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痛苦都化成了脸上的一抹苦笑,以前梦里出现的人,原来都是我自己,怪不得商州不许我照镜子,怪不得那些下人都怕我,原来都是因为我的眼睛。
我凭着毕生功力冲出了天牢,回去师门。想起当初我离开时那么决绝,时清陪着我同样的义无反顾,终究成了一场悲剧。
当我回到师门,看到的却是无数同门的尸体,仿佛听到了他们死去时的声声哀叫。
商珈来了,他把剑放在我颈上,我平静的问他:“你杀的?”
他突然大笑,道:“朕怎么会有灭门的癖好。”
一瞬间,我万念俱焚,念道:“是他?”商珈说:“当然是商州杀的。”
说完,他欲杀了我,我勾唇道:“你以为,商州为何不杀我?”
幽蓝色的光从我眼里漫出,商珈惊恐道:“双杀契?!”
我扼住他的脖颈,走向他身后的士兵,我说:“你们,难道就不该死吗?”
“当初,你们在商州身后对我喊杀喊打时,多么嚣张啊,现在怕什么?多可笑啊,能杀我的人死了,我留着能干什么呢?我想一起的人也不在了。”
“时清说她不希望我杀人,可我却杀了她……我……”
不知为何,我的身体疯狂般的杀人。我不记得身上流了多少血,不记得杀了谁,只知道,最后我累了,然后倒下……
朦胧中,我看到那个血玉镯子浮在空中,无数血滴朝它汇集,空气变成了红色,血雾的尽头,一片暗红……
记忆里,大片的彼岸花绽开,妖娆不尽……
㈤终究
我独自走在路上,手尾上戴着血色甚浓的镯子,空气中弥漫起血腥味儿,不知道是我身上的血还是镯子散发的。
依稀记得小时候,师祖见到我时,对送我上山的人说:“这孩子血性太大,不祥之体,且留下来由我教化吧。”
“咳咳咳……”我吐出一大口鲜血。商州的咒开始起作用了,我感到身体越来越沉重,血玉镯子不断侵蚀着我的意识,一点一点地……
“洛玖!”我听到有人叫我,转身之际却倒在了地下,最终没看清是谁。
一个人同时失去至亲、挚友、至爱是什么感觉?
死去的人又如何得知。
㈥何从
一个男子走过去,取下洛玖腰间的匕首,剜下了洛玖的心头血,他说:“如今,杀了你,倒是件容易的事。”
洛玖眼底,一滴血红色的泪珠落下,落在地面,一株曼珠沙华凭空开放,带着刺眼的妖娆。
男子把心头血滴在血色玉镯上,镯子砰然碎裂,大片曼珠沙华盛开,寓意:死亡之路。
男子转身对身后的老人作揖,他说道:“师祖。”
师祖点头,叹息道:“罪孽啊……”
只因收留她,满门灭亡;只因她,两代皇帝皆上位不足一年;只因护着她,时清不明而死……
男子道:“洛玖啊洛玖,明明你血性大,还非要练就这血玉,如今可好,它侵蚀了你的心智,师祖实在无法留下你的性命。”
师祖转身离去,又说:“收尸。”
“是。”
㈦后世
伴随着东方的旭日升起,血雾散去,一切如初。
有一些人,前世太恨,于是来生,他们的眼睛天生幽蓝色或幽紫色,以此驱赶那些曾伤害他们的人,久而久之,怨气之深无以炼化,眼睛会变成红色,然后做尽伤天害理之事。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人们在这些人出生不久后给他们定下双杀契,以便以后有人可以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