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施展“破空浮云”同时拔白毦剑在手,直接冲进了乱阵之中。魏延此时正和泠苞交战,虽然是夜袭,但魏延军走了大半夜,比起以逸待劳的泠苞军疲惫许多,根本占不到上风。
陈到刚刚赶到阵边,只听周边小路喊声大作,又有几路川兵前来支援,为首一人头戴毡帽,一枪当先,正是邓贤。陈到心知不能让他有冲击魏延军侧翼的机会,否则魏延军必然大乱,一乱则必败无疑,便横剑一拦。
邓贤在夜空之中也认不出他来,横剑便刺。陈到一把将他长枪抓在手中,奋力一拉想要将邓贤直拉下马。邓贤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个步兵居然这么大力气,慌忙叫手下人相帮。陈到看着许多川兵朝着自己乱枪扎来,不得已放开邓贤向后退开。邓贤不欲和一不知名步兵浪费时间,指挥人马直冲过去。陈到看准了这一排一排的长枪,一击来不及蓄力的“蛮啸苍穹”冲着他们吼过去,直吼倒了七八人。后面又几个长枪兵朝着陈到乱枪扎来。
陈到缓缓后撤,一剑一个将长枪直接斩断,他们逼得紧了,便以“狮蛮功”劲道强行将他们逼退,倒是拖了许久,那边魏延和泠苞已经交战了三十多招。
邓贤远远地看得清楚,叫道:“步兵冲不开,骑兵给我冲上去,看他躲不躲!”便指挥川兵骑兵一拥而上。陈到看着许多战马嘶鸣声响起,那些个步兵一下散开,便有手持长枪的骑兵朝着自己直撞过来。陈到一脚踢起,正中第一人的长枪之上,将其长枪逼开,同时一剑砸在那战马的马头,“噗噗”将那骑兵连人带马打翻在地。后面的骑兵全部围了上来,也不用兵刃攻击,而是朝着陈到直接践踏落下。
陈到脚步再快,也无法在乱军骑兵之中进退自如,被连续几匹战马撞了几下,只得在被乱军困住之前以“顿所诀”强冲出去。魏延本来还未和泠苞分出高下,邓贤军便围杀过去,魏延全军大溃,已顾不得和泠苞再战,转向便走。
黄忠接到了楚晴的通知,顾不得再修整,立刻引兵前去支援。走出去不远便听见前方喊声震天,黄忠勒住战马仔细听了听,道:“听这军队战斗声响,绝不止文长和泠苞两军,定是邓贤他们也到了。文长定然抵挡不住,我们快去他们的撤退道路上去救。”拍马舞刀赶了过去,楚晴凭借着泰乌云的速度,倒是可以紧紧跟随。
两人赶到离战场五里远的小道旁,正好看着魏延领兵赶到,另一边,邓贤也挥枪拦住魏延。两人还未交手,只见魏延战马马失前蹄,直接将魏延掀下马去。楚晴吃了一惊,一摸口袋,却没有准备石子。正低头要去地上捡石子,只听身边“嗖”一声响,楚晴抬头一看,黄忠一抬宝雕弓,早一箭劲射过去。邓贤只顾击杀魏延,根本没有防备,黄忠又没有任何留情的意思,一箭直穿邓贤面门,将他射下马去。
楚晴看着不禁惊叹:“黄老将军箭法果真出神入化,当初在长沙,他就能依靠箭法逼得叔至哥哥全力反击。若是他当时不留情面······连关将军也得吃大亏啊。”
魏延好不容易逃得性命,也没脸再在黄忠面前抢功,只得拍马先冲出去。泠苞刚刚追上来,正好便迎上黄忠的军马。黄忠早已提刀在手,朝着泠苞便要冲过来。泠苞刚刚举刀,楚晴一个石子打在他刀口,泠苞心里一惊,心知定然还有暗处的敌人,更不敢与黄忠交战,只打了两下便拨马逃走。
“哪里逃?”陈到一直潜伏在暗处,看着魏延落马本来要救,但黄忠神箭抢先一步,他便继续在草丛中潜伏,见泠苞要走,直接一击“狮蛮功”撞了出来,直撞在泠苞的战马上。泠苞直接连人带马被击翻过去。陈到伸手要抓,又被一众川兵挥长枪挡住,陈到刚一击“天命有归”将他们尽数打倒,黄忠已经上前道:“叔至,为何放他走?”陈到苦笑一声道:“不是我想放啊,他的手下太过拼命了。”
