,现在小昭和孙策将军都已经不在了,太史慈将军身在江东却不能相见,真是可叹呐······”一想起这些往事,就忍不住想起楚昭。虽然陈到失去楚昭已经很久了,但一想起这个名字还有楚昭那笑如花朵的面庞,陈到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位将军,不必对孙将军太过伤感。一切皆有其命数,天意不可违,孙将军只要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已无悔了。孙将军既然无悔,我们又何必这般伤感呢?”一人将手臂在陈到肩膀上搭了一下,便即走开。
陈到很是警惕的看了此人一眼,只见他带着草帽半遮住脸,从衣着来看只是个渔民叫花子一般,但是却依旧能够看到壮实的肌肉以及骇人的伤疤。陈到心知此人定然不是一般的百姓,忽然心道:“他居然称我为‘将军’,我穿的也不过是平常的衣服,他这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有,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走出两步,又远远地看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半靠在庙宇门边,斜戴着帽子,好似睡着了一般,但还是看不清其面庞,陈到也认不出自己是否曾经见过这个人。
“肯定有问题。”陈到虽然心有定论,但是周围却的确还有不少百姓,自己也不好直接去和此人为难,便先走进了庙宇之中,留有余光盯着此人。
陈到在庙宇之中拜了几拜,又上了几炷香。他仔细看着孙策的塑像,不住地摇头道:“这塑像和孙将军根本一点都不像。倒是这钢枪和真的一样。”伸手点了点那积满尘土的钢枪,发出了“叮叮”的声响。陈到吃了一惊,心道:“这······这莫非就是真的钢枪?也许还是孙将军曾经用过的?”伸手仔细摸了摸,果真不假。
陈到拍掉了手上的尘土,自言自语道:“这钢枪弄成真的,究竟是何意思。”忽然外面嘈杂了起来,一人吆喝道:“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都走吧都走吧,别打扰了孙将军休息!”
陈到顿时一惊,他清楚的分辨出,那是韩连的声音,立刻回头一望,只见韩连、简常和李莲三人正好站在门口,吆喝着把周围的百姓全都赶走,这里本就没有什么驻兵看守,他们想要硬来自是容易。陈到暗骂自己大意,自己孤身一人,很是容易便被他们给跟踪了,自己只顾着追忆过往,倒把警惕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喂,还在这躺着干嘛?”简常踹了门外倒着那人一脚,那人还是用帽子遮着脸一动不动,好似死了一般。简常也没放在心上,骂道:“死乞丐,说不定还是个酒鬼!”也不再管他,和韩连、李莲一起走进门中。
陈到看着夜幕逐渐降临,也死死地盯着三人,冷声道:“很好啊,你们倒是会挑时间,居然在这个时候找我。”
“那都是你给机会。”韩连嘿嘿笑道:“也不知道你是哪根弦不对,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乱走。这要是在江陵,也许我们还不能把你怎么样,可这里是江东,可不是你的地盘。”
“那又如何?”陈到不屑道:“韩连,你以为你和简常联手就能够奈何得了我吗?还带着这么个拖油瓶,她要是死了,简常应该也不会怎么感到不适吧?”
