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害怕?”尽管如此,他的眼神还是闪闪躲躲,完全不同于往日的冷静。
“我不知道。”她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回去吧。”不想再说下去了,好不容易经营好的可以下手的关系,不想因为自己情绪一时的失控而毁掉一切。
“相信你自己的心吧。”
无疑是鼓励,无疑是让她杀了他这类的话。颜羽夕没有看他,从脚步声来听,他应该是离开了。她浑身瘫软,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下来。
过了一阵子,凌末寒走到了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颜羽夕没有回头,她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不舒服。”
“在我认为,双重否定就是肯定,说吧,出了什么事?成安音欺负你了?”凌末寒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他身上散发的淡淡的香味让她安心。
颜羽夕叹了口气:“凌末寒,可不可以不要过问我的事情?”
“为什么?”他不理解地问道。
“因为我不想和你的关系太亲密,所以你可不可以当我只是朋友?”颜羽夕已经心烦意乱,姐姐的事情一直缠着她不好处理,可凌末寒还在这里叽叽喳喳,她知道他是在关心她,但她还是不知好歹地很不耐烦。
“我本来就只当你是朋友。”凌末寒耸耸肩,对于她话里的态度也有些生气起来,“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连朋友也不用做,那对你来说就最好了。”
“是啊,最好了。”颜羽夕冷笑着点点头,站起来离开了他的身边,径直回到了房间。
她打开灯,坐在大床上,打开白色纯棉布窗帘,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落地窗旁边有一个站立的台灯,乍看之下,像一个人,陪伴着她看着外面的风景,不知怎地,有些寂寞。若是能够像凌清含那样开朗,到哪里都那么开心,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很可惜她不能这么做,姐姐死不瞑目,她一定要报这个仇,从姐姐去世的那一天开始,已经注定了,她不能再这么无拘无束地笑了。
成安音先前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追究人死了会不会有灵魂?据说他父母都还健在,只是不在国内而已,那么到底是什么人会令他那么在意?他喜欢听的音乐,和姐姐一样,是姐姐影响他的吗?还是他内心的内疚?如果……如果他说的那个人就是姐姐,颜美熙,那么她又该怎么判断?
颜羽夕的脑子里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她几乎就要抑制不住地进入他的房间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阳台上的窗户咔嚓了一声,她连忙走过去,发现了一个人影:“是谁?!”
“羽夕,是我。”汝鄢倾城出现在她的面前。
震惊之余,还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愤怒:“你跟踪我?”
“我只是在保护你。”汝鄢倾城微笑着看着她,多日不见,她似乎匾额的更加年轻了,但颜羽夕对她的讨厌却丝毫不减。
“我不需要你保护。”
“不,你需要,你不知道成安音是多危险的一个人。”汝鄢倾城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他出手狠毒,当日杀你姐姐的时候一丝一毫都没有犹豫!”
“你知道内情?”颜羽夕转过头,尖锐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你知道他是如何杀害我姐姐的?”
汝鄢倾城显然有些慌了阵脚,她楞了楞,接着说:“这是你姐姐死后我打探到的,你知道,我有这个本事。”
“但你没本事救下我姐姐,你没本事杀了他。”颜羽夕冷笑了两声,“不知道你现在跟着我,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我知道你想动手,但是你觉得你有足够的能力了吗?你打算赤手空拳?”汝鄢倾城厉声说道,“你什么也没有,这样做不但报不了仇,还会搭上你的一条性命,他已经杀了你姐姐,不介意再杀了你!”
“我有工具。”
“什么工具?”汝鄢倾城疑惑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嘲弄。
最后,她还是留下了一种药物,离开了颜羽夕的房间,据汝鄢倾城说,这种药是一种极厉害的毒药,掺进水里或者饭中,吃一口,几分钟之后便会致命,医学上没有这种毒品的记录。
有时候,颜羽夕会怀疑汝鄢倾城到底是什么时代的人,名字这么奇怪,还居然会有无法查出的毒品这种东西,当她问到服下的时候有没有痛苦时,汝鄢倾城只是轻轻一笑,回答:“你还在意他会不会痛苦?”
当然是要痛苦,否则这报仇有什么意义?