“战场上,切勿留有任何情面。”黄忠又嘱咐一声,便又横刀立马杀进乱军之中,将剩余的川兵尽数冲散。陈到看着已找不到泠苞,而战局也已基本确定,便回身去找楚晴,再一同返回军营。
此一战刘备军大获全胜,黄忠斩杀了邓贤,而魏延也设套活捉了泠苞。刘备听闻泠苞愿劝说张任和刘璝投降,便后主动将他放回。
魏延道:“主公,此人若是这般轻易放回,定然又复反叛。”刘备道:“我以仁义待他,他又怎会负我?即便负我,他日再遇,也必心怀愧疚。”楚晴听了,暗暗对陈到道:“大的仁义已经失去,这些小的仁义即便成事,也无法再有什么影响。”陈到也是颇为无奈,道:“周都督当初说的不错,但这毕竟是军师的战局规划,我们也只能这样做。”
次日,法正和孟达一起前来向刘备通报关于葭萌关一事。刘备担心有人或从后方袭击葭萌关,便命孟达协同川中人士霍峻一同返回镇守。同时法正叫上陈到一起勘察直通雒城的道路,两人登上一处高山之间,往下方窥伺一阵,只见山南山北各兼一条道路,分别蜿蜒延伸,直奔远处朦胧伫立的雒城。
陈到光凭眼睛看,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孝直,这两处道路,是否的确通往雒城?”法正道:“若非这两条路,涪城和雒城便无法相通。我们先去山北看看。”便带着陈到来到山北大路坡上,他远远往下指了指道:“此地大路广阔,可直取雒城东门。而且视野开阔,不易有伏兵,有正面敌军抵挡的可能性大。”
陈到点了点头,又随法正来到山南崖边,只见这里则是一条曲折的小路,比起大路更加难走,其行动距离也更长。
法正道:“此山间小道,直通雒城西门,然林间茂密,也许会有人设伏。我等应······”正说着,陈到忽然伸手拦道:“等等。”法正很是诧异:“什么······”只听身后一阵树枝拨乱声响起,立时间有人朝着他俩的后背扑来。陈到急喝:“小心!”一把抓住法正向自己身后一甩,直扔离了崖边。两人身后正是悬崖陡壁,根本无处可躲,陈到正被一人撞中,脚下一乱,踩空便向下退去。
法正定睛一看,并不认得他们,却也抽剑在手道:“你们究竟是何人?”那撞落陈到之人嘿嘿一笑,道:“你不必知道了,死了之后,找阎王爷再认吧!”一脚踩在崖边看陈到究竟死没死。只见陈到一剑插在崖边,脸上尽是淤泥,仍忍不住怒吼道:“韩连你还是贼心不死啊!听声音就知道是你!”脚下在石壁上一借力,翻身上崖一脚踹在韩连身上,又将他踢退两步。他再顺势拔出崖壁上白毦剑,刚站稳身子,韩连身边两人又一起朝着他一剑劈来。
陈到还未看清两人的身法,只觉两人位置接连变换,只得挥剑胸前一护。刚一相交,便被一人击中手腕,手一滑,白毦剑便脱手跌下崖去。
“是你们俩!”陈到这才看清了这便是贾诩之前在邺城所派的韩坚和曹彰二人,一掌一切看准了两人的位置,正中其脖颈,将两人一起击退。
法正这才拉着陈到躲开崖边危险之处,不解道:“山下都有军队守卫,这三人又是怎么上来的?”陈到想起之前和诸葛亮、周瑜和吕蒙议事之时,韩连、简常依旧可以悄悄摸到他们背后,心里猜测他们定要高招,摇头道:“曹操的儿子,有那么些技巧,也是可以理解!”朝着韩连一击“石破天惊”攻去。
韩连见偷袭失败,本就没了再打的心思,连忙拉着韩坚和曹彰就走。陈到一击不中,飞身以“破空浮云”追击上去,对着韩连的后背又一击“石破天惊”追击过去。韩连一个踉跄,推着两个家伙往前一避,结果却一起踩空,“咕噜咕噜”的一窝蜂滚到坡下而去,立刻没了踪影。
