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药王山下。
十余个身穿暗红色衣衫的女子来到了药王山东侧,其中有四人抬着一顶轿子,轿子上端坐着一蒙面女子,其衣着为暗紫色,与他人有所不同。
最前面的四个女子,押着一衣衫破烂的女子,那女子赫然便是被陈到放走的易婷。只听那蒙面女子冷声道:“我们到了药王山,易婷,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吧?”
易婷颤抖的站直身子,道:“盟······盟主,我······我知道。”“那好,你带着她们俩一起去,要是再不能成,就休怪我不念旧情。”易婷点了点头,便带着身边两人朝着北面走去。
山顶之上,欧阳健、詹顺和林羽裳正在焦急的等待。
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可是房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林羽裳不禁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完哪。”欧阳健笑道:“姑娘放心,师父出马,必定能解了陈到兄的毒。我们只要能保证他们平安治疗即可。”林羽裳这才安下心来。
突然,一个仆人跑上前来道:“不好了,北山脚下有人,不知在做什么。”欧阳健和詹顺听了,脸色都是一变,欧阳健道:“天这么黑,你确定吗?”那仆人点了点头,詹顺道:“这可不妙。”林羽裳奇道:“怎么了?”欧阳健解释道:“我们药王山下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其中南山下种的是解药,北山下种的是毒药。当地的居民若是来求医,也绝不会去南山或是北山脚下瞎转悠。这其中必有问题。”
林羽裳道:“莫非是伍泽他们?”詹顺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那伍泽好歹是有身份的人,不会来欺负我们这些小辈。”林羽裳急道:“那怎么办?是要下去看看吗?”欧阳健点点头道:“这山南山北可能都有危险,我和师弟还是下去看看吧。这里就交给你了,不论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明白吗?”林羽裳点了点头,欧阳健和詹顺便下山去了。
欧阳健一路赶到北山山脚,只见有三个身穿暗红色衣衫的人正在种满毒药的草地中翻找着什么。他自知自己武功不行,便停留在暗处观望。
只听一人道:“这些药我们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啊。”另一人接口道:“是啊,要不然我们回去算了。”欧阳健听这两个声音都是女声,心道:“居然都是女的,看来我也不用太担心。”最后,另一个女声响起:“不行,要是就这么空手回去,盟主肯定会杀了我的。”另外两人听了,便嘲笑道:“盟主杀得是你,跟我们又没有关系,我们可不会跟着你在这受罪。”说着,便起身要走。另外一人赶紧起身拦住她们道:“不行,你们不了解盟主的作风,她也不会放过你们的。”那两人哪里肯信?直接就往回走,那女子大急,便要上前阻拦。
欧阳健听出她们口中的“盟主”貌似是要对己方不利,便跳出草丛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那三人突然看见一白衣男子站在眼前,都大吃一惊,一人道:“你是谁?”欧阳健笑道:“我是谁?我是这里的主人!你们在此鬼鬼祟祟,到底有何居心?”三人对视一眼,突然一起拔剑朝欧阳健刺来。
欧阳健吃了一惊,闪身接连避开了三人的攻击,可他不会武功,只是闪避却没法还手,立刻被三人围在了中间。只听一人说道:“既然你是这里的主人,那便跟我们走,我们还可以留你一条小命。”另一人附和道:“不错,将你这个‘主人’带回去,肯定有利于我们制药。”欧阳健心里一惊,心道:“制药?她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一不留神,被一人飞腿扫倒在地。
欧阳健还未站起,突然有两人掏出飞索一甩,便套在他的双肩之下,拉起他就跑。欧阳健双腿一张,脚尖勾住了旁边的两棵树,那两人竟拉他不动。剩下的那人正是易婷,她冲上前来一脚朝着欧阳健胯下踢去,欧阳健吃了一惊,连忙收紧双腿,然后便又被拉了出去。
易婷跟在后面,道:“千万要抓活的。”一个女子不耐道:“我们知道,不用你废话。”欧阳健也不会坐以待毙,双手扣住绳索朝着那两名女子扑去,那两名女子吃了一惊,连忙抽出各自的长剑,只见欧阳健趴在地上,不知要做什么,一人道:“别负隅顽抗了,我们不会杀了你的!”另一人冷冷道:“何必多说?不给他点厉害,他是不会听话的!”说着便舞剑冲上,欧阳健的“蛤蟆功”早已蓄势待发,见她俩到了近前,突然一发劲,强烈的劲道瞬间将两人击的倒飞而出,重重撞在后面的大树上。
