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在想什么？”
“想妈妈，想她在睡觉前讲的睡前故事。”
“我也想，每天晚上都想，想得睡不着觉，警方能不能为妈妈昭雪？”
“那个吴队长非常厉害，古天风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睡吧，过几天我们就要开始全新的生活。”
“真的还有机会吗？”
“当然有，肯定有，必须有。”
……
“古巧巧死了，接着元维也死了，这绝对不是意外，古正风于是动用各种关系查清了周炎兄妹的身份，并推断他们手里有关键性证据，于是花重金从国外请来杀手。”
“本来我已计划离开了，可由于被限制出境才鬼迷心窍去见了他，不过整件事我都只是围观，没有出任何力。”
卫叶君有多重身份保护，加之没有直接参与谋杀，警方并没有费多少劲就交待了个底朝天，留给古正风的时间和空间已经不多。
“你自己觉得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都交待完了，犯下的罪我甘愿受罚，那周炎兄妹呢？你们该不会信古巧巧和元维的死都是巧合吧？”
“这个警方自会处理，请签字。”
在口供记录上签上名字，卫叶君才知道昔日的富贵荣华都成昨日黄花，接下来将是无穷无尽的牢狱之灾。
……
“古正风，想好了吗？”
“卫叶君是不是交代了？”
“交代了一切，元维出的主意，你制作各种法律文书，左灵清负责手术，她负责财务，包括你雇佣国外杀手刺杀周炎兄妹的事都说了。”
“就知道靠不住，臭女人。”
“你指的是卫叶君还是左灵清？”
“这已经重不要。”
“那就别废话，说吧。”
“卫叶君都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是她你是你，你要从你的角度把问题交待一次。”
点了根烟，走投无路的古正风终于缴械投降。
“那天正好是我值班，救援队突然送进来四个人，两大两小，男人已经死了，夏雨宣下肢受伤，带有轻微腹部内出血，我在临时抢救室里为她处理好下肢伤势后准备送进手术室处理内出血，此时元维闯了进来。”
“我们的对话录音已经有，不用再说了吧？”
“你接着录音后面的说。”
被元维拉下水，我将计划告诉了左灵清，她开始也非常抗拒，但说到巧巧的眼睛和一千万后，最终也和我一样沦陷。
接下来就是手术前期工作准备，夏雨宣醒来后迷迷糊糊的，加之没有家属在旁，我趁机将器官捐赠确认书夹在内出血手术告知书里，她看都没看就签上字。
“一眼都没看？”
“一眼没看，丈夫死了，她当时非常迷茫，满脑子都是孩子，就希望早点治好好好照顾孩子。”
“所有法律文书准备完毕，我随即为夏雨宣和元维做了配型，配型成功，收到钱后就交给左灵清做了移植手术。”
“这里不够详细，重新说，自己做过的事也说不出口吗?”
“夏雨宣签了文件后意识越来越清醒，B超显示腹部内出血已经机体愈合，腹腔积血不超过50CC，可以通过外部注射器清理，无需开腹。”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终还是把她麻醉推上了手术台。”
“谁打的麻醉？谁推上的手术台？麻醉之前夏雨宣的状态如何？她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在吴迪严密的思维监控下，古正风绝不可能隐藏任何一个细节。
“我打的麻醉，我推上的手术台，打麻醉之前夏雨宣状态不错，还到病房偷看了儿女一眼。”
“她当时肯定非常信任你吧？”
“是的，还一个劲地感谢我救了她和她的孩子。”
说到这里，吴迪看到了古正风眼睛里有忽闪忽的东西，他将其理解为魔鬼的眼泪。
“你开的虽然是私立医院，但却是国家认证的合格医师，可你却不顾道义，违背职业道德，将拿命信认你的患者推向死亡，这十三年来你就不觉得心痛吗？”
“每次见到古巧巧我晚上就会梦到夏雨宣用她那双大眼睛瞪着我，十三年来噩梦从未间断。”
“古巧巧带着夏雨宣的角膜，你做贼心虚，做噩梦很正常，另外你医院那么多人就没人发现你们的勾当？”
“当是医院规模不大，医生护士就三十多个，那天我破坏了医院供电系统，以停电为理由放了所有人的假，整台手术都是我和左灵清配合完成。”
“你接着说。”
这些细节能让证据链更加殷实，无懈可击。
“夏雨宣被推进手术台，人为制造出腹部大量内出血死亡，接着取出了双肾和角膜，然后……”
“谁制造的腹部大出血？怎么制造的？这个是本案的核心。”
“是我。”
“你的语气听上去有点虚，都这时候了，你必须保证对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否则天也帮不了你。”
“本来我说我来做的，可左灵清说我的手法太粗糙，她自己用钝刀破开了夏雨宣的腹腔大动脉。”
“畜生~”
虽然只有吴迪和巴雅在审讯室里，但监控室这边却坐满了人，除了黄星及七队的同事，还有闻讯赶来的海滨市专门负责司法及医疗的两位首长，还有当时参与救援的队长。
所有人都被所听所闻惊呆，谁也无法想像十三年前的夏雨宣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痛苦。
“天哪，怪我，全怪我，是我亲手把夏雨宣送到了魔鬼手里，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应该往公立大医院送的……”
扑通一声跪下，得知真相的原救援队长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在场无不为之动容。
“老杨无需自责，车祸就发生在这家医院门口，你也是想让她第一时间得到抢救，谁也想不到会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事。”
“肾脏换好后，夏雨宣的弟弟终于出现，保险公司需要结案才能启运赔偿，所以他草草签字，火化夏雨宣，左清灵则带着她的角膜去了海外，后来直接跟我离婚办了移民。”
“你们离婚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虽然都没有提过，但关系肯定有，怕东窗事发。”
审讯接近尾声，但这场冤冤相报的世间惨剧还没有结束，甚至可能永远结束不了，当年制度的不完善让歹人有了可乘之机，由此酿出的惨祸摧毁了三个家族，两代人，各中利害值得所有人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