时候未到。
她洗漱一下,便进入了梦乡。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凌清含给拉扯了起来:“羽夕啊羽夕,你怎么这么能睡呢?来到这么好的地方,睡太长时间的觉,你不觉得很吃亏呀?”
颜羽夕揉了揉眉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天已经大亮了,她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凌清含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她的头发,长长的秀发扎成了一个马尾,看起来格外清爽可人。
“我们今天要去热带森林,所以你把自己收拾得利落一点哦,那里可是有很恐怖的东西的!”说到这里,清含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她转过头,冲颜羽夕做了个鬼脸,“真的哦,我哥哥说有很恐怖的生物的!”
“什么生物?狼?狮子?”颜羽夕挑了挑眉,这些她可不怕。
“好歹也是旅游景区,不可能有这些的啦,大概就是一些毒蛇什么的,很恐怖的。”凌清含撇了撇嘴,“快起床啦,懒猪,大家差不多都收拾好了。”
“好吧。”颜羽夕点了点头,套上拖鞋走进洗手间洗漱,身后传来凌清含的声音。
“对了,羽夕,昨晚你说梦话了。”
“呃嗯?打扰到你了?”颜羽夕刷着牙,口齿不清地说。
“也不是啦,那时候我刚刚回来,就听见你在念一个人的名字……”凌清含的声音变得谨慎起来,“你想知道……是谁吗?”
“谁?”
“你……一直在念成安音的名字呢。”凌清含幽幽地叹了口气,“羽夕,你喜欢她?”
“当然不,你误会了吧!”颜羽夕跑了出来,疑惑地看着她,“你肯定是误会了,我从来不说梦话的,也许是你的幻听。”
“才不是。”清含摇头,“你念了好几遍安音哥的名字,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颜羽夕立即拒绝,“我讨厌他。”
“讨厌他为什么会梦见他?还念他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颜羽夕脸一僵,重新走进了洗漱间,怎么可能?她对昨晚做的梦一点印象也没有,怎么可能会梦见成安音?如果是梦见,也是梦见她把他给杀掉了吧。
凌清含没有再往下问,她在想要不要把自己听见的事情告诉哥哥,可又不知道哥哥会不会伤心,毕竟……她还从没听过羽夕在梦里喊过哥哥的名字呢。
因为要去热带森林公园,所以颜羽夕穿上了长衣长裤,以免被毒蛇咬伤,但当她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时,却遭到了凌清含的白眼:“你要不要穿成这样啊,有点冒险精神好么?”
“我这样已经是很有冒险精神了。”凌清含坐在梳妆台前,将头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再盘了起来,“你也说了,热带森林了可是有很多不知名的恐怖生物的,被它们袭击的话会很惨吧。”
“可是这么热的天……”
“好了好了,我们出发吧。”
在换上衣服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了,在热带森林里作案是最好不过的了,随便帮他买一瓶水,下了药,他就会死掉,那时候可以把责任归咎给这些不知名的生物,没有人会怀疑她。
他们走出酒店,在酒店门口集合,一辆大巴车停在酒店门口,他们上了车。上车时,展翼走到颜羽夕的身边,笑盈盈地说:“羽夕,我可以和你坐一起吗?”
“我已经和清含说好了和她坐一起……”她不好意思地看了展翼一眼,又看看凌清含。
“啊,没关系,我和我哥坐一起也是也一样的。”说罢,凌清含有些不开心地挽着凌末寒的手臂,优先坐在了前排的两人座上。
“那……好吧。”颜羽夕无奈地点了点头,与展翼坐在了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一旁的单人座上坐着的是成安音,他向来如此,很少与人坐在一起。
车缓缓地开动了,颜羽夕转过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展翼便搭讪道:“你在看什么呢?”
“发呆啊。”她没有犹豫地回答道,“你以为我在看着什么,其实我是在发呆,呵。”
“呵。”展翼尴尬地笑了笑,他实在是不擅长和心爱的女孩搭讪,于是便打算按照书上说的,从夸赞她的衣着说起,“你今天穿的衣服很漂亮。”
“是吗?我觉得很土气,清含他们都穿短衣短裤,我知道要去森林公园才穿成这样的,很不好看。”她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哪有?”展翼连忙摇头反驳,“我觉得很好看,很特殊,很有个性,也不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