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妃不侍寝,妖孽公公求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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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青梅竹马

“如此说来,倒难得你一番曲折心意。”皇上折服道,又续了一杯,徐徐饮下,终于点头,“细品之下,果真有股独特的味道。”

那是,茶叶放多了,水烧过头了,当然独特!

这就叫众口铄金,小时候看的《皇帝的新装》绝对不是空穴来风。那哪是童话啊,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生活实例。

看看,贵为天子又怎么样,在我们一干人的忽悠下,还不是晕头转向,指鹿为马,拿着泡走了味儿的茶当作天下极品,喝得不亦乐呼!

长风惋惜地接口,“只可惜臣弟府中并无此等蕙质兰心之人。臣弟无其他风雅嗜好,就好品饮清茗,以后想喝个茶还得巴巴地进宫讨饶皇兄皇嫂,皇兄皇嫂不要嫌弃臣弟烦扰就好。”

皇后抬眼又看了长风一眼,并未接腔。倒是皇上漫不经心地挥手道:“你进宫来,朕与雪儿都欢喜,说什么讨饶。不过你若中意这宫人的茶艺,朕就将她赏赐给你,你带她回府,便可日日喝到称心称意的清茶,闲时朕与你皇嫂也到你的端清王府品茶论道,岂不快哉。”

长风起身恭敬拜下,“谢皇上,臣弟却之不恭,只是不知皇嫂是否舍得割爱。”

我在一旁雀跃,好样的长风,这招顺杆就上,值得我学习!

皇后注视他片刻,须臾点头,“王爷如此中意溪儿,本宫有什么舍不得的。就依皇上所言。”

我一听,大功告成,心中美得好像长了翅膀,已经飞出这深宫高墙,不禁欣喜地与长风对视了一眼。一扭头却发现皇后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似要将我看穿一般。

我赶紧低头,却感觉在她清幽的目光中无法遁形。

再抬头偷窥时,见皇后已调转眼眸看着长风。

长风感受到皇后娘娘的目光,回望了她一眼,二人目光一碰,又迅速掉开,长风略显尴尬,口中却恭敬道:“谢皇后娘娘。”

皇后娴雅道:“王爷多礼了。”

我正沉浸在对未来无尽的憧憬中,就听皇上笑言道:“不过一个宫婢,你们兄妹何须如此客气,宫墙之内规矩虽多,却也不要失了亲情,长风你也常进宫来看看雪儿,不要得了那个精通茶艺的宫婢就整日呆在府中,不进宫了。”

兄妹?雪儿?

江映雪!

我一下子僵住。好像阴暗的天空突然一道强光闪电,将天地都照得雪亮。所有的疑惑顿然云开雾散,片片无法拾起的碎片此刻也凑成完整的拼图。

皇后就是嫁给了长风堂兄的江映雪,长风的姨表妹,青梅竹马的恋人,那个让长风在天牢的梦靥中声声呼唤的人。多么的显而易见,我却一直没有看破。

此刻我看着白衣的长风,和紫衫的皇后,都是仙子一样超凡脱俗的人物,是如此的般配啊!只有皇后这样天仙化人的女子才配得上长风吧。

他们身上有那么多的共同点,同样的不染凡尘、同样的诗情画意,甚至有同样的爱好。而他们二人间又是如此的默契,一个眼神就足以准确地感悟对方的意思,那种心心相印,心有灵犀是旁人根本体会不到的。

我忽然想起长风在夜色中凝望凤仪宫的样子和他身上笼罩的那层淡淡的哀伤,“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他是心心念着那个深宫中的梦中人,可笑我竟然一相情愿地以为他在为我守候。

脸上火烧火燎地发胀,我心中翻江倒海,思绪起伏,所有的讯息一下子都涌到脑海中,而我却失去了分析的能力,我无法解释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内心有股深刻的失落和自怨自艾,原来他在意的始终只有江映雪。

我呆立在一边,长风关切地看了我一眼,不明白我怎么忽然脸色发白。他起身请辞,我强压住心潮翻涌,依礼跟着告退,无论如何,先出了这皇宫再说。

耳听宫人通传,“锦大将军前来给皇后请安。”

锦夜!他怎么来了?我猛地抬头看向长风,恐惧涌上心头,让我喉咙发紧。长风神色紧张,冲我道:“这里没你事儿了,先退下吧。”

在皇后宫中,他却喧宾夺主地对我发号施令,皇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的神色,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的面容,跟着简短地吩咐,“先下去吧,收拾一下,跟王爷回府。”

我刚想起身开溜,就见锦夜已进到殿中,此刻起身更容易引起他的注意,我无奈地一低头,扎着脑袋,只希望他别注意我。虽然垂着头,我却已然感到他冰冷的目光扫到我的身上,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锦夜拜过帝后,看向长风,“不想端清王也在这里,多日不见,王爷可好?”

虽然锦夜的声音如常,但是我还是觉得他尾音微微上扬,竟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娇媚,不禁心猛地一沉,为长风担心起来。

长风面无表情,“托锦大将军的福,还好。”

锦夜微微一笑,颠倒众生,“当日为了堵住高老贼之口,皇上将王爷交由慎行司看押,锦夜分身乏术,多有照顾不周,得罪之处,还望王爷见谅。”

那叫照顾不周啊!差点儿将长风活活折磨死。我不禁愤愤地瞪了锦夜一眼,见他凤目斜扫正在看我,赶紧低下头。

换了是我早就跳起来问候锦夜他家先祖了,而长风只淡然说道:“长风从慎行司捡条性命,一直将养府中,还未及向锦大将军当面道谢。”

“那就不必了。”锦夜嫣然一笑,丝毫不以为耻,“臣也是奉了皇上旨意,照顾王爷免入高老贼之手。都是皇上的洪福保佑王爷,臣不敢居功。皇上您说呢?”说着拜向皇上。

皇上静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多亏锦爱卿力挽狂澜,救龙耀于水火,又保住长风的性命,爱卿就不必推脱了。”

我见他们几个人“相谈甚欢”,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悄悄地向后挪了挪,嘴里呜噜了一句,“奴婢告退。”在脑海中我已经开始飞奔了,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大殿,而现实是我只能一遍遍地告诫自己“慢慢走,慢慢走”,压抑着走宫婢的小碎步。心里急得火烧火燎,偏偏大殿宽阔,离门口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只能看见大殿门口是一团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