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团队赛结束为止。”
“团队赛什么时候结束?”
“两个月后的这一天。”
“嗯……那好。”颜羽夕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凌末寒。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凌末寒抬起头看了眼天色,天空灰沉沉的,怕再要下雨,便提议回去。
“嗯。”颜羽夕无奈地看了一眼湿淋淋的衣服,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前走去,见状,凌末寒捡起自己的外套,扔在了颜羽夕的头上,颜羽夕的眼前顿时漆黑一片。过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有重物砸在了她的身上,她生气地拿下外套,转头瞪向凌末寒。
“你再不穿上,就真的要生病了,我不想被清含责怪,说什么原本带你回宿舍却来到海边再把你弄感冒。”
“谢谢。”颜羽夕是真的很冷,她不再推辞,穿上了凌末寒的外套,虽然还是有些湿湿的,但毕竟暖和多了。
“第一次听你说谢谢,还挺不习惯的。”凌末寒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却发现她冻得打颤,心想刚才自己做得是不是太过火了?泼了太多水在她身上,看她的衣服都湿的拧出水来了,一定很冷吧,外套远远不够,一时间,凌末寒十分自责。
走出海边,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离学校大概还有十分钟的路,但风异常得大,凌末寒已经受不了,她担心再吹下去,自己的身体受不了会倒下去,她可不希望凌末寒这个讨厌鬼送自己回宿舍,再遭受异样的眼神。
出租车里依然很冷,出租车司机是个粗里粗气的男人,当然不会细心地观察出这是两个浑身湿透的大学生,得知了地址后,就一直往学校的地方开去。
“司机,开一下暖气。”坐在后排的凌末寒冷冷地说道。
“开什么暖气啊,都快到了。”为了节省电费,这种情况下一般是不会开冷暖器的。
“我很冷,快点开!”凌末寒生气了,他的眼睛射出锋利的刀片,狠狠地从后望镜割进司机的耳朵。
“好……现在就开。”司机连忙点头,他怕再不开,这个学生就要杀了自己。
这还差不多,凌末寒满意地点点头,车内的温度一下子就高了起来,再转头一看颜羽夕,也不再发抖了。颜羽夕也觉得莫名,刚才他玩水玩得那么尽兴,还把衣服脱给自己穿,丝毫也不觉得冷,怎么……想了半晌,她恍然大悟,原来凌末寒是怕自己冷……不知怎地,竟然觉得他很细心,一直都很细心,却又拽拽的温柔,不管怎么讨厌他……此刻还是觉得很温暖……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颜羽夕的头也晕的不行,伴随着司机大叔的车技不怎么样,车走走停停,还有一次颜羽夕的头差点撞到了前面的坐背上。终于……快要支撑不住了,颜羽夕的头越来越晕,眼睛也渐渐地睁不开了,回响在耳边的,是凌末寒急促的呼声,渐渐地……听不见了。
“怎么回事?”司机也发现了异样,从后望镜里看向凌末寒,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都湿漉漉的,再一想是从海边的方向过来,顿时明白了,“学生啊!这么冷的天还去海边玩干什么呢?你看,你女朋友晕了吧!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医院?”
“去医院,快点!”凌末寒紧张得快要断了呼吸,原本只以为颜羽夕是怕冷,没想到居然真的生病了,还晕倒了!在他的意识里,晕倒的人通常都有大病!他小心翼翼地把颜羽夕扶在自己的腿上,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犹豫了许久,才去摸她的脸颊,“好烫……”他喃喃地说,一直都这么烫吗?该死,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不应该带她去海边的,这样只是加重她的病情……只是觉得,彩虹出来的时候很漂亮,很想要拍照纪念,但单独拍彩虹仿佛又缺少了些什么,所以才想着要带她去的,不是想要她生病的……不想要她生病……不想要她脆弱的……
很快到了医院,凌末寒扶着颜羽夕挂了号,医生们给她打了吊针之后,便告诉凌末寒,颜羽夕是重发烧,体温高达39°5,是高烧,要在此观察,看是否能够退下来。接着,凌末寒便给她办理了住院手续,一切都安排就绪之后,凌末寒站在病房门口,第一次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虽然知道不会死,虽然知道只是高烧,但情况仍然很严重,是自己害她生病的,内疚感充斥着凌末寒的心,他站在病房门口犹犹豫豫,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回过神。
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清含,他接起了电话:“喂,清含。”
“哥!你们到哪里去了?出去吃饭了吗?怎么没见你回来?都这么晚了诶!”电话那头是清含焦急的声音。
“羽夕生病了。”凌末寒淡淡地说,“你过来吧。”
“羽夕生病了?怎么回事?怎么会生病的?”凌末寒静静地听完,刚想回答,就听见电话那头的展翼焦急地问,“有没有事?有没有危险?在哪家医院?我们去看看!”