易婷吃了一惊,待他劲道已衰,突然赶到他身边点中了他的周身穴道。欧阳健的武功本就不高,这下也是无法抵抗,便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欧阳健怒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来犯我药王山?等我师父来了,非杀了你们不可。”易婷一指点了他的哑穴,心道:“师父?莫非是陈杰?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否则被陈杰发现那可大事不好。”便上前扶起那两名女子,三人一起将欧阳健抬走。
等到詹顺在山南检查一番后回到山顶,却迟迟不见欧阳健回来,这时山下的仆人连滚带爬的跑上山来将欧阳健被擒的事情说出,詹顺和林羽裳等人大吃一惊。林羽裳便要去告诉陈杰,詹顺阻止道:“眼下伍泽还会来捣乱,师父替陈到兄解完毒后身子会有所损伤,现在让师父去救人实在太冒险了。”林羽裳道:“那该怎么办?”詹顺摇头道:“只有先看大师哥自己的了,我们必须先顶住伍泽才是。”林羽裳只好作罢。
又过了许久,朱营才扶着虚弱的陈到出了屋来,詹顺和林羽裳便把刚才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两人大惊,陈到道:“那······那欧阳兄岂不是很危险?我们得去救他才是。”詹顺摇摇头道:“不行,陈到兄,你和三师弟的身体现在都不行。你虽已解毒,可你现在是功力尽失,你不知道吗?”陈到连忙运功,只觉自己的内力虚空至几乎没有,惊道:“这是怎么回事?”詹顺笑道:“陈兄,我师父的‘天参打穴法’乃是用来点穴的,本身就带有很大的攻击性。虽然能帮你成功解毒,可却也压制住了你的内力,不用担心,你的内力会逐渐恢复,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后就会恢复如初。”
陈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朱营道:“可是,就算我们不行,就真的不管大师哥了吗?”詹顺叹道:“我们没得选,眼下伍泽便在附近,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了,师父该怎么办?”朱营听了,想了想道:“三天时间,师父最多能恢复七成功力,我们必须得想办法挡住伍泽。否则他真的要大开杀戒,我们药王山必定死的一个不剩。”陈到心中虽然焦急,可是却想不出任何办法,不由得叹道:“要是小昭在就好了,她肯定想得出办法的。”
林羽裳听了,心中万分不悦,立刻道:“我有办法。”陈到、詹顺和朱营一起朝她看去,道:“什么办法。”林羽裳微微一笑,道:“跟我来。”便带着三人往大屋走去。
到了三日之期,陈到、林羽裳、詹顺和朱营四人埋伏在大屋之内,陈到低声道:“林姑娘,你的这些办法可行吗?就这些陷阱真的能伤到伍泽?”林羽裳不悦道:“陈大哥,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们费了两天的力气才安下这么多陷阱,再不能拖住他,那我们可真没有别的办法了。”
詹顺叹道:“这间大屋可是师父独自练功的屋子,我们把这里搞成这样,师父要是知道了,可不会放过我们。”林姑娘苦笑道:“不在这也不能在别的地方了。对了,朱大哥,那些仆人都安排好了吗?可别让伍泽都杀了。”
朱营点了点头,道:“我把他们都安置到了山腰上,三日后再回来。只怕······”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尖啸,陈到道:“快躲好。”四人各自躲在了暗处窥视。
只见徐如松哈哈一笑,踹开大屋的大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屋内。突然脚下一空,惊呼一声掉进事先挖好的陷阱里。后面的韩连和郑言吃了一惊,赶紧上前相救。徐如松摔了满脸沙子,还未睁开眼睛,上面安插的大钟忽然掉落下来,郑言吃了一惊,飞身将韩连扑倒才没有被砸中,大钟直掉进陷阱之中,将徐如松罩在里头。
韩连大怒道:“是哪个小贼?竟暗算我们?”越过陷阱就要寻找敌人,忽然脚下又是一空,又掉进了一个陷阱里。
郑言正扒在大钟对徐如松喊话,突然看见韩连也掉了进去,惊呼一声,跳上前去想要相助,突然侧面弹出无数铁石朝他砸来。郑言吃了一惊,慌忙拔出长剑抵挡,无数铁石纷纷落进韩连所在的陷阱里,韩连正要跳出陷阱,又被无数铁石砸了回去。
这时,伍泽和伍如海缓缓从大门内走进,伍泽右手一挥,将无数铁石纷纷甩飞。郑言见此,回身站到伍泽身旁,低声道:“弟子无能。”伍泽冷冷道:“真是三个废物!”飞身上前将大钟托了起来,徐如松奋力的跃出陷阱,伍如海也上前帮韩连脱身。这两人刚刚脱险,便破口大骂道:“小贼,有本事现身来战!”同时朝前冲去,两人都想到:“已经有了两个陷阱,绝无可能再有!”结果刚刚跑出几步,又掉进了第三个陷阱里。
只见第三个陷阱里装满了臭屎臭尿,两人根本没法控制身体,双双摔入这“粪坑”之中。陈到等四人在暗处观看,林羽裳不禁笑出声来,陈到、詹顺和朱营心中却暗叫不妙,都心道:“既不下杀手,整蛊他们,岂不是更会激起他们的怒火?”
