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死囚分析师
9470600000019

第19章 死囚分析

刚刚出了医院他就接到了电话,在王友龙出事小区调查的干警,得到了一条非常有用的信息:作案现场已经找到,是5号楼507室,现场有王友龙躺着的铁床,切割所用的手术刀,包括注射麻痹神经毒素的注射器。

马玉鼎心里一阵激动,赶紧去了现场,只见房间凌乱不堪,摆着许多稀奇古怪的油画,可出乎马玉鼎意料的是,外屋的镜子和里屋的铁床正好成一个斜对角,这点和王友龙说看见两头怪人的镜子和床的角度完全一致,难道他说的不是疯话?马玉鼎内心隐隐有些疑惑。

只见一个满身非主流的年轻人,垂头丧气坐在屋里,马玉鼎以为他就是罪犯,正在观察他动作细节,一名干警走到他身边低声道:“这人就是房主,是他报警说昨晚屋子被人侵入了,否则我们不会那么快找到犯罪现场。”

“有没有可能是他贼喊捉贼?”马玉鼎皱着眉头道,居然有这么轻信的警察,他心里极度不快。

干警道:“我们已经调查过了,这人叫周小帅,是在岳宁一家油画工作室工作的青年画家,昨天晚上他整夜都在真爱酒吧喝酒,有朋友、调酒师以及酒吧监控录像作为证明,可以肯定他没有作案时间。”

马玉鼎没有立刻发表意见,他走到客厅中央的画架旁,只见正方形的图纸上画着四颗肾脏,中间以一个蝴蝶的身体串联,形成了一副对视觉冲击极强的“人肾蝴蝶”,那四颗肾脏挂着粘稠的血液,在颜色的作用下鲜艳欲滴,呼之欲出,看的马玉鼎心里一阵不舒服。

之后每一张画都是极度血腥变态的作品,马玉鼎心情极为恶劣走到周小帅面前鼻子隐隐闻到一股酒气,道:“你为什么要画这种类型的作品?能表达你哪方面的思想?”觉得周小帅可能存在一定的心理问题。

周小帅回答的却很实在道:“这年头想要出名就得别出心裁,这种风格的作品出自于油画中的野兽派,很多刚入道的画手都已这种类型油画引起别人的注意,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我所在的画室了解调查,那里全是这种风格的作品。”

马玉鼎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道:“你是回来后就发现有人进入了?”

“没错,这屋子是我租的,画画时会过来,人不住在这里,今天早上喝过酒头疼就过来睡了一会儿,当时酒喝得多了并没有发现异常,醒过来才知道不对,本来铁床是有床单的,但都被人掀了,而且屋子里还有一些沾血的器械,差点把我吓死,立刻就打电话报警了。”

很快刀具上的血迹化验报告也出来了,和王友龙血型吻合。”

“真邪了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队长皱着眉头自语道。

正不得其法手机响了,接通后是局长来的电话道:“你先回来一趟,上面派调查组下来了,他们要查的案子是你经手的,具体情况我不是很了解,所以你自己过来和他们说吧。”

马玉鼎情绪顿时紧张起来道:“哪件案子?”

“祁独眼的案子。”局长没有多说一个字,却让马玉鼎本来就已紧张的情绪变的更加紧张。

这件案子直到今天马玉鼎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说:这人绝没有抓错。虽然一切证据看似都对祁独眼不利。

当初这名罪犯被抓获时正坐在家里“洗脚”,不过水温有些偏高,祁独眼在铁质的油漆桶下特意搭了个灶台,警察发现他时,油漆桶的水已经烧开,他一双脚被烫的皮开肉绽,还有被勒死的,祁独眼的媳妇。

奇怪的是,祁独眼虽然被烫的龇牙咧嘴,但死都不愿意把双脚从盆里伸出来。

这件案子的审讯过程并不复杂,因为现场死者的身体,和勒死死者的绳索上满是祁独眼的指纹,所以除非祁独眼能提供自己不是凶手的确凿证据,否则以现场搜集的证据看他就是凶手。

当然最终的定案也是以祁独眼为杀妻凶手告终,不过祁独眼属于适应性中度缺陷,也就是俗称的“弱智”,他连话都说不清楚当然无法提供自己的无罪证明,可法律的规则就是如此,谁也没办法逾越法律做事,案子虽然结束,但是让马玉鼎不安的是他心里觉得祁独眼不是凶手。

如果祁独眼是个正常人,他肯定会背叛死刑,但是考虑到他自身的特殊性,人民法院最终核准的是死缓,并且犯人被特殊看护,所以这宗案子虽然看似尘埃落定,可如果发生了变数,马玉鼎也有心理准备,不过再去市局的这段路上,他还是感到惴惴不安。

见到“钦差大人”时马玉鼎心里多少有些疙瘩,对方一共三人,其中两个年轻人且不说了,领头人衣着简直堪比要饭花子,这样的人居然能组成调查组?何以服众?

