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妃不侍寝,妖孽公公求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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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密道

我如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却不知道具体的行刑日期,那种等死的滋味儿比死更可怕。锦夜陪了我几日,果真将春痕和秋画接来照顾我,夏屏和冬凝留在锦府看家。我冲着带来的那包衣服扑过去,打开一通翻找,披风,长裙,亵衣扔了一地。

春痕和秋画面面相觑,忍不住问我:“夫人,你找什么呢?”

“我找……”我差点儿将实话说出来,我找白布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成,“你们给我带男装来了吗?女装太啰嗦,这里没有外人,我穿男装利索些。”

“带了。”春痕松了一口气,打开另外一个包袱,得意地指着我平日穿的那几套蓝色的男装,“在这里。”

我过去翻了翻,趁着春痕她们两个收拾东西,将压在底下的叠成一叠的长长的白布藏在怀里,若无其事地回到床上躺着,将怀里揣的白布又藏到枕头底下。不一会我听见秋画诧异地说:“咦,裹胸用的白布哪里去了?我明明记得我放在包袱里了!”

我躺着没敢动,春痕也过来帮着找,翻了一个够也没找到,纳闷道:“奇了,难不成那布自己长腿了?还是被什么人拿了去?”

我忍不住从床账里探出脑袋,“没关系,这里就咱们几个,我穿男装也不用裹胸。”

两人调笑了一会儿,“夫人穿什么,咱们都知道夫人是女子!”

我躺回到枕头上,伸手摸了摸枕头下的白布,这一个月就指它了。

第二天锦夜出去了,晚上没回来。春痕和秋画睡在了隔壁的厢房里。我拿出那叠白布,脱下身上的衣服,将白布一圈圈仔细地缠在腹部上,不敢缠得太紧,生怕勒到腹中的宝贝。缠好后才重新穿上衣服,自己在腰身上胡鲁了一下,还好,如此一缠,只是觉得腰变粗了,不会觉得是肚子变大了。

我想着,一个月后是锦夜的生辰。锦夜告诉过我,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具体是哪一天,是当年进宫的时候随便登的当天的日子,于是进宫之日就成了他的生辰。往年这一日府中都会大宴宾客,数不清的朝臣会来给他贺寿,他肯定会带我回去的。一个月啊,我在心里问自己,我还能坚持这一个月不露馅吗?

三天后的夜里,我都睡了一觉了,锦夜才过来。他看上去很疲惫,进屋就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闭目问:“有吃的东西吗?今日政务繁忙,我没来得及用膳,晚上出了内阁就骑马过来了。”

我赶紧爬起来,张罗着让春痕准备吃的,京城到这里坐马车坐了差不多有一天,即便骑马快,也至少要骑四、五个时辰。

锦夜对着一桌的食物,只吃了几口就挥手让春痕她们将东西撤了。看来是真饿惨了,反而吃不下去。

饭菜撤下后,他简单地沐浴一下就仰面躺倒在床上,常常地吁出一口气,握住我的一只手,“这几日没有你在身边,我都睡不着,只想着快点儿忙完了,回来看你。”

他侧身轻抚着我的面颊歉然道:“我不在,你一个人在这里,闷了吧!我也是赶着这两日将朝中该交待的事都交待下去了,告诉他们我最近身体不适,需要休养,暂不理政务。这样就可以在这里多陪你些时日。”

我听了吓得直哆嗦,禁不住向他抱怨,“这里什么也没有,出了这个院子我都辨不清方向,我不要呆在这里。”

锦夜拍着我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哄我,“在这里比较安全。再者,正好让你适应一下这种只有你我二人的日子,能不能习惯。”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去?”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他叹了一口气,“再等些日子,一切都妥当了,万无一失再回去。”

任我怎么威逼利诱,他死活不肯说是什么事,只对我说:“现在我也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不说就不说吧。我这个人有一样好,虽然好奇心很重,但是人家真咬死了不说,我也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睡了一天了,此时不困,便枕着胳膊,跟他闲聊,“我让你回锦府的遗珠苑,将我做的纸牌带来,我好在这里跟春痕秋画她们两个打牌解闷儿,你带来了吗?”

锦夜苦笑,“沐长风都快搬着铺盖睡在锦府门外了,我哪还敢回府!我躲了他两天,从内阁出来时都是走的后门。”

猛的眼眶一酸,又生生被我逼了回去,心中痛得好像针扎一样。这么多天不知我的去向,长风肯定急死了。我在这里与世隔绝,连个平安的消息都无法带给他。我赶紧甩甩头,不敢多想,想了会更郁闷的。我没话找话地问锦夜,“你肯定这里安全吗?这里是山谷,虽然戒备森严,但是如果别人将那唯一的一条路堵死,再来个放火烧山,岂不是瓮中捉鳖吗!”

他笑了起来,轻轻揪了揪我的耳朵,“你这个小脑袋瓜儿里整天都想什么呢?放心吧,没人能找到这里的。从几年前我就筹划着兴建了这里,就是为了以防意外,最后保命用的。落霞谷虽然只有一条路进出,但是尚有一个密道,穿山而出,直通山外。”

我一时口干舌燥,声音都紧张得发颤,“密道入口在哪里?”

好在他并未发现我的异常,打了个哈欠,声音也因睡意而朦胧,毫不设防道:“就在花园边的凉亭里,那块石碑上有道暗门,按住石碑右边的一块凸起的石头就能开启。”他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用指尖点点我的鼻子,“除了我,你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我难以置信道:“不会吧!那当初建筑这个宅子的那些工匠呢?”

他阖上眼睛,困得连说话都不连贯了,含糊道:“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我又哆嗦了一下,赶紧往边上挪了挪,离他远点儿,过了一会儿,我颤声问:“那你就当我不知道这件事儿行吗?”

黑暗中,回答我的只是他细微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