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娘!”李洁跪在原致轩面前,眼泪夺眶而出。
“我的儿。”原致轩忍着泪,拉起李洁的手,“出嫁为人妇,以后做事要谨慎,照顾夫君,孝敬公婆。”
“女儿谨遵母亲教诲。”李洁磕头道。
依着礼数,李源上前背起李洁,把她背到花轿里去,一路走,一路听喜娘说吉祥话。李源心里更加的不舍,想着将来小嘉欣长大了,怎舍得把女儿就这样嫁出去?
花轿远去,李源扭头对董筱瑶道:“娘子,将来小嘉欣还是招郎上门好了。”
董筱瑶错愕,此刻说这事是不是太早了些?
程心妍噗哧笑出了声。
抱着原祯站在一旁的原牧白,感叹道:“还好我家是儿子。”
见两个男人这样,程心妍想起现代的看到的一篇文章,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就算把女儿嫁给一个完美的男人,父亲也觉得是把一把名贵的小提琴交给了一只泼猴,舍不得啊舍不得。
三朝回门,女家要大宴宾客,李家当然也不会例外,请了戏班子,定了好酒席。
“太太,二姑娘回来了。”以蓝笑嘻嘻地进来禀报。
原致轩闻言,喜形于色,带着人就往外走,还没走出院门,就见到一群人簇拥着李洁进来。原致轩停下脚步,上上下下打量着,看到李洁发髻插着一对赤金嵌红宝石珠福禄寿喜如意簪,目光一亮,这对簪没见过,不是陪嫁。
李洁觉察到母亲的目光,上前挽起原致轩的胳膊,含笑道:“这是敬茶那日,夫人送的,说是她年轻时戴过的。”
詹远和不是詹夫人亲生的,詹夫人能送这么贵重的金簪,可见待李洁是好的,原致轩也就更放心了些,笑着把李洁领进房里。婢女们奉上茶果,就退了下去,原致轩搂着几天不见的女儿,万般的不舍,有些话虽不好细问,但听李洁的话,她能感觉出来,小夫妻十分相处和睦。
聊了一会,下人来请,说是酒宴也备好,请太太和姑奶奶入席。
吃罢酒宴,唱戏时,董筱瑶和程心妍不耐烦听,拉李洁出来说悄悄话。
“二妹妹,姑爷待你可好?”董筱瑶问的是最关心的问题。
“大嫂,表嫂,嫁了人才知道,做媳妇真的挺麻烦。”李洁叹气道。
程心妍和董筱瑶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商户女配官宦子,到底还是门不当户不对,李洁这么说,肯定是受委屈了。
“洁妹妹,可是谁给气给你受了?”程心妍拉起李洁的手,关心地问道。
“没有。”李洁轻轻摇了摇头,脸微红,“就是这几日在夫人面前立规矩,有些辛苦。”
“二妹妹,你忘了,当年我进门,也在娘面前立了半个月的规矩。”董筱瑶掩嘴笑,“你辛苦几日,也就好了。”
李洁道:“那时候,我还帮着你说话,叫娘不要刁难你呢。”
“娘说,初生的孩子,新娶的儿媳,那有不教的道理?”董筱瑶学原致轩的口气道。
三人笑了起来,坐在廊下,说说笑笑。
丫鬟来请她们去正厅,时辰不早,要回去了。李洁和詹远和来辞行,詹家跟来的下人都已打赏过,给詹家的回礼早就备好,原致轩拉着李洁的手,又嘱咐几句。
李洁夫妻上马车离去,看詹远和照顾李洁的模样,原致轩是真的安心了。
来贺喜的客人各自告辞离去。
李洁的亲事已毕,程心妍和原牧白就要准备进京,三月十二是李杭四十大寿的日子。备好礼物,择好吉日,一家三口带着映虹、丹霞、秦嬷嬷、元春、燕草以及三个车夫,四个家人和一车礼物,浩浩荡荡地往开封去了。
车轮轧着青石板路,“嘎吱嘎吱”的响,随着远离市集,出了城,声音就更加清晰。听着这声音,本就心烦意乱的程心妍更加心烦,开封是赵伯骕和舒静纭的地盘,她不想去面对他们,可是又不能不去,双眉紧皱。
“太太,有将军在,您不用这般忧心的。”丹霞轻声劝解道。
程心妍苦笑,赵伯骕身后有二皇子,舒静纭身后有三皇子,李杭,双拳难敌四手,她有送羊入虎口之感,皱眉着继续怏怏不乐。
雨水节气一过,天气转暖,枝头树梢绿意,生机盎然。沿路风景虽好,可是看久了也腻。程心妍放下窗帘,蔫蔫地靠在锦垫上,叹气,这半个月的无聊旅程,要怎么熬过去?
小原祯刚上路时,还挺兴奋的,在马车上又是蹦又是跳,咿咿吖吖地唱儿歌,可是上午坐车,下午还坐车,困在狭小的空间里,那都不能去,他就再也兴奋不起来了,整个人就象霜打的茄子,窝在程心妍怀里不动了,噘着小嘴,“娘,下车,不坐,走走。”
“儿啊,走路去开封不现实。”程心妍捏着他的小脚丫,痛苦地皱眉,她也很怀念飞机、火车和汽车,那速度多快呀,这马车在路上摇了快一天,才几十里路,坐得她腰酸背痛脚发麻。穿越过来这么多人,怎么就没一个会造这些交通工具的呢?有那雄心壮志去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怎么就不考虑一下出行问题?
现实不现实,小原祯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想坐在车上,可看他娘表情,显然是不打算满足他这个要求,白嫩嫩的小脸皱成包子状,委屈地扁扁嘴,可怜巴巴地瞅着他娘,“宝宝,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可是没办法。”程心妍哀怨地瞅着她儿子,“宝贝,你要学会适应和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