徐如松和韩连浑身沾满了屎尿,双双跳出了“粪坑”怒吼道:“小贼!都给我出来,爷爷要杀了你们!”伍泽看着他们俩这副熊样,不住地摇头,也没有阻止两人。朱营和詹顺见此,双双跳了出来。徐如松和韩连看见两人,更不多话,同时朝前冲来,上来就是一招杀招。詹顺不会武功,只好退后躲开,朱营发起一掌挡住徐如松,韩连却朝着詹顺冲去。
陈到见詹顺根本无法闪躲,再打几下立时就有性命之忧,飞身跳出一招“石破天惊”朝着韩连打去。韩连没有防备,只觉身子一颤,险些摔倒在地,却并未受伤。陈到见此吃了一惊,心道:“不好,我的功力现在只有一成左右,又如何能跟他相斗?”韩连狞笑道:“好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朝着陈到一掌打去,陈到没法抵挡被一击打飞,撞在身后的墙上。
林羽裳见此,顾不得其他,舞剑冲了出来,韩连大笑道:“好啊陈到,你艳福不浅啊,一起死吧!”拔剑冲来。
林羽裳见他浑身臭气,捂着鼻子退后一步,韩连一剑朝她削来,林羽裳勉强挡了几个回合就被他将长剑击落。韩连顾不上杀她,一掌将她推开,朝着陈到一剑刺去。陈到捂着胸口靠在身后的墙上,叹道:“真是命该如此啊。”眼看韩连一剑就要刺中陈到的胸口,他的右手突然一震,长剑脱手而出,直插在侧面的墙上。
韩连回头一看,竟是伍泽出手,便不敢再动手。只听伍泽道:“这小子还不能杀,得先把书要到手。”说着便走上前来,詹顺在一旁,见他朝陈到走进,趴在地上作势要朝他扑击。伍泽右手一推,詹顺的“蛤蟆功”还未大成,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便被拍飞出去。朱营见此,也撇下了徐如松,朝着伍泽一掌劈来,伍泽身子不动,又是一推,将他也推飞出去。
伍泽凝神道:“小子,你还有最后的机会。把书交出来,我便饶了你的小命。我‘中原魔君’言出必践,这你自可放心。”陈到坐在地上,微微抬头道:“伍前辈,您是武林前辈,自然之道这乱世之局害的乃是全天下的百姓。你若是要将《救国策》交给非人,将会害了全天下的人。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伍泽冷笑一声,道:“我做什么事,还不需你来指手画脚。我只问你一句:交还是不交?”陈到站起身来,笑道:“伍前辈,我一人死不足惜,但决不可害了天下人。我陈到贱命一条,你若真想要,就拿去吧。”说着,睁大眼睛瞪视着伍泽。
伍泽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怒极反笑道:“好啊,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孩儿,本来还不配我亲自动手。但你竟如此狂妄的污蔑我要害天下人,我势必要替天下人治你这诅咒之罪!”说着伸出右手,轻轻的将陈到提在了高空。
陈到只觉脖颈间剧痛无比,但还是若忍着疼痛道:“伍泽!你就是杀了我,你也永远得不到《救国策》,更得不到任何《武学秘籍》!”伍泽大怒道:“好你个小兔崽子,受死吧!”郑言和林羽裳同时跃到近前道:“住手!”
伍泽一掌将林羽裳击飞出去,回身怒视郑言道:“怎么,阿言,你是要忤逆师尊吗?”郑言跪在地上,抱拳道:“徒弟不敢,只是我与陈到乃是结义兄弟,师父若是真要杀他,便将阿言一并杀了吧。”
伍如海和韩连惊道:“四师弟,你······”伍泽冷笑道:“好啊,想不到我伍泽竟收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徒弟,枉费了我培养你二十年!”陈到艰难的道:“言弟,你不要管我,你还有大事要做。”郑言道:“大哥,我们一起发过誓,要同生共死。如今,我怎会弃你而去?师父,动手吧,弟子绝无悔恨之心。”
伍泽仰天狂笑,道:“好啊,既然你们要同生共死,那我便送你们一起走!”说着,双掌朝着两人同时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