奇怪的是“要饭花子”似乎知道自己心里所想,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略带自嘲的笑了笑,道:“马队,我是来执行一项特殊任务的,希望马队能够予以配合。”

当马玉鼎看到他工作证上的姓名又吃了一惊,这人居然名叫老鬼,马玉鼎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心理本来还有的一些紧张荡然无存,因为他觉得这次来的调查组更像是马戏团里的“小丑三人组”。

“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同事,我就开门见山了。”秦老鬼面带僵硬的笑容道:“我了解到祁中红此人是因为杀害妻子被判的死刑,情况没错吧?”

“没错,不过不是死刑,而是死缓。”马玉鼎更正道。

“对,是死缓,根据资料上的记载他被抓时双脚泡在沸水里?”

“对。”

“这点岂不是很奇怪,有几个人能忍受滚开开水烫脚的痛楚?这人当时的状态您能详细说一下吗?”

“我想这或许与他身体的缺陷有关,祁中红智商低于常人,正常人是无法理解他这种人的思想状态。”

“明白了,这么说犯人无法解释自己的这种自虐行为?”秦老鬼眉头开始纠结。

“没错,我们也盘问过他,但祁中红连话都说不清楚。”

“是这样,我们经过对此案的分析后得到一个人的资料,他和祁中红杀妻案应该是有某种程度上的联系,不过这人在的地方比较特殊,在市精神病医院。”

“那没问题,这块我可以负责联系,他是哪个部门任职的?”

“他是一位病人,前年因为狂躁症被收容治疗的。”

“病人?精神病患者的言论可信吗?”马队奇道。

“我并不知道他说过什么,我只能确定此人与这件案子有联系,至于是何种意义上的联系,目前我也无法确定。”

“如果你要见他当然没问题,我可以安排。”

很快马玉鼎带着调查组来到了精神病医院,秦老鬼要见的这人也姓祁,叫祁中海,听姓名就知道他与祁中红肯定有血缘上的关联。

精神病医院没有审讯室,只有会客室,屋子里面的桌子非常宽大,至少有两米以上的距离,进去前院方特意叮嘱绝不要使用尖利的物品,比方说笔,因为病人的狂躁症虽然目前比较稳定,但毕竟没有痊愈。

“您放心,我和不少精神病人打过交道,知道如何与他们沟通。”秦老鬼对医生道。

走进屋子里,灯光略显刺眼,祁中海身着白色的病员服坐在桌子的一端,此刻聚精会神的盯着桌面,似乎看着一幕有趣的图像,表情一会喜一会忧。

“怎么,你看到了什么?”秦老鬼和颜悦色的问道。

祁中海抬起头望着他的双眼透露出奇怪的目光道:“这只是一张铁皮桌面,能看见什么?”一句话说的秦老鬼表情略显尴尬,文艳丽则忍不住“噗哧”轻笑了一声。

“你们终于来找我了?知道吗,我在这里等你们一年了。”祁中海又说了一句出乎众人意料的话。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秦老鬼试探着问道。

“当然是警察了,除了警察谁还会跑到神经病医院来看一个神经病?”

“你的思维逻辑能力异常清晰,甚至比一般的正常人都清楚,既然已经恢复了,为什么不申请鉴定,离开这里回家呢?”秦老鬼道。

“我根本就不能离开这里,只要出了医院就是死路一条。”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秦老鬼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马玉鼎的注意力也开始高度集中。

“是一个两头怪人,他长着两个脑袋,三年前我和弟弟、弟媳妇在六安路的一条弄堂里看见他杀死了一个人,他也看到了我们,如果我出去,他肯定会杀死我灭口,我的弟弟和弟媳妇还活着在吗?”

“你弟弟和弟媳妇叫什么名字?”马玉鼎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冷。

“弟弟叫祁中红、弟媳妇叫李小菊。”马玉鼎深深吸了口,下意识的朝秦老鬼望去,发现秦老鬼也正双目炯炯的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