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鬼头拿着雨伞,与长者一起走出衙门,来到姚江桥头,在石桥上坐等官差。孙鬼头同长者谈了快船上的经过。长者十分敬佩孙鬼头的智慧和为人。
官差挨了三十大板后,一瘸一拐地从衙门里出来,刚走到桥头。
孙鬼头迎上前去,说:“我还你雨伞,但是,要记住‘日不骂人,夜不骂神’这句话!”
官差晓得今日遇见孙鬼头了,脸上露出着挨打后的痛苦神情。他接过雨伞,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就走了。
后来,此故事经长者之口,在三北大地上传开了。
(1986年,采录于龙南乡孙家境村)
为富不仁火烧光
胡果/搜集整理
清初,乌山相字地有个家财万贯的大地主胡百安。他家的住宅院地,占了大半个相字地村,周围有自耕地百亩,收租田千亩,佃工、用人、账房和书童等有五六十人,胡百安每天吃喝玩乐、请客赴宴,出入皆用花轿,一家人生活奢侈,但对佣工竭尽压迫,稍有误工,不是责骂,就是处罚扣钱。因此,佣工们都对他心怀不服,只是迫于生活,不得已为他做工。
这时,村内有一个寡妇,丈夫因病而亡,留有十岁的儿子叫强儿,生活困难,寡妇托人向胡百安求情,请求让自己做一个烧火妈妈,儿子顶一个书童的差役。
胡百安见寡妇手脚勤快,就装着善腔说:“看在介绍人的面上,救你孤儿寡母,先试用几天看看。”寡妇回家就劝儿子明天一早到财主家去上工。强儿一听,歪着头说:“我宁愿上山砍柴,也不愿到胡家当书童,关在大屋子里,被他大骂。”
寡妇一听,掩泪劝儿子:“强儿,你每天上山打柴,辛苦一天,不能养活自己,你小小年纪,天天上山,若被东家捉住,还要被大骂罚钱。我已再三托人求情,胡家总算肯了,你还犟着,苦着娘了。”强儿见娘含泪劝说,也就答应了。做了几天,胡百安就叫强儿做长工。
这年秋后,胡百安邀县里师爷、乡里士绅来家议租设宴请客。饮酒时,胡百安自夸说:“我绕屋百亩田,绕村千亩田,晒煞高地有低田,淹没低田有高田,我横竖不靠天。”
这时强儿正好温好酒来添,听了主人的话,就歪着头天真地说:“你不靠天,就靠我们做工的。”
胡百安听了这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一巴掌向强儿打过去,骂道:“谁要你小鬼来多嘴,快走!”这时师爷等人纷纷劝说胡百安不要动火。强儿气急了,边哭边骂:“你不要横行霸道,你这家财,一场火灾,一场命案就什么都没有了,和我一样。”
胡百安听了,当场一脚一拳把强儿活活打死。用人们立刻就报知寡妇,寡妇正在烧火,听说儿子被主人踢死,也不管油锅还在沸,就放下柴跑出来去找儿子。所有的佣工都集中在客厅里,寡妇抱着儿子大哭着,其他佣工有的问事由,有的同情她,都十分痛恨胡百安的罪行,骂他太不讲人道。
正在吵闹大哭声中,胡百安的老婆突然闯了进来,大喊:“灶间着火了,已经烧到中厅了,快去救火!”原来油烧的时间长了,引起爆炸,火苗已经蔓延开来。
胡百安一惊,忙命用人们去救火。众人哪还听他的,师爷等人听到火已烧到中厅,马上起身纷纷骑马逃跑。
佣工们说:“吃酒席的上客,闻火就逃;我们吃猪狗食,去救个屁!”这样胡百安的家院就被一场大火烧光了。