“放屁!”简常骂道:“你以为人人对女子都像你对小昭姑娘那般欺骗感情吗?莲儿现在是我妻子,你伤不了她!今日你再也没有脱身的机会了,认命吧!”如饿虎扑食一般朝着陈到扑来。
陈到身子一闪,简常一扑一抓抓在了孙策的塑像之上,瞬间将孙策的塑像抓出了两道裂痕。陈到眉头微皱,道:“你倒是又快又猛了些。”抽出背后白毦剑,朝着李莲一逼,他知道今日想要脱身,突破口定在这里。简常相比自己并不弱多少,想要在他和韩连夹攻之下胜他是难上加难,韩连武功稍弱,但在这般战局之中也是足以自保。唯有李莲可以轻松得手,外加上他对李莲本就厌恶,更不会有任何留情。李莲刚才对简常的话大为感动,看着陈到朝自己逼来,心里倒是理智大过了复仇的怒火,心知自己根本不可能和陈到抗衡,真想要帮忙的话还不如躲远些,便向后退开。同时韩连飞快抢上,朝着陈到一剑斩落。
陈到一剑挡开韩连,简常在周围墙体之间蹦来蹦去,一个加速冲刺便赶到了陈到背后。陈到反身全力一拳“天命有归”向后劈出,强行顶住简常一击,顺着简常攻击的势头朝着韩连一剑刺去。
韩连连忙两个跳跃躲闪开来,李莲见韩连不敌,又向后退了两步,此时已经退到了大门口,还不小心踩了倒在地上那人一脚。
陈到见抓不到李莲,干脆回身一个蓄力一招“蛮霸天下”朝着简常猛攻过去。这次简常已经学乖了,知道和硬拼内力绝对讨不着好,一个闪身躲闪开来。陈到知道若是一击打空,自己这一招非得把整个庙宇轰塌不可,连忙强行调转方向追击简常。
韩连长啸一声,向前一个扑击便来到陈到身后,陈到一收劲,将“蛮霸天下”劲道朝着韩连倾泻而下。简常迅速在塑像上一借力,翻到韩连身旁,和韩连一起发功,强行顶住陈到这一击。
陈到被两人合力之功击退数步,直撞在后面土墙之上,发起阵阵摇晃之声。陈到看着地上自己踩出的深深的脚印,也感到一阵无力道:“你们这些天倒是没有丝毫的荒废!”韩连得意道:“那是自然,到现在你还妄想以一人之力强顶我们两人,真是痴心妄想!”
“哈哈,你不是对手,还是束手就擒吧!”李莲远远地看着,也忍不住得意的大叫道。陈到眼神一怒,关注着李莲的位置随时准备出击。简常早有猜测,右脚一踏,阻拦着陈到突然出击的空间。陈到看了看孙策塑像的位置,心里也计较的能否从那里借力,直接去攻李莲。
“别白费力气了,这一次我们势在必得。”韩连道:“我们本来可以去收拾傅彤那小子,他可比你容易对付多了,可价值也远不及你啊。我们所有人都和你有仇,就算是难了点,也得先把你干掉!”陈到啐了一口,不屑道:“以二敌一的稍占上风而已,我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多自信。”双臂一聚内力,抡起白毦剑前冲。韩连和简常也一起向前逼来。陈到虚晃一剑,却并没有出击。他当然清楚要真被逼到墙角,那定是十分凶险,所以必须将行动空间扩大。
简常不愿给他这个机会,横向移动拦着陈到,既是控制他的移动空间,也不给他突击李莲的道路。陈到往侧边一看,一个闪身躲到了孙策塑像之后,简常一抓抓出,又把孙策塑像抓坏一块,却还是没有碰到陈到。
“小心他耍阴招!”韩连纵身一跃,来到简常的右边,先行绕过去不给陈到从孙策塑像的左边跳出来的机会。
陈到来到塑像后面,往后看了看黑暗的一片,心知自是没有后门可退。他干脆把心一横,听着韩连的声音,也不往外看,一剑穿过孙策塑像左臂的空处朝着韩连刺去。韩连眼疾手快横剑一挡,却依旧被陈到的大力强行向后击退好几步。简常一看,闪身来到白毦剑刺出的位置旁,一拳轰出,“咚咚”打穿了塑像的一块,一拳“难敌神拳”击在陈到的肩头。陈到右肩一痛,却咬牙强忍,收回白毦剑再猛力一插,又刺穿了塑像的一处直奔简常小腹而来。
简常双腿一蹬,身子一个半翻身躲过这一剑,这才将拳头拔出向后落下。
“哈哈!你没机会了。”李莲看到此景,心知中了简常的“难敌神拳”,陈到定然是受伤不轻,顿时兴奋不已,叫道:“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哥哥,你看见了吗?我们马上就要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