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瑶仙之离落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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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为了自己的儿子

庙里的人渐渐少了,见到门口趴着的女人一身狼狈污秽,还有地上的血迹,纷纷足足。这种时候,若是走了,恐怕是要出人命的。可是留下,又不敢,怕惹出什么事来。

这时候,一个刚出门的姑娘一跺脚转身又回庙里了。不一会儿,她带着阿梅过来了。

阿梅一见到女人,被吓了一跳。她惊呼:“怎么会这样?”

有人回答:“不知道啊,这妇人好像是从山下一路磕头可过来的。”

“是啊是啊,一步三叩头,爬了好久呢!”

“啧啧啧,这怕是有天大的事情要求天雪娘娘呢!”

“是啊是啊!”

人群里议论纷纷,阿梅听了,下意识的就要去把人扶起来。忽然想到石千叶,手下一顿,不由得朝门内望去。

“怎么人都这样了还不抬进去啊?”人群里传来不满的声音。

“是啊是啊……”

他们看着阿梅,就像是在说,这人要是死在天雪娘娘庙门前,那这天雪娘娘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假好人。

阿梅没有理会他们说什么,经过上次,无论别人怎么说,不管自己看到的再怎么可怜,她也不能再将第二个石千叶引进庙里了。

直到塑像前的胡萝卜忽然掉了一根下来,阿梅这才如获重释扶起女人的手臂。

“各位父老乡亲,帮把手扶一下,我人小,扶不起。”

人们这才笑了,有人道:“原来是扶不起啊,来来来,都搭把手。”

人们纷纷上手,将女人抬到了塑像之下。

女人被喂了水,幽幽转醒。

“嘿,看,醒了!她没死!”人群里有人欢呼。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女人发现有人救了自己,强撑着身子起来虚弱道:“谢谢……”

女人醒了,人们纷纷散去,这时候太阳也快落山了,再不下山,等到天黑了路更难走。

等到所有人走了,阿梅打量着女人,女人虽然看起来面黄肌瘦,但是看着还是一张年轻的脸,她问道:“这位姐姐,你有什么事要求我们娘娘吗?”

女人道:“姑娘,我是从别的村子来的,我儿子病了,听说天雪娘娘很灵验,就过来了,走了一天一夜才到这里。想求天雪娘娘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儿子。”说到这里,女人满是尘土血污的脸上留下两行清泪。

阿梅也被她感染了,她是孤儿,从小没有爹娘疼,生病了只能自己扛。当乞丐那会儿,每每在别人家窗前看见别人的父母给小孩喂饭喂药,十分羡慕。

这个女人看起来条件也不好,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双脚早就被磨破了,全身上下没有几块好皮肉。而且,这还是一双畸形的脚,仅仅只有三寸大小。

看到这样的女人,阿梅也不由得哭了起来哭了起来。打了水,边哭边帮她擦脸还有手。

女人缓了缓,身上有了点力气,撑起身子跪在塑像面前,双手合十,十分虔诚。

“天雪娘娘,信女珍娘,从天净村而来。祈求天雪娘娘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儿子。”

离落在塑像里看见了全部,那一双膝盖被山上尖利的石头划破了,现在还在流血,珍娘却像是一点疼都感受不到似的。

她对阿梅点了点头,阿梅看着离落的眼神一亮,抹了抹脸,将珍娘扶了起来。

珍娘不解的看着她,阿梅笑了笑:“珍娘姐姐,你的诚心天雪娘娘都看到了,她一定会就你儿子的。”

珍娘的眼神里有了一些希望,她握住阿梅的手问道:“真的吗?”

阿梅点了点头,笑道:“今日天色已晚,你就留在庙里住一晚,明日再回吧。”

珍娘感激的点着头:“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不客气,叫我阿梅就行了。”

阿梅将珍娘带到后院,离落离开了天雪娘娘庙,向珍娘所在的天净村而去。

天净村在天雪小镇下辖的最远的西边,那里非常荒僻。房子几乎都是茅草屋,最好的就是一间木屋。人们穿得和珍娘差不多,只是稍微好一点,没有打补丁,也非常陈旧了。

离落不知道珍娘家在哪里,于是就幻出身形,拉了一个人问:“珍娘住在哪里?”

被问路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头上插着草标,走着路突然被人拉住,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很是生气。但是一看眼前这个女子,就愣住了。这可真真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比那村尾的寡妇珍娘都好看。这要是能给说个人家,那不得得一大笔银子啊!

