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死囚分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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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真相大白

秦老鬼坚持让文艳丽离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短板,所以文艳丽也没有勉强,而是作为接应,留在当地派出所安排的招待所里。

秦老鬼和马三平则躲进了邰平旺山中一处荒草丛生的山地上,只要天气不是太差,此地可以居高临下,将坟地里所有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黑暗工匠离开后直到半夜都没回来,夏季的山中,蚊虫可想而知,把两人咬个半死,一直等到后半夜,老人终于颤颤巍巍返回了坟地。

两方人距离较远,小声说话没有任何问题,秦老鬼轻声道:“白天木,夜晚板,他这个时间点上来,就是雕刻棺材外部的符箓。”

“这人胆子真够大的,半夜三更的往坟地里跑?”

“世界上胆子大的人太多了,只是你孤陋寡闻而已。”

夜晚的坟地万籁俱静,连一丝风声都没有,老人点着一盏马灯,微弱的烛火只能照亮身周极小的一片区域,在坟地中看来反而更加给人阴森恐怖之感。

他将马灯挂在身边的树枝上,开始用尖利的小刀在棺材板上雕刻图案,夜幕中金属和木头的摩擦,发出“唰唰”声响。

就在此时,老头身后的树林中,悄无声息走出数名身着黑衣,满脸苍白如鬼的怪人,虽然距离较远,但月光下那毫无血色的面孔看来反而更加清晰。

马三平顿时吓的手足冰凉,指着那些状如鬼魅的怪人,连话都说不出来,秦老鬼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只见四人悄悄走到老头身后,各自张开手臂,裸露出的手背也和面部一样苍白如雪,马三平还以为几个“鬼”要掐死老头,其中一人忽然发出一声尖利渗人的嚎叫,接着四人以极其古怪的姿势,围着老头开始转圈,手里不停比划着奇怪的动作。

秦老鬼低声道:“这是夜工匠人刻棺的最后一个步骤,他身边的黑衣人正在举行的,是一场避邪仪式,看来自合村人是有崇拜上古邪术传统的,做起来丝毫不差。”

当一众人鬼哭狼嚎的举行完邪术仪式后,又有四人抬着一具担架,从树林中走出,只见担架上的人身着寿衣,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年纪。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我苦命的儿子,你一路走好。”一群举行邪术仪式的老人,随着同伴跪在新坟周围,众人齐声大哭。

这一坟墓并非是装殓红衣男孩骨灰的,而是另一个死去的年轻人。

抬担架的人随即将紧闭双目的死尸抬起,放进棺材里,棺材上板后黑暗匠人亲手顶上铆钉,然后铲土造坟,一切完工后那四名嚎啕大哭的黑衣人才逐渐收声。

老头叹了口气道:“老嫂子,你得记住柳小明大师说的话,福祸自有天注定,小顺子也是命里有此一劫,这拦路煞神咱们也祭拜过了,你要节哀顺变。”

劝了很长时间,四人情绪才算稳定下来,之后这群行为诡异的人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坟地中,秦老鬼立刻直起身子神情激动的道:“我明白了,在这件事里最重要的一个线索就是柳小明,而我们恰恰忽略了他,你刚才听见了没有,黑暗匠人亲口说了柳小明的名字。”

“听见了,不过他的资料并不多。”

“因为和他打交道的这些老人不会上网,资料当然就很少,但可以肯定一点,此人就是利用老百姓盲目愚从的心理,在这里装神弄鬼骗取利益。”

“可这与男孩的死亡有什么关系?”

“嗯……虽然暂时我还想不明白,但根据目前所掌握的状况,找出男孩死亡原因,只是时间问题了。”

“您觉得孩子的死亡与柳小明和当地村民有关?”

“当人的思想惶恐到了极致,就会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即使牺牲别人也在所不惜,余文起的母亲说的凶神下凡,这些村民举行的古怪仪式,就是因为他们相信家人意外死亡是来自这些不可言喻,冥冥之中的力量。”

“当这种思想变成一种信仰,人就会丧失理智,虽然我不知道柳小明究竟用怎样的手段取得了村民们的信任,但我可以肯定,他利用了村民迷信的特点,至于周厂汉……”

思索片刻,秦老鬼道:“作为他的手下,因为诈骗罪入狱,这绝不是巧合,至于说这些骗子们,在此装神弄鬼的目的?十有八九就是为了骗钱?”

“确实很有道理,可咱们如何切入调查,让这些村民说出实话呢?”

