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正在营寨里苦思破敌之法,忽然听闻有吴军异动的消息,他也没觉得吴军真敢做什么,只是命关兴和张苞出营巡视。没过多久,四下大营各处纷纷着火,刘备心知不好,赶忙飞身上马出营一看。只见各处都燃起了熊熊烈火,汉军早已没了秩序,大喊大叫的四处溃逃,东吴军骑兵纷纷杀进寨里,“生擒刘备”的喊声在营里各处此起彼伏。“好个陆逊!看我不······”刘备这时才醒悟过来自己的大意,但他现在身边几乎没什么守卫,虽然想打,却也没有办法迎敌,只能长叹一声,拨马冲出自己的寨外。寨外丁奉、徐盛和淳于丹等人接连命手下人大喊:“生擒刘备!生擒刘备!”听得刘备窝火不已,刚刚拔出佩剑,便有吴军朝着他这边冲杀过来。
他正在犹疑该往哪走,另一边道路里猛然冲出几十步军,不顾一切的拦了上去,“当当当”凭借盾牌挡住了吴军一通冲杀。刘备一看这些身披黄金盔甲的白毦兵以及统领他们的邓泰,不觉热泪盈眶,道:“到了关键的时刻,还是只有你们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丁奉、徐盛听闻手下人报告,正要赶过来。陈到和卢忠引另一路白毦兵冲杀上来,朝着丁奉、徐盛便扑上去。
战场里一片火光,丁奉、徐盛也认不清来人是谁,双双挥刀要打。陈到飞马扑上前,一枪朝着丁奉便捅过去,卢忠也从侧面来助。徐盛绕过两人想直接来拿刘备,邓泰躲在马下,忽然从侧面栅栏后撞出来,直扑在他马前,徐盛只能看见有人影在自己身下出现,赶忙挥刀,邓泰死命一扑,要把他战马直接拉翻。徐盛大刀刚刚抬起,只听轻微响动声,自己大刀便被一物缠住,就是落不下去。邓泰双戟用力一挑,便将他连人带马掀翻。
楚晴这时才牵着九节金鞭一起跳跃到徐盛马前,喝道:“江东贼兵,还敢在此逞强不成?”徐盛翻身跳起来,楚晴和邓泰却并未追击,徐盛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情况,不知该进该退。刘备看着四周漫天的硝烟烈火,汉军哭喊大叫声随处不绝,心头苦闷难受,提剑喝道:“什么贼兵?吴狗不是要生擒我吗?来啊!你们来啊!”对着徐盛道:“叫那陆逊小儿过来!我要亲手杀了他为云长报仇!”
邓泰连忙拉住刘备道:“陛下!情势大变,此地不宜久留啊!”刘备却不依不饶的继续大叫。楚晴对徐盛道:“走吧,我们不杀你,回去告诉那陆逊,此战我们败了,让他也撤兵吧。”徐盛心里清楚陆逊的部署可是要一路进兵西川的,这时候也不好说,只是点头退开。
另一边丁奉被陈到和卢忠两人围杀,勉强挡了两下,陈到一拳“石破天惊”照着他胸口便劈。他挥刀在胸前一横,被陈到一拳、卢忠一扫一起撞下马去。徐盛刚好退回来,直接抓起他喊道:“撤退!撤!”不顾丁奉的迟疑,先退了出去。
“吴狗!都来送死吧!缩头乌龟这么久,终于敢出来了吗?”刘备看着丁奉、徐盛撤走,便打算再杀回去。陈到连忙道:“陛下,切莫恋战啊!我军已经全线溃败,无论如何都没法再和敌兵抗衡了,快撤吧!”刘备不依不饶道:“区区吴狗!占据了一点点上风而已,何必如此惧怕?给我一起杀上去,生擒陆逊,活捉孙权!”陈到知他内心悲愤过重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得强行解释道:“陛下,这里只有百余白毦兵,其他弟兄都分去各处灭火救人了,根本打不了的。”叫了几人奋力将刘备推上马去,打马便推走。
卢忠纵马撤回来道:“大哥,吴军又冲过来好多了!”陈到回身一看,连忙跨上泰乌云道:“这边吴军太多了,丁奉、徐盛回去之后,立马可以通知到大规模的军队。行良,你和晴儿速速护陛下冲出去,这里由我们顶住。”卢忠点了点头,飞身下马让楚晴骑上,他自己在前头牵住刘备的马,道:“大哥你们小心点啊。”陈到点头道:“你们走小路撤,路上见到己方士兵,便带上一并走了。”
楚晴在陈到身边徘徊两步,道:“叔至哥哥,万事小心!我可不允许你出任何意外。”本来还想说什么“你死了我也不活了”之类的话。但是转念一想,家里还有亲人孩子,怎么着也不能像年轻时那般想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含情望了陈到一眼,得到了陈到同样的眼神回复之后,便跟着卢忠找小道赶了出去。
“退!”目送着刘备、楚晴和卢忠消失在草丛之中,陈到一招金枪,率领身边八百白毦兵退出燃烧熊熊烈火的营寨各处。此时前方喊杀声依旧阵阵,还时不时地能够听见吴军大喊“生擒刘备”的话语。