从此以后,人们编了句俗语“胡百安黑心肠,为富不仁火烧光!”这句话流传至今日。
(1987年,采录于横河镇乌山村)
孙胡两姓,同朝半京
张水洲/搜集整理
明朝时期,三北流行一句“孙胡两姓,同朝半京”的俗语,尤其是横河人,都很乐意传诵此俗语,并引以为豪。
每天一上朝,官员们站在朝堂上,横河孙胡两姓的官员几乎占了一半,故也有“孙胡两姓,上朝半京”的俗语。还有人说孙胡两姓的官员排队站着,有半进屋之长,因此,民间亦有“孙胡两姓,上朝半进”的说法。
传说,孙如法考中进士,皇上封他做刑部主事。有一天,他上朝议事。当时,神宗凭自己的喜好,心血来潮,不按常理,要册封郑贵妃。孙如法不怕触怒龙颜,据理直谏,全力劝阻神宗的册封。神宗勃然大怒,欲下旨逮捕孙如法,将他打入监狱,以儆效尤。在朝堂上,孙胡两姓官员把心几乎提到了嗓子口,有的甚至被吓出了冷汗。
为了同乡人,孙胡两姓官员不畏皇上可能迁怒于己的风险,纷纷下跪,向神宗求情,求神宗宽赦年少新官的直言相谏。其中有一位官员站出来奏言:“刑部主事直言相谏,无视皇上,对君不敬,应该封口三天,降官逐出京城,免得今后再多嘴!”
神宗转念一想,孙如法说得也在理,但是他犯上的行为理当严惩。他正在想怎样惩罚孙如法,听了这位官员的话,觉得此招也不错。于是,皇上准了那名官员的奏言,把孙如法带出朝堂,在大门口封嘴示众。
退朝后,官员们出来,在大门口看到了被封嘴的孙如法,都同情他因正直受罪。尤其是同乡孙胡两姓官员一个个围在孙如法身边,有意地用手指头不停地戳他被封住的口,并好言相劝。不一会儿,封条被手指头戳破了。
过往的官员虽然看到了封条是被孙胡两姓官员故意用手指头戳破的,但是也不敢向皇上告发,只好眼开眼闭算了,因为在朝中孙胡两姓官员的势力很大呀!皇上出来时,看到封条已经被戳破,也不想让直谏的大臣饿三天,就打发他回去了。后来,神宗把孙如法贬到广东潮阳做典史小吏去了。
从此以后,“孙胡两姓,同朝半京”这句俗语就流传下来,一直到今日。
(1987年,采录于龙南乡孙家境村)
横河孙家境,纱帽八百顶
慈溪水/搜集整理
明朝时候,余姚县产生了一句“横河孙家境,纱帽八百顶”的民间俗语。这句俗语流传到今天,已经有几百年了。
据史书记载,明朝时期,横河孙家境出了一百几十名官员。那时候,横河孙家高官府第比比皆是,明朝皇帝颁旨赐孙氏家族在横河居住地一个“境”字,并规定所有官员进入孙家境内,文官必须下轿,武官必须下马。从此,横河就有了孙家境这个地名,“横河孙家境,纱帽八百顶”这句俗语也在余姚北部流传开来了。
明朝,孙氏是余姚的望族,其家族成员不但做官的人很多,官位显赫,而且他们为官清廉,政绩卓著。因此,世人称赞他们“文武才华横溢,道德门风高标”。
这些官员中,最光宗耀祖的人是忠烈公孙燧。明正德十四年(1519),孙燧官拜都督院右都副使,巡抚江西。当时,南昌的宁王朱宸濠要挟江西官员一同谋反,唯孙燧与副使许逵两人忠勇,不与宁王同流合污,誓为维护国家安定统一而与宁王一派抗衡到底,被叛兵杀害于南昌。在王阳明平定朱宸濠叛乱后,明皇帝依据王阳明的奏启,追封孙燧礼部尚书,谥忠烈,并赐祠南昌,永浴香火。
孙燧被宁王朱宸濠所害的噩耗传至孙家境孙燧老家,家人悲痛万分。夫人叶氏带着三个儿子直奔江西。儿子们见到孙燧的遗体,老大捧了落地的头,老二捧无头的尸,老三用棉衣吸干地上的血迹。皇上封孙夫人为“忠烈夫人”,其三个儿子为“三孝子”。安葬父亲后,三孝子守墓六年,“一门三孝子”传为佳话。
