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钱玄同(近代文学)》一九一七年三月一日初刊于《新青年》第三卷第一号。
崇论宏议,钦佩莫名。仆对于吾国近代文学,本不满足,然方之前世,觉其内容与社会实际生活,日渐接近,斯为可贵耳。国人恶习,鄙夷戏曲、小说为不足齿数,是以贤者不为,其道日卑。此种风气,倘不转移,文学界决无进步之可言。章太炎先生,亦薄视小说者也,然亦称《红楼梦》善写人情。夫善写人情,岂非文字之大本领乎。庄周、司马迁之书,以文评之,当无加于善写人情也。八家、七子以来,为文者皆尚主观的无病而呻,能知客观的刻画人情者盖少,况夫善写者乎。质之足下,以为如何?
独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