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牦牛很快就完成了这个任务，他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四五个黄花大闺女。二十岁的刘牦牛还不知道，并不是只要是女人就有奶水。村长没想到搞了个大乌龙，看着这一群最大也就十八九岁的丫头不住的愣神。
“你怎么搞回来这么多丫头片子，不是让你去找奶吗。”村长用旱烟杆在刘牦牛的头上敲了一下：“这些姑娘怎么来的，你就怎么给人家送回去，丫头们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来吃点东西，一会儿我就让他把你们送回去，也不知道你小子怎么威胁她们了。”
“没有威胁。”刘牦牛说道。
是真的没有威胁，那天刘牦牛带着兄弟出来村子，每见到一个女孩就问：“你跟我走吗？我给你找个工作。”
有的女孩大骂一声流氓就跑开了，有的女孩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也有的女孩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一路跟着走了过来。刘牦牛确实没有威胁她们，只是他身后的这几个人一个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各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让人天然不敢生出反抗感。
女孩们不知道刘牦牛给她们找的工作是个孩子喂奶。其实刘牦牛心里都盘算好了，一个星期有七天，找几个女孩子，一人一天什么事儿都不耽误。女孩们破口大骂，扭头就走。唯独有一个女孩不走。
村长问她：“你怎么不走？”
女孩回答道：“我不走，我喜欢他，我要给他生孩子。”
女孩指的是刘牦牛。
刘牦牛连连摇头：“不行，我这么一个俊朗帅气的小伙子，配你可惜了。”
这个十九岁的女人叫做马花花，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儿来的。用马花花的话说，我虽然姓马，但我是刘村土生土长的姑娘这不过分吧？
马花花着实不是一个好看的姑娘，她五短身材，身高恐怕只有一米五左右，体重怕是有一百五十多斤，被刘牦牛说躺下和站起来一样高。她的眉眼也不好看，眼睛尖尖的像个老鼠，鼻子仿佛坍塌的盆地，尤其是嘴里的那一口牙齿，仿佛谁也不让谁似的争先恐后从厚重的嘴唇里爬出来。
村长说怕不是野猪成精了。
然而马花花说什么也不走了，她从此在这个村子里定居了下来。
可给刘山找奶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马花花说在山脚旁有个奶牛场，她原来在奶牛场当过挤奶工，不过就是距离远了点，上下山一共需要五小时。
刘牦牛这一行人五谷不分，但腿脚倒一个比一个有劲儿。
当天晚上，马花花带着刘牦牛一行人下山，那个时候还没有盘山路，山路崎岖难行，四周具是乱林，寂寞的月亮藏在云里，唯有几颗星星照明。
马花花一个人走在前面，为众人带路。她像是黑夜的女儿，没有一丝害怕。
像这样特殊的女子，刘牦牛心想自己喊她来刘村的时候肯定见过，可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这个念头往后三十年，直到刘牦牛不叫刘牦牛的时候，他才想明白，是马花花偷悄悄跟着他回来的。
“你之前是个挤奶工？”刘牦牛实在不相信这个马花花。
“当然是了，要不然我是干什么的。”马花花很不屑。
以后的日子里，刘牦牛和他的伙伴会常常听到这句话。
不论马花花是干什么的，她说的那个奶牛场是真的。
“水汪汪奶牛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选择相信了马花花。
“我和你们说。”马花花说道：“偷东西讲究技巧。这里有几十头奶牛，每天可以产几百桶牛奶，咱们从奶牛身上挤几桶，没有人会发现。”
马花花轻车熟路，仿佛这奶牛厂是她自己家一样。
“这里有附近的工人巡逻的，别被发现了。”
马花花走到了一号牛棚的最深处，靠着墙壁的是一只胖乎乎的奶牛，它的身上有大块黑斑，只在左眼处，有一块略微泛黄的斑点。
“它叫牛花花。”马花花蹲了下来：“别愣着看，给我找几个桶来，速度快点，小心别被人发现了。”
刘牦牛几人找来了随处可见的铁桶，马花花的挤奶手艺炉火纯青，不一会儿就挤满了三大桶。
“撤退！”
马花花依旧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的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她说自己像是凯旋归来的将军，刘牦牛觉得她更像一只生蛋之后骄傲的母鸡。
他们回来的时候天蒙蒙亮，刘牦牛赶忙用牛奶喂刘山。三桶牛奶够刘山喝三天，三天后，已经快死去的刘山又恢复了原来的气色。
刘山是个命硬的人，之后的很多次面临死亡的时候，他都化险为夷。有个云游的和尚说他是天煞孤星，非要去当和尚才能化解。
刘山过了几个星期好日子，牛奶将他养的白白胖胖的，但是好日子过的并不长久，很快刘山的牛奶供应就被切断了。
那天马花花带着几个人去挤牛奶的时候，旁边的窝棚里忽然窜出来了十几个大汉，大汉们将唯一的门挡住。
为首的一人直接骂道：“我说最近这只牛怎么一直都不下奶，感情是你们几个天天来挤，你说你换着牛挤也就算了，逮住一只牛使劲挤，挤的它一点奶都没有，你们还有良心吗？”
马花花站了起来：“我喜欢这只牛。”
马花花为首的盗奶小队成天逮住一只牛使劲挤，终于暴露在了牛奶场工人的面前。
“我就给你们算便宜一点吧。”领头人开口说道：“你们偷了这么多奶，一斤就算你们五毛钱，就按一个月算，一天三斤就是四十五块钱。”
那个时候工人的工资一个月也就二十块钱。
其余人没说话，马花花率先开口了，她说道：“要钱没有，要命十条，你们十几个人未必能打过我们这十来个人，。”
众人一言不发，气氛剑拔弩张。
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人们混战了起来，棚里的母牛们也长啸了起来，马花花人小力气大，把一个工人按在牛奶里，任凭他挣扎也不放手，工人只好大口喝奶，妄图通过喝干牛奶来自救。
“咱们把牛都放了，刘山喝不到奶，所有人都别喝！”
马花花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