明嘉靖年间进士、授翰林院编修的孙陞是严嵩的门生,品德高尚不攀附,赠太子少保,谥文恪。光禄寺少卿孙如法,不畏触怒龙颜,多次力谏明神宗,令世人敬佩。文渊阁大学士孙如游,论建储,辅光宗,赠少保,谥文恭。东阁大学士孙嘉绩,义师扶大明,敬涛殉社稷,赠太保,谥忠襄。还有孙应时八岁能诗,学识渊博,人称“烛湖先生”。
更让人赞颂的还有文恪继妻杨文丽,她教子育才,个个进士及第,长子孙鑨为太保、吏部尚书,次子孙铤为礼部尚书,季子孙錝为太仆寺正卿,幼子孙鑛为兵部尚书。一门四子,三个尚书一个太仆卿。孙氏家族在明朝的五代人中任尚书官职的就有九人。
明朝年间,横河孙家境官员众多,世人都称是奇迹。“横河孙家境,纱帽八百顶”这俗语也流传开了。
孙氏家人为了宣扬祖先的丰功伟绩,传承家族的道德基业,保佑子孙的繁荣昌盛,建造了孙境宗祠。孙境宗祠是一座坐北朝南七开间三进建筑,前面一进为台门,中间一进是大厅,后面一进叫燕翼堂。台门上头有一块“孙境宗祠”的大横匾,大厅中挂着唐、宋、元、明、清五朝40余名官居要职的先贤画像,供后人瞻仰,燕翼堂里陈列着辅佐帝王的孙家境官员的灵位。每进之间有地铺石板的天井相隔,中间甬道贯穿三进。左右两旁建有三开间厢房,展示着孙家望族曾经出现过的重大人事景物。整座宗祠四周以墙垣环绕,颇有气势。
1986年8月,慈溪县人民政府将孙境宗祠公布为文物保护单位。如今,孙境宗祠已成为浙江省一处著名的人文景观。孙境宗祠形象地展示了孙氏家族是显赫的官宦望族,反映了“横河孙家境,纱帽八百顶”的俗语。
(2012年,采录于横河镇孙家境村)
洪桥改三洞,寺下断官种
陈银灿/口述 胡信传/整理
话说明代,吏部孙宗烈(孙家境人)奉圣旨装葬地(做寿坟)。
一天,孙宗烈带着手下鸣锣开道声势浩大地来到寺下村口小桥上,只见一个七岁的小孩,头顶茶盘,跪在小桥上,挡住其去路。前面的开道人急报于孙宗烈,孙宗烈觉得奇怪,他想:竟敢有人挡住我奉圣旨装葬地。定睛一看原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孩,更觉惊奇,就上前喝问:“你这个小家伙,为什么要挡住我奉圣旨装葬地的去路?”那小孩不慌不忙地答道:“孙大人!天下都是皇家地,为啥要葬在孙家的自家田里?”孙宗烈被这七岁小孩问得目瞪口呆,再一看茶盘上面摆着一叠粮赋,他感慨万分,啊!寺下村又出人才了,再也用不着装葬地在这里了。于是孙宗烈就带着圣旨回去了,后来孙宗烈的寿坟就做在蜀山渡。
这个七岁的小孩是谁呢?他叫孙和光,他的父亲叫孙阿四,孙阿四熟知地理风水,在当地很有威望。别人造屋做坟,都要请他来看风水,别人口角相争纠纷闹事,也要请他来讲和,孙阿四听到孙家境人吏部天官孙宗烈要来寺下村奉圣旨装葬地,愁苦万分,他担心寺下村的风水被人夺去,村里会发生灾难,和村里人商量,众人也想不出办法来挡住圣旨。这件事却被七岁的儿子孙和光知道了,他叫父亲不要发愁,他有办法挡回圣旨,他向村民说了方法,众人听了觉得也有理。孙阿四怕儿子出事,拿给他一面茶盘,茶盘上摆一叠粮赋。据说这粮赋上有皇上的皇印,也可以挡住一阵,就这样把孙宗烈奉圣旨装葬地的事顶了回去。
那么孙宗烈奉圣旨做寿坟为什么要做在寺下村呢?
