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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相救熊孩子(上)

等三儿悠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他躺在自己森林小木屋的床上,母亲正焦虑地看着他。

三儿:娘!宝宝他们呢?

母亲看到他醒来,长长地嘘出了一口气,随后脸就板了起来。

母亲:还有空管别人。

三儿:娘,宝宝呢?

母亲低下头:宝宝他们一家人,团聚了。

三儿流下了无声的眼泪:娘,是你救了我吗?你有没有杀了那个黑衣人给宝宝报仇?

母亲:娘在山洞找到你的时候,没有看到其他人。

三儿:不是您杀了黑衣人救了我吗?

母亲:你还记得发生的事情吗?

三儿将事情经过简略地告诉母亲。

母亲听完后,一脸凝重:那人所说确是大宋皇城司吗?

三儿:嗯。

母亲:哼!没想到,大宋皇城司竟然要和卑鄙的赫连家族结盟,江湖上最无耻的失魂引都用了出来。

三儿:娘,谁是赫连家族?大宋皇城司又是什么?

母亲: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这几天好好调养,将你体内的失魂引毒性完全清除干净后,我们就搬家。

三儿:娘!为什么?娘,我从记事以来就不断地在搬,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母亲脸色一沉,点了三儿睡穴。

等三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数日后了。他离开了黑风口的小木屋,到了另外一个森林小木屋中。很明显,这是个被废弃的猎户临时落脚处。

这儿比黑风口那里更加深入原始森林,三儿极目所见,没有一户人家,甚至连一个猎户的行踪都没有发现。

黑风镇发生的一切好像一阵风似的吹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宝宝送给三儿的狼牙。三儿捏着狼牙心里暗暗发誓:宝宝,我一定给你报仇。大宋皇城司。我记下了!

母亲从门外进来,看着一脸疲累状:三儿,从今天起要加倍练习功夫。

三儿:娘,你的身体更不好了吗?

母亲:别多问。好好练功。

三儿:娘,我找到千年人参王了。就在上次的山洞里,你有没有看到?

母亲苦笑,摇了摇头。

三儿:我再去找,您吃了千年人参就能好了。

母亲:好好练功,其他事情别想了。

那次之后,三儿数次想偷偷摸回黑风口,可是这次母亲找的地方实在闭塞,往四面看都是差不多的森林,三儿走了数次都又走了回来。有一次差点掉进悬崖,幸亏卡在一颗歪脖子树上被母亲发现,才救了回来。

母亲十分生气,将三儿禁足在小木屋内整整大半年。直到下半年年底大雪封山的时候,才放他出来。这次出来也没什么用了,大雪封山,谁也出不去,也进不来了。

三儿只好老老实实地天天练功。虽然森林里面缺衣少食,可是母亲猎杀本事厉害,林中菌类繁多,母子两人倒也不愁吃喝。母亲的身体却是一天比一天差了,每天里面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睡下去,要到第二天中午才能醒来。三儿越来越担心,很怕母亲有一天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大概是知道大限将至,母亲越加严苛地教导三儿功夫,恨不得三儿一天之内就学成。

这一天的清晨,雪停了。朝阳自远山水边慢慢地升起来,五彩朝霞映照在森林雪地上,呈现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美。

那天,母亲难得没有睡到中午才起。她披着一件白狐领子的大衣,那是母亲最好看的衣服,静静地坐在窗口。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身上,逆着光的母亲好像身披霞光般圣洁美丽。她低着头似乎想起了久远的往事,脸上呈现出甜蜜的笑容。

三儿都看呆了。

三儿:娘,你真好看!

母亲难得的好心情,用近乎温柔的神情对三儿说:娘的名字叫朝颜。

三儿:朝颜,朝颜。真好听!

朝颜:他,他也曾经那么说过。

三儿:他,他是谁?

朝颜:他,就是你父亲。

三儿:我父亲是谁?

朝颜:孩子,我只能告诉你,你父亲是全天下最无情的人,你永远也不能去找他。

三儿:为什么?我父亲是谁?我为什么不能去找他?

朝颜脸色严厉起来:听见了吗?答应娘。

三儿低下了头。

朝颜:答应我。

三儿低头不语。

朝颜:答应娘。

三儿双目含泪,正要点头。朝颜忽然自窗边座位上软软地栽倒在地,三儿一步上前扶住朝颜,朝颜已经手脚冰寒晕了过去。

三儿一搭母亲的脉象,细弱几乎不可查。三儿忙将母亲放到床上,将之前存的野山参熬制的汁给母亲滴入口中,又将所有棉被盖在母亲身上,将炕烧得足足的。

三儿安顿好一切,又将保存野山参汁的药瓶放到母亲伸手可及的地方,就离开了木屋。

三儿要去找千年野山参。独眼老人不是说过,熊瞎子待的地方一般都会有大片上好的野山参嘛。三儿在木屋中往四处看了很久了,在木屋往东的方向,三儿曾经数次听到熊瞎子的叫声。现在冬天了,熊瞎子一准冬眠,三儿想趁机取看看能不能找到千年野山参。母亲的身体,三儿心里清楚,再得不到千年野山参,只怕今年冬天都熬不过去了。

三儿向东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在醒目的树上留下标记,免得找到野山参却回不了家。雪深深浅浅,有的地方有一腿深,有的地方甚至有三儿半人那么高,室外的天气低到零下几十度。三儿拄着索宝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森林中感觉不到时间易逝,三儿只知道太阳已经往下沉了,月亮还没有爬起来。而空气中熊瞎子的味道清晰地传了过来,三儿知道自己的方向肯定没走错。下午,雪又开始下了起来。三儿的一身灰白色的皮毛早就被雪全部掩盖,此刻的三儿像个小雪人似的在森林中移动着。

突然三儿听到一声熊瞎子的爆裂般的嘶吼声,接着从身后树枝传来卡拉拉地一阵断裂声,三儿回头一看。一只数百斤重的棕色大熊正向他的方向扑来,神情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