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刀横十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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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骑驴入广汉

小贩连忙谨慎回话道:“这块金子是小的在江阳郡收来的!”

司空鸣抬眼望向他,吓得小贩是一个激灵,司空鸣继续道:“江阳郡这么大,清楚回话。”

小贩生怕怠慢了这位年轻的将军,又继续道:“是在江阳郡北边与巴郡、踺为郡接壤的一个小村子里收来的。”

司空鸣点点头把金子收入怀中,摸出一张银票丢给小贩便带着唐明贞离开了这里。

回司空府的路上,司空鸣一言不发,唐明贞不知道他又在思索着些什么,就识趣的没有出声打搅。

另一边,陈康骑着一头小毛驴,终于踏入了广汉郡的范围,背后的路蜿蜿蜒蜒的没入山与山的夹缝中,山连山,山跌山,山前是山,山后还是山。

这里山峰壁立,比朱提郡的山要高上许多,仰头望去仿佛要插入天际一般,从山脚到山顶大多是苍黑的岩石。有的地方石块外突,像突破甲胄的尖枪,又有的地方凹陷进去,成了岩鹰的居所。偶有苍松翠柏突兀的点缀,更生高下分明的层次感。

在阴翳的天空下,一座座山峰显得凶险吓人。而在路上骑着驴,一副吊儿郎当的陈康,就显得是特别的格格不入了。

一路走来踺为郡全是这种山,陈康刚开始还有点兴奋,觉得这种山可比朱提郡的山气势多了,但是看得久了也就那么回事了。一直没有见识过广汉天府的风景,陈康目前倒也期待起来,不知道山会不会也像蜀地女子一样风情万种。在他眼前,群山连绵不断的伸展而去,此刻也奥妙莫测起来。

就在这时,一间炊烟缭绕的小屋出现在陈康的视野里,他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人烟了,心中不禁一喜。

似乎感受到了陈康的喜悦,他胯下的驴也竖起耳朵,抖了抖松弛的肚袋,顿时焕发出充满力量的感觉。

陈康倒是自顾自的调侃道:“我说老伙计,之前还蔫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儿怎么来精神了?”

蠢驴踢踏着它的小碎步向着炊烟处轻快的跑去,好像在说终于可以把背上这烦驴的家伙给弄下去了。似乎觉得自己和一头畜生说话有些傻,陈康哑然失笑,挥了挥手中的小驴鞭,驴生气的叫唤了两声,加快脚步跑向那山间小屋。

不一会儿,到了门前,在一旁系好驴让它吃草休息,陈康向着屋子走去,门大开着,他在门外叫喊了两声,可并没有听到有人回答。

这是一幢三间的茅草屋,看起来十分低矮,透出一股衰败腐朽的景象,木材上能看见许多虫蛀的小洞,旧得给人一种灰尘扑扑的感觉,看起来就如同一个驼背佝偻的老头,在山腰上微微倾斜,摇摇欲倒。

屋子矮,门框自然也就不会高,陈康好奇的探头进去,屋子里有些背光,乌漆墨黑的,往头上看去,能看见乱丝丝的蜘蛛网,随着门外卷进来的风飘舞着。

屋子里的东西很简单,有一张不知道用了多久,黑得发亮的木桌,桌子上有一个好似用了几代人的瓷碗,边沿看起来就像磨损的门槛。再往里可以看到四块木板架在两根高低不平的板凳上,木板上铺着一层棕,再往上铺着一层层的干稻草,似乎这就是住在这里的家伙的床。

离床不远架着一堆篝火,旁边是石头累起的简易灶台,火上架着一口锅,这可能是这间房子里唯一的铁制品了。锅里不知道煮着什么东西的肉,膻味很重,另外还有些什么东西就看不清了,陈康估计约莫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

火燃得还算是旺,锅也是沸腾着的,陈康疑惑起来,这人去哪儿了?难不成上茅房了?

他幽幽的转过头,一把寒光逼人的刀刃就抵住了自己的咽喉,顿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见拿刀的是个女人,穿得虽然破旧满是补丁,但还是干净,山里的女人皮肤不算白皙,双眼透着满满的敌视,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康。

陈康扯着尴尬的笑脸,说道:“我只是个过路的,见有人家,便过来讨口水喝!”说完陈康肚子发出长长的咕声,让气氛更尴尬了。

女子没有回答,见他那紧张得额头冒汗的模样,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刀刃,陈康这才发现这是一把不适合女子的柳叶刀,以前走镖的时候镖局上下大多都是用的这种刀。

这女子开口说道:“刚好揪到只山狐,可以分你一点,吃完了就滚!”

陈康见气氛缓和下来,油腻的问道:“在下陈康,敢问女侠尊姓大名?”

白了一眼陈康滑稽市侩的模样,她撞开挡路的陈康,走进屋内冷声道:“吕茹。”

陈康憨笑着跟上说道:“好名字,好名字。”

不料吕茹并不领情,一句话就杵了过来:“好在哪儿?”

陈康顿时语塞,他就是随口一说,他一大字不识几个的人哪知道好在哪儿,老脸一红,笑道:“好就是好,哪儿都好!”

没有继续追问,吕茹直接用刀在锅里割下一条腿,递给陈康道:“碗只有一只,你用手!”

陈康接过来,烫得他直叫娘,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衣袍兜住,毕竟再脏也比在鸣城乞讨那阵子吃得干净!

看这陈康丝毫不嫌弃撕下肉就往嘴里塞的模样,吕茹僵硬的脸也舒缓了许多。

她主动问道:“你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陈康舌头搅动着滚烫的肉,含糊道:“我从朱提郡鸣城来,准备去那什么樊家寨!”

“你去那个土匪窝子干什么?不要命了?”吕茹有些惊异的问道。

陈康没有正面去回答,反而是向她问道:“朋友托我去办点事,听姑娘口音不像是这蜀地人啊,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一个人住在这荒郊野岭来,不害怕吗?”

吕茹擦拭着刀上的油渍苦声道:“有什么好怕的,住久了就习惯了!”

陈康咽了口肉,忽然他问道:“姑娘怎么不吃?”

“因为我下了毒!”吕茹轻描淡写回答道。

陈康又愣住了。