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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与熊同住

三儿赶紧从出气口钻回去,再经过棕熊地穴,再向树穴爬去。进来的时候,只觉得好奇,这会儿上去火急火燎,只着急这些通道怎么那么长,地穴怎么那么深。

头顶上大宝二宝的声音已经是在哀嚎了,三儿好不容易才爬到熊洞的树穴中,看见外面一群人正在围攻熊。外围的是十多个蒙古轻骑兵,内圈是十多个猎狐人。这些蒙古士兵和上次那些市集的士兵可不一样,个个虎背熊腰,彪悍雄壮,而且精于骑射,力大无穷。他们围在外面并不直接近身面对大棕熊,而是用箭驱使着猎狐人用猎叉等近距离对付大棕熊,自己则在外围抽冷子射箭。

棕熊妈妈护在大宝二宝身前,已经身中数箭,血流不止,仍然挥舞着双爪保护着大宝二宝。

大宝二宝忙于对付猎狐人的猎叉,也是左支右绌,不可避免受了几处伤。幸亏那些猎狐人看起来不想尽全力的模样,大宝二宝还能稍微支持。但是,棕熊母亲伤势严重,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

三儿站在树穴中探头向外看着,心急如焚。怎么办?怎么办?自己一个人绝对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怎么办?怎么办?突然之间,三儿看到一张猎狐人的脸,那是给他酒的年轻猎人的脸,再细看,好像另外两张猎狐人的脸也在谷仓见过。他还清楚地记得年轻猎人的名字—虎子。

拼一把吧!三儿来不及想出更多主意来救熊。

三儿从树穴中现身,直接冲到了大宝二宝的前面,冲进了猎狐人的猎叉之中。虎子首当其冲,猎叉直向三儿刺来。三儿避开叉间,用手捏着猎叉的棍子,凑近虎子身边:是我,虎子。是我们,三只熊。

虎子一下子就认出了三儿,再一看大宝二宝,才想起来原来是谷仓帮过他们的三只熊。虎子向后喊道:兄弟,他们就是帮过我们的三只熊。猎狐人应该都听说过三只熊的故事,猎叉不由迟疑间,停了下来。

离得最近的蒙古骑兵在身后喝道:冲啊!贱狗!往前冲啊!

三儿施展轻功身法,飞过猎狐人头顶向呼喝的蒙古骑兵冲去,人到刀到,一刀下去,那个蒙古骑兵猝不及防,从马上摔了下来。

其他蒙古骑兵发现了三儿,箭矢向三儿射来。三儿躲在马上,借着马匹左右躲闪,避开了箭矢。没等蒙古骑兵再次张弓搭箭,三儿像鸟一样扑向最近的一个蒙古骑兵,手起刀落,那个骑兵也掉下马来。

猎狐人本来就是被强迫征集而来,迫于淫威不敢反抗。一看三儿神勇,纷纷跟在三儿后面向蒙古骑兵冲去。

这队蒙古骑兵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不是那些谷仓市集小兵可比。三儿得手在于出其不意,等他们发现敌人厉害,不再掉以轻心,三儿和猎狐人们就陷入了苦战。

大宝二宝也带着伤前来帮忙,两熊一左一右护卫在三儿身边,三儿就仗着速度快,穿梭在两熊之间就给蒙古骑兵一刀。即使这样,双方还是焦灼苦战,三儿不多久就被一箭射中小腿,本来速度的优势也消失不见,而猎狐人不时有人受伤,当然蒙古骑兵也没讨的好去。猎叉、熊爪,他们也是狼狈不堪、伤痕累累。

对战维持了大半个时辰,双方都已经筋疲力尽。三儿方无人不挂彩,伤亡惨重,而蒙古骑兵十去其六,也只剩下三四个尚在支持。那剩下的几个一看实在不对,顾不上蒙古轻骑兵天下无敌的称号,就往身后森林逃去。

虎子大喊:千万不能跑了一个。否则我们家人全活不了!

三儿不顾腿伤,领头追去,猎狐人跟在身后。可是毕竟双腿快不过马,眼看那几个骑兵就要不见。

突然,只听见几下锐器划过半空中的破空声。那逃走的几个蒙古骑兵同一时间惨叫一声,摔下马来。三儿跑近来,依稀看见母亲的身影消失在大树上,空气中还传来母亲冷冷的一声哼。

三儿知道肯定是母亲生气自己展现了武功,心中不觉惶恐不安起来。

猎狐人一看杀死了蒙古骑兵,赶紧收拾了战场,纷纷逃回自己家中。虎子留下来,正要找三儿告别,却已经不见了三儿和三只熊的踪迹。

三儿带着三只熊躲到树穴之下的洞中,帮熊处理好伤口,将树穴遮挡起来,就赶紧回去见母亲。

木屋中,朝颜一脸寒霜。

朝颜:我说过,绝不许在他人面前使用功夫。

三儿:娘,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宝二宝被杀死。

朝颜:它们不过是熊。

三儿:我把大宝二宝当朋友。

朝颜:你还敢回嘴。

三儿:不敢!

朝颜:跪下!

三儿:啊!

三儿为了早点回来,草草处理了腿上的箭伤。这时下跪牵动箭伤发作,一时疼痛难忍。

朝颜:腿,还好吧?

三儿一看母亲脸色稍和:没事。娘,我发现了一个居住的地方!你和我去瞧!

石屋中,三儿站立了很久,不敢稍微打扰其母亲。朝颜自进入石屋以来,就好像着迷了一般看着那副太极图,已经看了整整一个晚上了,仿佛看得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三儿,忘记了世界所有的一切。

朝颜陡然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失望和悲伤。

朝颜: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如果不能内外兼修,外功练到极致又有什么用?师父,你错了,我错了。我们都错了!太极,太极,太极!

朝颜大笑之后,忽然一口气接不上来,晕了过去。

三儿忙接住母亲,掐其人中。朝颜片刻后悠悠醒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三儿惶恐:娘,我们不住这儿了,孩子另外找地方。

朝颜摇摇头:此处甚好。

三儿:真的?!

朝颜:难为你能找到了。

三儿:娘!您没事吧。

朝颜:娘没事。不过住到此处地下,出风口极其重要,我看设计应该不止一个。你要疏通好了才稳妥。

三儿:没问题。

果然如朝颜所言,出风口共有三处,一个通向三儿来的熊洞,一个通往山间的水源,一个通往地下河。三儿疏通好了出风口,搜集了过冬的物资,就和朝颜搬到了地下石室中居住了。

这石室的主人恐怕是个避世隐居的高人,不知道乱世遭逢了什么变故,就留下了这个石室。

蒙古人对银狐皮毛势在必得。山下驻扎了大队蒙古骑兵,日夜扫荡森林山崖,动员了所有的猎户却始终无法得到。整座山头森林的人都不堪其扰,痛不欲生。

朝颜和三儿,却在地下石室中过起了桃源般的避世生活。冬天到了,棕熊母亲开始冬眠,三儿给大宝二宝准备了充足的食物,这两个家伙也不冬眠,整日里和三儿玩闹。三儿索性给棕熊母亲的地穴单独设置,自己平时就和大宝二宝住到了一起,天天出风口来来往往于石室和熊洞之间,热闹得很。

山上烦忧多,地下无闲愁。半年时间匆匆而过!

朝颜沉迷在那张太极图中,不再像往日那般盯着三儿练功,三儿由此度过了一段快乐的少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