夫人忽然很高兴道:“哎哟喂,这村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天仙似的小娘子啊?你是哪家的娘子啊?”

离落答道:“不是哪家的。”

妇人恍然道:“哦!那就是外村来的啊。这位小娘子从哪里来的啊?成亲了吗?”

离落挑了挑眉,只道:“珍娘住在哪里?”

妇人愣了,这是来找珍娘的?

“你是来找珍娘的?”

离落点了点头。

妇人的脸色一变,有些冷淡道:“你找她做什么?她一个克夫克子的寡妇。”

离落向她走进两步,一字一顿问道:“珍——娘——住——哪——里?”

妇人见她总是问这么一句话,有些意兴阑珊了。忽然看见离落的眼神,不由得心里一寒,两腿发软,好像在深夜里的深山上见到了饥饿的狼一般。

“她……她就住在村尾,最……最破的那家就是了。”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离落来到珍娘家里时,天已经黑了,月亮爬上了枝头。

这里是离村子最远的地方,四周都是树。土房子,毛草顶,顶上用几块土堆压着。院子虽然破,但是珍娘却将它整理的非常干净。院子的围墙就是用树枝围成的篱笆,院子里有一个鸡笼,鸡笼门打开着,外面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鸡毛,还有很大的脚印,明显是个男人的脚印。而珍娘是个寡妇,家里怎么会有男人?

看来是有人趁她不在家,把她家的鸡偷走了。

窗户上的纸被风吹的沙沙响,里面不时传来孩子咳嗽的声音。

离落推开门,借着月光,离落看见床上昏迷咳嗽的孩子。屋内,连一盏油灯都没有,离落变出一根蜡烛拿在手上,蜡烛的光很快就填满了这间屋子。

真的是穷啊,这屋子可以说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就一张土炕,一床被洗的发灰的被子盖在孩子身上。桌子放着一个瓦罐和一只缺口的碗,里面还有没有吃完的食物和水。

孩子看起来十一二岁,因为病重,所以面色微微发红。昏迷中喃喃:“娘亲,娘亲!咳咳咳,咳咳咳。”

离落在他额间一点,一点星光闪烁,孩子不在咳嗽,不一会儿,高热退去,面色恢复正常。

他又喊道:“水!水!”

离落舀了一碗水,将它汇成细流喂给男孩,男孩这才沉沉的睡去。

这时候,忽然听见门外有人说话,离落立刻熄灭烛火。

“听说珍娘昨日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不会是跑了吧?”

“多新鲜,成亲三天克死丈夫,现在又克得自己儿子要死了,不跑还能怎么办?”

“诶,她家里现在只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孩子,不如我们去看看?”

“看什么看,她家自从她男人死了之后,家产都被她夫家那几个亲戚抢光了,穷的就剩这么间破屋子了,你还看啥?”

“房子啊,你想想,珍娘跑了,她儿子还能活几天?咱们进去看看,那小子死了没,要是死了,这屋子不就是咱们的了。”

说完,离落又听到有脚步向这边走来,她看了看熟睡的男孩,手在黑暗的屋内晃了晃,就听到两声惨叫。

“妈呀!有鬼呀!”

“快跑呀!”

一晚上,还真的来了好几拨人,都这样被赶走了。离落就这样坐在床前,守着男孩守了一夜,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回去。

回到庙里,珍娘已经起来了,她依旧面色苍白,对着离落的塑像拜了又拜,然后,一步一步的跪了下山。

直到珍娘到了山脚离开天雪小镇,离落才收回视线。她不能理解珍娘自己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什么支撑着她?

她问五夜:“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这种程度的?她不知道再继续下去,会死吗?”

五夜望着珍娘远去的方向笑了笑:“因为有心,所以强大。”

因为有心,所以强大吗?

不久之后,离落又看见珍娘来了,她还带着她的儿子,也是一步三叩首的到了庙前。

到了庙里,那孩子看着塑像,忽然开心的笑了:“娘,就是这个娘娘,她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的病就好啦!”

珍娘连忙拉着儿子跪下,给离落扣了三个响头。

“多谢天雪娘娘,多谢天雪娘娘。娘娘大恩大德,我母子二人永世难忘。”

说着从门外拖进来一箩筐胡萝卜交给了阿梅,然后带着儿子走了。

珍娘走后,离落从塑像里出来,她很是困惑:“我已经救了她儿子,她还来自己的庙里面干什么?还带着自己根本就是承担不起的胡萝卜,就不能够自己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