秦老鬼眼里透露出狡黠的目光,笑道:“这就得看你的本领了。”

两天后“周厂汉”开着他的奥迪A6来到了自合村,车子刚刚停稳,在家里村民便闻风而动,纷纷出现在门口,每个人脸上都是尊崇和敬畏,仅凭这一点,就知道“周厂汉”在村民心目中是何“地位”了。

远处的秦老鬼躲在车里,用望眼镜观察着村中人的一举一动,很快“周厂汉”就被这些热情的村民请进了屋里,放下望远镜,秦老鬼打开监听设备。

在“周厂汉”的循循善诱下,让人目瞪口呆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赵小山看似诡异的死亡原因,就在众人家常聊天里被还原的异常清晰。

秦老鬼猜测的基本正确,村子里的人正是以五行之术杀死了赵小山,祭祀所谓的五路邪神。

称砣为金、木梁为木、泳衣为水、红色外套为火,脚上的鞋子里还有少量的泥土为土,凑齐了金木水火土五行。

双脚悬空,头不沾顶是为上不能挨天,下不能入地,头上的回形针则是封魂之用,用意是将男孩魂魄永远封在此地,不让其投胎还魂,无论是手段还是用意皆是狠毒到了极点的迷信之术。

秦老鬼无比愤怒,差点没把手机给砸了。

得到了自己需要的资料,“周厂汉”便借故离开了,这次他们直接去了县局,将资料交给办理此案的干警,专案组再次进驻自合村,立刻展开调查。

由于有了明确的线索,案件很快便得到了进展,但由此查明的一些新情况,让办案人员觉得唏嘘不已,原来早在五年前,柳小明便以神仙附体的高人面目获得了自合村老人们的信任。

这些老人之所以会被柳小明轻易而入的诈骗,在于自合村几乎所有的青壮年全部离开村子外出打工,留在当地的只有孤苦相伴的老人,而自合村人另一特点,就在于早年间绝大部分村民都替人做过起土建坟的活儿。

因为相信报应之说,所以只要是村里人在外打工遇到意外,这些老人就会将之与神鬼作祟联系起来。

而柳小明欺骗老人的方法,其实一点也不高明,就是将自己打造成一个无所不知的先知,投村民所好,再隔三差五来探望这些有子胜无子的老人们,给予精神上的温暖。

一来二去,当地老人们从情感上认可了他,甚至有人明明知道他就是骗子,可为了获得无法从自己孩子身上得到的“关怀”,而心甘情愿的被他骗。

对于村里人长久担心的所谓“邪灵作祟”之说,柳小明只是随口编瞎话,告诉他们需要杀人祭拜邪神,没想被大学毕业回村的程仲清当场揭穿,骂了个狗血碰头,可是让程仲清没有想到的是长期被柳小明洗脑的老人们根本不信他的话,他只能无奈返回。

而程仲清和王洁师其实是同胞兄弟,只是兄弟两人的母亲当年是被拐卖至自合村的,所以等孩子长大后,她便带着老大跑了,这孩子与母亲姓程,弟弟则继续跟父亲姓王,这也是“死人复生”的原因。

程仲清在回程的路上,被柳小明的手下周厂汉杀害,因为他的母亲并不知道他回了自合村,以为孩子是从学校返家的路上被害身亡,所以无法提供任何信息,这件案子也成了一宗悬案,只有弟弟王洁师知道哥哥真实的死因。

可因为自己也是自合村人,所以王洁师并不敢声张此事,因为他知道没人会帮助他,于是早早便离开了自合村,之后一直暗中尾随在柳小明左右。

后来柳小明身患重病,妻子和手下都离开了他,孤苦伶仃的柳小明被王洁师以下毒的方式杀害,却被当地警方定案为“对病情绝望的自杀”,王洁师没有受到任何怀疑,之后他便将目标转为周厂汉,没想到对方又因为诈骗被捕入狱。

王洁师起初已经放弃了报仇的打算,没想到又发现自己身患绝症,在求生无望的情况下,他决定潜入监狱杀死周厂汉,可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行为产生了突变,居然在无意识的状况下杀死了一名小偷。

而赵小山的父亲因为是半道入村的“外人”,他的孩子自然就成了最为合适的“祭品”,所以赵小山的死亡是个天大的悲剧,他最终死在一群被“子嗣后人”遗忘,却满心只想保护他们的糊涂老人之手。

当办案民警将这些白发苍苍的老人押上警车,秦老鬼满心不是滋味。

“您的系统实在太神奇了,如果不是提前预判预知,差点就放跑了一群杀人犯。”刘局由衷的道。

“如果死囚要是有秘密,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秘密。”秦老鬼道。

在返回北海的路上马三平道:“我冒充别人的本领还算可以,没有退化,这次可是多亏了我。”

“因为那只是一群老头老太太,眼神不好,容易糊弄。”文艳丽冷冷的道。

“艳丽,你知道那天你钻进我怀里,我心里想的问题吗?”马三平表情严肃的道。

“你在想什么?”文艳丽满脸通红道。

“你身上好香。”马三平满脸坏笑的道。

“鬼哥,你看这个人,简直就是耍流氓。”在马艳丽的告状声中,秦老鬼呵呵笑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