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孙尚香墓旁。孙权瘫坐在墓前,仔细地抚摸着墓碑,用手指在墓碑上每一个字上划过,湿润的眼眶内止不住的滴落着泪水。
“小妹啊??????是不是到死,也终究不能够原谅二哥?没错,你的确是应该怨恨二哥的。二哥想要领导好整个江东,要做一个优秀的领袖,就注定是一个不合格的兄长。小妹,你想要一个合格的兄长吗?这辈子二哥是不行了,你??????你愿不愿意在天上,和大哥一起等着我?如果有下辈子,我??????我一定做一个合格的兄长行吗?你??????你还愿意吗??????”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好似真的看到孙尚香站在自己面前拒绝自己一般。
“主公!主公!”这时,张昭带着几个年轻的官员赶了过来,道:“刘禅派使臣邓芝到访,以求孙刘联盟重新建立来了。”
“早知道该联盟了,之前做什么去了!”孙权心里依旧惦记着孙尚香在夷陵战场上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全军士气,结果吐血重病一事,回头红着眼睛指着张昭身后方向道:“什么破使臣?我们早就想和他重新联盟了,之前他们势大,我们不得不从。现在他们有了困难,终于想起来舔着脸求合作了吗?”
“主公息怒,主公息怒啊。”张昭看着孙权的神色,显然是依旧伤心的样子,忙道:“但以现在大局来看,曹丕依旧虎视我们江东,随时有进攻我们的可能。按陆伯言所说,我们已经失去了进攻西蜀的最佳时机,现在应该与之交好绝非继续交恶。继续与西蜀断交,只会有利于曹丕啊。”
“啊??????”孙权好不容易站起来一半,又摊坐下在孙尚香墓碑前,道:“这??????我一直都清楚。但若轻易答应与西蜀结盟,实在太挫我们自己的锐气了。”“这个不难。”张昭笑道:“老臣早就想好办法来试探这个说客了,主公,只要您振作起来,如今之局势的主动,便还在我们的手里。”
“好!”孙权振奋的直跳跃起立,用力的朝前一指道:“我需要主动权,张昭!快,快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陈到和楚晴好不容易赶到了西平关,马岱听闻之后,连忙出来迎接。陈到看着他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很是奇怪道:“伯瞻,看你这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啊。羌王轲比能不是还没有进攻吗?”
“他自是不敢。”马岱一抹额头上的汗珠,道:“但不是轲比能的问题。”便迅速将两人领到关内一处营房里。
只见马超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并且没有一点动作,好似已经死了一般。陈到吓了一跳,连忙拉住马岱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孟起他还好吗?”
正询问着,马岱还没开口,马超便缓缓睁开眼睛。他一看到陈到和楚晴,立马坐起身子,晃了晃脑袋,道:“总算是把你给等来了,既然有你在,我也可以放心了。”
“到底怎么一回事?”陈到凑到跟前道:“你等我做什么?”马超道:“你看看我这样子,真觉得我还能坚持多久呢?”陈到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面目消瘦、脸色苍白,比起之前汉中大战时变化巨大,可以轻易看出是患上了重疾造成的。
“你??????你怎么会这样?”陈到还是有些不敢置信,马超的年纪比起自己还小一点,怎么会这么轻易而染上重疾。马超只是摇摇头道:“叔至,人命向来由天。我一开始一直都不信,直到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害死了我多少的家人。到了现在,我终于信了,但我也该去找老天寻找我这辈子的归宿了。我随陛下七载,至少这七载算是没有什么遗憾了。丞相给我最后的命令,我说什么也要做到。”说着,奋力起身想要下床,没想到一个踉跄,便摔翻在地上。
“大哥!”马岱连忙和陈到合力将他扶起来。陈到看着这曾经在战阵之中肆意驰骋的马孟起,如今竟沦落到连站立都无法保证的境况,不禁叹息道:“你这个样子,如何能够出战打仗?而且??????子龙和云禄他们知道吗?”