“摆马其顿阵!”陈到勒马往后一退,由前面第一排白毦兵将士微微跪下,提加长长矛往前一指。第二排白毦兵同样将长矛放在前排白毦兵肩膀上,随时准备出击。
不多时,便有阵阵马蹄声不断靠近。邓泰在阵中一抬手,等着那些个身影逐渐靠近,他猛然将手往下一挥,喝道:“杀!”第一排白毦兵一起将长矛往前一捅,朝着吴军骑兵的战马马蹄便扫。第二排白毦兵则把长矛往前上方送,直取对面骑兵。他们的特制长矛本就比普通长枪要长许多,对面骑兵的刀枪还未接触到第一排的将士,要不便先行被第二排白毦兵的长枪刺中,要不就被削断马腿,直接翻在地上。不同列白毦兵之间空隙之中,立时间翻滚出拿着刀剑的白毦兵,一剑便要了他们的性命。
东吴军几轮骑兵冲杀,都只是有来无回,这边徐盛大惑不解,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刘备他们还有别的援兵不成?”他们这边隔着烈火,看不清营寨对面的情况。好不容易有几个运气好的骑兵带伤跑了回来,汇报道:“不好了······将军,我们······我们几百轻骑,全······全军覆没了······”
“什么?”徐盛不敢置信道:“刘备手下不过百余人,还都是步兵为主,他们怎么可能打赢?”那骑兵道:“敌兵······敌兵全都是有组织的进攻,他们······他们好像摆了个什么阵法。”
“阵法?”一旁的丁奉不信道:“就这么几百人也能摆什么阵法吗?步兵随我一起上!”徐盛却有些相信了,道:“小心点。”丁奉点了点头,亲自下马,拿了刀和盾牌便引着千余步兵冲杀过去。
前排白毦兵听着前面声响,马蹄声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脚步声,立刻向后面陈到和邓泰报告。陈到道:“他们这是换步兵了。”一招手道:“圆盾兵顶在前面。”阵型变换,由手拿盾牌和刀剑的圆盾兵顶在第一排,第二排分列长矛兵和其他圆盾兵,后方才是长矛兵和盾牌兵。
丁奉引着步兵一路冲过营寨,迎面遇上白毦兵大阵,他飞身上前,带头杀了上来。陈到一看,纵身施展“破空浮云”从侧翼绕道上前,要来挡住丁奉。其他将士等着对面步兵攻上来,假装挥刀拼杀,等着对面出击,猛地换盾牌来挡。同时第二排的长矛兵将加长的长矛出其不意的刺出来,这些个吴军步兵还来不及砍到白毦兵的黄金圆盾,便先被一矛刺中,在惨叫声、哀嚎声,中,齐刷刷的倒下了一大片。
丁奉这才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扯着沙哑的嗓门喝道:“停下!快停下!”怎奈己方步兵冲的太急,根本没这么容易停止。陈到飞身落到他跟前,道:“给你机会走,怎么你就是不听呢?”一枪朝着他扫过来。
丁奉忙用盾牌来挡,陈到一枪大力抽中,将丁奉强行逼退了三步。陈到见他居然能够不倒,颇为不服的一枪朝着那盾牌直扎过去。丁奉清楚的感受到,这盾牌根本挡不住这一击,抓紧盾牌听着“砰砰”碎裂声响起,猛地将盾牌往上一扬,强行逼迫陈到改变发力位置。陈到一枪刺穿了这盾牌,却被丁奉带的一枪朝着天空刺了上去。丁奉左臂高举盾牌带动陈到金枪所指方向,右臂抡刀朝着陈到便砍。
陈到身子一闪躲闪开来,抬脚一踢正中丁奉手腕,丁奉吃痛,紧握钢刀退后了两步。陈到金枪一甩,他便抓不住盾牌,只得脱手放开。陈到一抖枪尖,将盾牌朝着丁奉挥过去,直撞在他胸口。丁奉心知不妙,忍着胸前疼痛,转身道:“撤!先撤!”便带着剩余步兵又撤回去。
“不过如此嘛。”邓泰很是得意的赶到队伍之前,道:“大哥,他们两拨人马加起来该有几千人了吧?还不是被我们轻松挡住?”陈到摇头道:“丁奉、徐盛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切勿小看了他们······”正说着,林地对面丁奉他们撤走防线响起一阵阵弓弦声。
“小心乱箭!”陈到率先醒悟过来,一把将邓泰拉到自己身后,道:“盾牌兵上来!”乱箭正好朝着他们射了过来。大部分白毦兵都有所防备,及时拿武器和盾牌相护,损失其实并不怎么大,部分人只是受了轻伤。
此时林地那边响声大作,一听便是更多吴军要汹涌杀来,还伴随着箭雨射杀,逼得白毦兵难以前进。陈到忙道:“有序撤进芦苇丛!”白毦兵大阵立刻由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由盾牌兵顶在前面有序撤进后面长江南岸芦苇丛一带。同时陈到一拍泰乌云的屁股道:“乌云先撤走,等我回来再召你。”泰乌云甩了甩尾巴,便直接往西面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