“哪跑?”陈到赶到坡边往下看了看,只看得到处处乱石杂草,却不见人影。法正担心他还真不顾一切追过去,连忙拉住他道:“这里地形复杂,即便是本地人也不一定能够把细节全搞清楚,还是先离开这里吧。看来这里并不单单有刘璋的手下,还有其余的势力。”
陈到摇头道:“算不上什么其余的势力,不过是曹操的一些不忠诚的手下而已。他们与我有仇,那便都冲我来便是。孝直我们先走吧,得将此事通知大家。”他本来以为他们深入西蜀,怎么着也不至于再遇上韩连、贾诩等人。谁知道他们居然如此坚持,竟一路跟到了蜀地,这让他不得不分心防范。
次日,陈到通报有曹操手下人马悄悄摸进川地一事,庞统派人调查却发现附近涪江之水一旦被决堤必将影响到在涪城外的营寨,连忙命黄忠和魏延前去巡哨。魏延正好撞到再来巡江的泠苞,这次没再给他机会,三两下便将他捉回涪城关押。刘备也不再提仁义,只言泠苞背信弃义,直接拖出去杀了。
涪江的危机解除,刘备这才通过比对法正的地图和张松的图纸,决定两路进兵攻打雒城。他亲自走大路,引黄忠为前,陈到在后,邓泰为中。庞统走小路,引魏延为前,傅彤在后,命卢忠在中随行。
楚晴找着陈到道:“叔至哥哥,你说你的白毦剑掉到哪边?”陈到道:“应该在山南小路崖下。”楚晴点了点头道:“那好,叔至哥哥随主公走大路应对可能的大军,那我便走小路护卫军师,顺便把叔至哥哥丢掉的白毦剑捡回来。”陈到笑道:“那就多辛苦辛苦晴儿了。不过相对人命而言,剑倒没那么重要,保护大家的安全更加关键。”楚晴捏了捏陈到的耳朵道:“好,这才是我最喜欢的那个叔至哥哥嘛,有你这句话,这陪了你快二十年的宝剑,我怎么也得拿回来才是。”
当日五更,两队军马便准备出发。临行前庞统被坐下劣马直掀翻过去,陈到刚想主动以泰乌云相换,刘备便先将自己的的卢马给了庞统。陈到叹道:“如此宝马,给予军师,必当通过两路,直取雒城才是。”楚晴却有些疑惑道:“尚未出军,怎么就遭遇这等怪事?莫非是有不祥之兆?”
“晴儿你想多了吧。”傅彤在一旁道:“咋们可都不怎么信鬼神之说的,只要准备得当,是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又对卢忠道:“行良,我在后头,保护军师的任务可就都交给你了。”卢忠一抱拳道:“大哥、师兄你们放心,我一定尽力相护。”庞统很是急切的攻打雒城,道:“兵贵神速也,主公,我们路远便先去了。等到天明,定当拿下这雒城。”便命魏延率先领军出发。陈到、邓泰也分别和楚晴、傅彤、卢忠暂时告别。
魏延军行至前头,一边命哨兵往前探路,一边向后方庞统通报前军情况。楚晴不管这么多,独自打马在山间崖边仔细以神锤鞭扫动枯叶,去寻白毦剑。魏延的前军因为道路崎岖枝叶繁茂,况且天还未亮,探不清什么情况,只得回禀。
楚晴独自纵马深入旁侧几处密林之中,费了好大劲不住的挑动地上的枝叶,这才找出了被深深埋住的白毦剑。她小心翼翼擦了擦上面的泥尘,便收在马背上,笑道:“即便初秋时节枝叶繁茂,也别想拦住我找回叔至哥哥的东西。”忽然听见上方有一阵动静,她颇为好奇,便下马偷偷查看。
只见高处草丛之间光影闪烁,似乎有人头攒动,楚晴再仔细瞧了瞧,果真有些人影在行动。她虽听不清上面的人是否在言语,却也明白这绝非自己人,赶忙回身上马冲出小密林,大喊道:“军师!军师小心啊!”怎奈这小路之中密密麻麻全是自己人的士兵,楚晴声音又不大,即便士兵全都不说话,光是“沙沙”的脚步声和兵器的响动声,便能完全盖住楚晴的喊声。庞统和卢忠已经继续向前行进了挺远,楚晴一时间也完全追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