“他们不需要知道。”马超坚定地摇头道:“云禄现在在随子龙守阳平关,阳平关安危重大,不宜惊动他们。而且,云禄能跟子龙,我足够放心。我这辈子,除了伯瞻之外,一个亲人也守护不住。如今有子龙能替我保护好云禄,我高兴还来不及。若是将来他们问起我来,还请帮我转达我的意思。”说着跟陈到重重一握手,借力站了起来。
楚晴看着他奋力要去旁边提起银枪,连忙道:“你现在这副情况,根本出战不了了,还是休息吧。”马超不愿道:“我的情况,我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这次不抓紧时间再去看看我最熟悉的战场,恐怕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大哥啊!”马岱在一旁干着急没办法,他知道自己劝不住马超,只得对陈到道:“陈将军你帮我劝劝我大哥吧。”
“孟起。”陈到道:“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你还是留在这休息吧。只要你一日还在,羌王轲比能便绝不敢妄动。”
“他确实是不敢妄动,但也绝不会轻易走。”马超死命揉了揉自己一片青紫的眼眶,道:“羌兵都怕我不假,但若是不能正面让他们知道厉害的话,他们是绝不会轻易退却的。轲比能是个很有耐心的对手,他一日见不到我,便会继续耗下去。要真把我给耗死了,那便是他进攻的时候了。我效命陛下七载,都未曾有过失误,绝不能在这最后有什么差错。本来我还有些不放心自己,但今日叔至你来了,若是我死,西平关便交由你了。”说着抓起银枪便要出营。
“慢。”陈到一把拉住他,道:“既然我已经来了,便让我代你去吧。放心,战场之上,没人看得清我,所有看得清我脸的人,都会倒在你我的枪下。”
马超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了看马岱,思索了一会儿,终于点头道:“叔至??????那么??????我把我的银枪、盔甲、爱驹天上雪和兄弟马岱都交给你了。答应我,打跑轲比能,还西平关安宁??????还我最后的平静??????”
次日,陈到便换上马超的盔甲,骑上天上雪率马岱以及西平关守军一同杀出关外。
羌王轲比能远远地看见马超杀出关来,有些惊讶道:“听闻马超患了重病,一直不能出关迎战,怎么??????怎么今日居然敢来主动出击了?”他手下羌兵将士也都颇为不解,倒是有些年轻力壮的羌兵不服气道:“大王,马超病重,肯定是拖不下去了,知道自己撑不住我们一定会进攻,便想着在死之前吓一吓我们。大王,我们可得趁着他重病的机会,一举杀了他,扬我们的威名啊。”
轲比能听了,觉得颇有道理,一想到这杀败神威天将军的威名很快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很是兴奋,立刻命手下将领冲杀上去:“谁能斩下马超的头颅或者打败马超,便赏金千两!”
陈到远远地看着有敌将杀上来,正要上去迎击。马岱毕竟担心露出马脚,羌兵十万人马,若是吓不住,便只能够回去固守城池,那样便完全会陷入被动之中,于是道:“陈将军,这些羌族贼兵,让我收拾就行。你守在阵前,谁看清你的长相,便杀谁!”
陈到点了点头,马岱便拍马抡刀迎了上去。那几个羌将看着“马超”自己不上来,更加印证了他们的猜测,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躲开马岱,朝着陈到扑过来。陈到看着马岱引兵去挡,却拦不住他们所有人,便拽紧天上雪的缰绳,等着最前面的羌将靠近,拍马冲上前去。
这天上雪随马超征战多年,不论怎样混乱危急的战局都能够灵活作战,何时曾退却过。它看着前方敌兵上前,早就按耐不住,等着陈到发令,这便如一道白光一样闪烁上去瞬间便来到第一名羌将的面前。
那羌将本来知道天上雪神速,已经有所准备,但是一看眼前这“马超”,虽然穿着就是和马超一样,但面目却完全不同,不觉一愣。陈到早就一枪挑上去,没给他任何反应或者出声的机会,正挑在他的咽喉,这羌将向后一翻,在空中转了一个跟头便栽在地上,当即没了性命。
后面的羌将全都大吃一惊,没想到“马超”果真神勇,一个回合便能杀掉自己的同僚。但大部分人还是想着争功,便只当前面的羌将是因为大意而被偷袭死,便又向前杀来。陈到挑死第一名羌将时便已经开始了蓄力,朝着前面两个羌将一拳“鸢飞戾天”狂劈下去,整个人在天上雪背上一借力朝着左翼那人飞去。
右翼那人正面被“鸢飞戾天”一拳抽在脸上,还未叫喊出声,便翻身坠下马去。左翼那人看着陈到忽然扑过来,也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刚刚提刀,陈到一把抓住他的刀杆,向后一扭,将他整个人直接拉下马去。他在落马前一看陈到的面目,惊呼道:“你不是??????”便重重一头砸在地上,陈到在他胸口补上一枪,直接要了这人的性命。
他再一起身,前方许多羌将朝着他纵马攻上前。陈到仔细往前看了看,天上雪已经不顾一切冲到前头去了,不禁暗暗道:“毕竟还是没配合过啊,要是乌云的话,直接就等我上马了。”后面几个羌将看着他如此凶悍,一起抡刀提枪朝着他一通乱打。
陈到不敢暴露面目,一手捂着脸,一手持枪挡了两下。这几名羌将看着他捂着脸,都大感奇怪,但是也顾不得这么多,毕竟谁不想要这拿下这神威天将军的名号,一起朝着陈到攻来。陈到一只手捂着脸实在不好施展,再加上座下没马,被对面战马连续冲撞了几下,眼看着抵御不住,只得双手齐发,一拳“石破天惊”朝着正面战马一拳轰上去。这羌将忽然看到他露出面目,吃了一惊,刚想要喊叫,整个战马都被陈到一拳打翻过去,直挺挺的摔在地上,还被自己战马压住身子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