原来寺下村有一条风脉,村庄的后背靠大船山,从大船山下来有五条山脉,寺下村东边有两条山脉,一条是长山,一条是东庙山。寺下村西首也有两条山脉,一条是牛头山,一条是西庙山,这四条山脉都通到河边,这条河古称横泾河,还有一条是金鸡山脉,缩在里边,没有通到河边,寺下村就坐落在金鸡山脉。所谓五龙并出,缩龙为真,寺下村的风脉因此很好。早在唐代有个孙崇仁,在高寺做官,他的坟墓还在,大家都叫他高太公,在宋代时有个盘查御史孙俊杰,在元代时有孙永泰,做了个考试官,可惜他们的墓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当初寺下村有高大的转马楼和官厅,在太平天国时,被“长毛”烧光了,到现在仅存一点旧址的形迹。当时的吏部天官孙宗烈也看中了寺下村这个五龙并出、缩龙为真的风水宝地。
孙宗烈奏明了皇帝,他想:七岁的小孩敢挡圣旨,出口就是大理,寺下村又出人才了,装在这里也枉然了。但他的部下说:“孙大人,您堂堂的吏部天官,奉圣旨来装葬地,却败在七岁的小孩身上,岂不惹天下人讥笑?”孙宗烈倒不在乎,但他的儿子孙百贤倒生了气,五龙并出、缩龙为真的风脉,也是他看中的。孙百贤非常精通地理风脉,所谓缩龙为真的一条风水,主要的还有一条水脉,就是横河大江一条东流水。原来离洪桥东约一百多米的三江口,有一个风水墩,到现在水浅时,还能看到形迹。横河大江的东流水,被三江口的风水墩挡住,转道漕头江至寺下横泾河,因此缩龙为真的风脉更强了。孙百贤要为父亲出气,便要破缩龙为真的风脉,要想破风脉,必须把洪桥改为三洞(原来洪桥只有一洞),使横河大江的东流水直流而下。
自从洪桥改为三洞后,孙和光到六十岁才中举人,然后没有上去了。从此,“洪桥改三洞,寺下断官种”这句俗语一直流传到
今天。
(1987年,采录于龙南乡寺下村)
火烧敬义堂,雷击烂龙背
孙雪芬/口述 孙洁/搜集 张水洲/整理
在翠屏山北麓的横河孙家境村周围,神龙和纱帽两山景色秀丽,烛溪东西双湖水光潋滟。此地真是风光独好,地灵而人杰。自唐宋至明清,文臣武将层出不穷,有一句俗语云“横河孙家境,纱帽八百顶”。若站在纱帽山顶纵目远望,会发现大自然把此山川地势创造得多么的神奇,多么的优美呵!
看,纱帽山苍松翠柏郁郁葱葱,整座山好似一顶巨大的乌纱帽。瞧,神龙山蜿蜒横躺,满坡是树木和毛竹,山风吹来,一座山好似一条巨大的青龙在游动。神龙山的双梅公之墓道也林木森森,好像巨龙的身。神龙山的东北有一座小山作为屏障,此山呈方形,山名叫“印山”,乡民称它是皇帝的玉玺。四周山峰皆成丹阳朝凤之势,围着神龙山的龙头。相传这里的山可当作笔架,烛溪湖可当作砚台。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横河孙家境出了好多做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