展翼的话让凌末寒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展翼这么紧张的样子,对颜羽夕那样的紧张感,应该是属于他自己的,而不属于其他的任何人。
“在民生医院,你们过来吧,053病房。”凌末寒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双手插进口袋,目光瞟向病房中躺着的颜羽夕。远远地就看出她脸色烫红,护士虽已经帮她换过衣服,但体温仍高得可怕,手指热得渗出了细细的汗,紧紧皱起的眉头足以看出她正在饱受煎熬,可是远在两米之外的他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不知道还应该做什么,但内心也十分煎熬。
凌末寒幽幽地叹了口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紧接着走进了病房,站在颜羽夕的床边,低头看向她,她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地如同老人,真是让人担心啊!此时的颜羽夕一副安静的睡容,眉头皱着,嘴唇抿着,痛苦的表情让凌末寒也揪心。
“哥!”病房门口传来踏踏的脚步声,还有凌清含急促的叫喊声,凌末寒皱眉转身,发现展翼扯着凌清含的衣袖两人从房门口跑了过来。“呼呼,终于找到了。呼呼……羽夕怎么样?”
而展翼,二话不说就跑到羽夕的床前,愣愣地看着她,犹豫不决地伸出手,想摸一下她的脸颊,却因为别的缘故僵硬在半空中,过了好些时间才收回来,木然地转过头看着凌末寒:“羽夕她怎么会发烧发得这么严重?”
“嗯……因为有彩虹,我想去看彩虹,所以带她去了海边,玩了会打水仗,没想到她身体这么弱就发烧了。”凌末寒尴尬地摸摸鼻子,原本想以酷酷的方式说出这段话的,但一想自己是造成颜羽夕生病的罪魁祸首,还是不要这样说话为好。
“你……”展翼一听就生气起来,心中的小宇宙快要爆发了,从鬼屋出来时看见羽夕的脸色就已经很不好,本想担心地追问,可因为清含和末寒在一旁又不好细问,现在可好,他就不该把羽夕交给凌末寒!看她的样子,烧到39°都不止了!
“你怎么能那么粗心呢?”不等展翼发火,凌清含就恶狠狠地瞪向凌末寒,“羽夕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你见她不舒服就应该早点送她回宿舍让她休息啊!”
“行了,你别再这嚷嚷!她需要安静,怎么跟个长舌妇一样叽叽喳喳?”凌末寒本就在气头上,又听清含在一旁责怪,更加恼怒起来,瞪大眼睛就要把清含往门外推,却又发现展翼正蹲在羽夕的床头,凝神望着她,那眼神像她是他的一样。
凌末寒更生气了,大步走到展翼面前,一只手扯过他的领子,把他给拽了起来,逼近他说道:“颜羽夕是我弄感冒的,理应由我负责,你们都出去!”
“末寒你突然发什么脾气?羽夕是我们的朋友,要照顾也应该是我们大家一起照顾啊……何况……”何况羽夕病得这么重,展翼的目光又忍不住看向羽夕,生病中的羽夕,脆弱得仿佛一张白纸,真让人心疼啊。
“就是啊!哥哥!羽夕也是我们的朋友啊!”站在病房口的凌清含不满地大叫着。
“叫什么?”邻病房的护士小姐推着车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凌清含大喊大叫,有些不满地瞪圆了眼睛,“这里是医院!不知道吗?要安静,病房里的那位小姐一位先生看着就行了,烧退了就可以回去了,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很容易引起反效果的,知道吗?”
凌清含看着严厉的护士姐姐,失落地低下了头,走进病房把还在与凌末寒对峙的展翼给拽走了:“展翼,我们走吧,我哥一个人照顾就好,羽夕……会没事的。”
“清含你……”展翼不可思议地看向她,清含低垂着眼睑,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十分难过的样子,双手紧紧地箍住他的手臂,小小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骨节发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跟着清含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